明式傢具在名稱前直冠以「禪」字
禪宗
先是在宋元時代滋養了程朱理學,
繼而在明代又化入陽明心學,
這種潤物無聲的影響
也發生在古典傢具發展史中,
一些特殊類型的明式傢具
在名稱前直冠以「禪」字。
《聽琴圖》宋徽宗 故宮博物院
椅具被賦予的禪宗境界,
尤如一盞心燈,
越來越多的人們從這盞心燈中,
悟健康、悟愛、悟美、悟真理。
明式古典禪意傢具充分體現了古代匠人的睿智巧思,以及簡素、空靈、寂靜的禪宗理念。也是古代文人和士大夫審美趣尚的一種具體再現,讓人們在閑寂的境界中去體會傢具形體中特有的質樸、洗鍊、寂靜和不張揚的內在品質。
禪床
鄭板橋有詩讚曰:「春雷一夜打新篁,解籜抽梢萬尺長。最愛白方窗紙破,亂穿青影照禪床。」
明末清初 榆木黑漆禪床
禪床,即坐禪之床,乃高僧隱士參禪悟道、拂塵談玄時的坐具,所以在製作上通常會捨去一些不必要的裝飾和壯碩的結構,好予人沉靜肅穆的感覺。
說到禪床,有這麼一句話叫:大千世界一禪床。講的是蘇東坡與佛印禪師的故事。有一天蘇東坡要到金山寺去拜訪佛印禪師,蘇東坡便先寫了一封信給佛印禪師,不必出來迎接自己。因為趙州禪師說他接待客人有三等:上等的客人,就睡在床上用本來面目接待他;中等的客人,到客堂里用禮貌接待他;第三等的客人,就用世俗的應酬到前門迎接他。 蘇東坡自以為了解禪的妙趣,佛印禪師應該以最上乘的禮來接他——不接而接。
可是,當蘇東坡到達金山寺的時候,佛印禪師已經在金山寺的山門外迎接蘇東坡了。蘇東坡哈哈一笑,說道:「禪師!你的工夫到底不及趙州禪師,你的境界沒有趙州禪師洒脫,我叫你不要來接我,你卻不免俗套,跑了大老遠的路來迎接我。」
佛印禪師卻說:我佛印是把大千世界作為我的禪床,你以為我佛印到山門外來迎接你嗎?沒有!我還是睡在床上,因為大千世界是我的禪床。這便是「大千世界一禪床」的典故。
除了是僧人坐禪習課時所用的重要傢具外,禪床在明代也為文人雅士所重視,是書齋內必設的傢具之一。
明代作家、畫家、園林設計師文震亨著的《長物志》中,他所嚮往之「雲林清秘,高梧古石中,僅一幾一榻,令人想見其風致,真另神骨俱冷。」的元代高士之秘境,是普遍晚明文人士大夫痴于山水、癖於園林,在避世的處境中內心所呈現出的一種清寂寫照。文震亨在《長物志》室廬卷、及位置卷里不止一次的提到:「山齋書房中宜設禪床,以供長日清談寒宵兀坐。」
清早期 櫸木禪床
清 酸枝雕福祿壽字禪床
明 黃花梨無束腰禪床
或許有人問,既然承認它是坐具,為什麼不名之曰「凳」,而稱之為「床」。王世襄先生稱,宋代以前常把坐具稱作床,如胡床、繩床、藤床等,古代都有用作坐具的記載。
禪椅
清中期 有束腰回紋馬蹄腿禪椅
古代禪師禪坐一般都有特定的椅子,名為「禪椅」,禪椅的尺寸和構造與普通的椅子不同,它適合禪師盤腿而坐,並能使禪師腰部抵直,坐成標準的打坐姿勢。
清中期 紫檀禪椅
在結構上,禪椅有三個鮮明的特點:首先,坐面寬大,足以盤腿坐於其上;其二,後背和扶手均為空靈的框架,卻為打坐者隔離出了一個自我的空間,可供其在此相對獨處,從容地思考;其三,椅面表面為藤,背面為棕,構造做法上舒適透氣,頗符合現代人所說的人體工程學。
明 黃花梨羅鍋帳矮老禪椅
清 黃花梨矮背禪椅
從古代傢具發展演變的歷程來看,禪椅恰好界於宋代流行靠背扶手三面平齊的大椅和明代流行的玫瑰椅之間。禪椅使我們清楚地看到傳統傢具由宋到明的演變過程。
紅木回紋六足禪椅
黃花梨禪椅
紅木竹席禪椅
紅木書卷禪椅
禪凳
專門用於修禪打坐的禪凳,也是歷代文人書房裡的常見物。
明晚 黃花梨圓包圓禪凳
相比普通的凳子,禪凳的座面尺寸更為寬大,四個凳腿也更粗大堅實,構造略為低矮,像是一張小型的几案,可供人盤腿其上,修習禪定功夫。
由於標準的打坐姿勢要求腰部挺直,腿背放在股上,盤膝而坐,因此禪凳也不設供人倚靠的椅背,但是凳面常會採用編織的製法,以細棕繩或軟藤交織為座面,使之柔軟透氣,坐起來更為舒適。
禪凳樣式也是洗鍊而素凈,無過多的雕飾,讓人感覺到深遠的禪意正傢具中流露出來。
明 黃花梨席面禪凳
白居易詩曰:「中宵入定跏趺坐,女喚妻呼多不應。 」既講述了他對打坐的痴迷,又得意地炫耀自己禪定後明鏡止水般的心境,以至於妻女在旁邊多次呼喊,都恍若不聞。
明 黃花梨馬蹄束腰大禪凳
由於禪宗宣揚「人人皆有佛性」,歷代自命高潔、努力保持品德節操的文人士大夫,為追求虛明澄澈的本源心,都將面壁打坐、專心致意參禪作為每日必修功課,禪凳也成為書房中一件重要用器。其素凈大方、典雅莊重的風格,蘊涵了使用者不執著、不貪戀的禪悟審美思維,也是一種「禪意」的外現。
黃花梨圓包圓大禪凳
黃花梨禪凳
紫檀梅花形六角禪凳
※古代官方制幣「特邀書法家」
※齊白石的這些徒弟中,誰的名聲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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