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人工智慧與人類智慧結合，走出大數據的「楚門世界」

【新智元導讀】Facebook數據泄露案，影響美國總統大選與英國脫歐，讓人們見識了大數據分析公司操縱社交媒體用戶心理的手法。現代的腦機介面技術也讓人們的意識處在演算法的控制下。人們應當警醒：社交大數據分析會被濫用、智能推薦演算法存在偏狹陷阱，讓人工智慧與人類智慧相結合，才能走出大數據的「楚門世界」。（本文首發於3月29日《環球時報》評論版）

新智元AI技術峰會

近日爆出的Facebook數據泄露案，讓大數據分析公司操縱社交媒體用戶心理，影響大選結果，進而干涉國際政局的暗黑世界曝光。劍橋分析公司2014年利用一款性格測試程序以2.7萬名臉書用戶為切入口，將5000多萬Facebook用戶的個性畫像作為社交地圖，精準投放各類資訊、廣告為特朗普勝選立下奇功。這家公司還曾利用類似手段介入英國脫歐公投等重大歷史事件，20億Facebook用戶為此醜聞震撼，Facebook股價也遭受重挫。

3月23日的《經濟學人》對Facebook數據泄露做了封面報道

社交媒體在提供人際交往的網路連接便利同時，也將全人類這張巨大的數字社交網路或者說人類組織圖譜，暴露在大數據和AI的技術利刃之下。人們本來以為大數據和社交網路能帶來更自由的空間與個性化的選擇，卻沒料到數據巨網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人們的隱私和政治權利都變成政客與數據分析商合謀竊取的財產。

在電視、報刊等傳統媒體稱霸的時代，政黨往往利用電視台、報社等媒體機構影響社會輿論，也利用蓋洛普等調研公司抽樣剖析選情和選民動向，人們很清晰地了解政治選舉的套路後，對待選舉日益失望與冷漠。社交網路成為選舉操縱的強大平台和工具，可謂震驚世人。

首先，社交網路有全球壟斷性質。以往電視等傳統媒體雖然對人們的政治傾向有影響，但各媒體政治傾向不同，沒有一家電視台或報刊能壟斷全球，市場競爭促使觀點多元，人們雖然不免被洗腦，但總有異見者提醒人們還有其他理性選擇。但全球社交媒體基本被幾家巨頭壟斷的事實，使得數據野心家通過一張巨網操控全人類成為可能。

其次，大數據分析讓人類心理愛好無可遁形。以往的蓋洛普調查是抽樣研究，不可能了解人的性格全貌，更無法獲取社交關係迷宮的鑰匙。但大數據和人工智慧的出現，足以從海量關聯數據中抽取出關鍵線索，讓每一條社交網路資訊都可能成為政黨操控的「選舉子彈」，讓網路用戶在潛移默化中「躺槍」，甚至變為協助網路資訊病毒傳播的「殭屍」用戶。

最後，智能推薦演算法可能助紂為虐。傳統媒體的政見辯論和客觀性報道，讓人們被動地兼聽則明。但人工智慧的推薦演算法，往往從數據挖掘中摸清了用戶真實喜好與偏向，再投其所好推薦觀點一致的資訊，不斷強化人們的既有觀點，可能助長偏執。一個典型的智能推薦演算法用戶，可能就像「楚門的世界」里那個天真的楚門一樣，周遭的輿論環境都是演算法營造的，本人也是完全透明地被演算法所「魚肉」。演算法熟悉人們的「心魔」，並一味迎合人性，再結合金錢與權力，讓社交網路成為人性沉淪的「蜘蛛網」，人們樂於被狹隘的觀點裹挾，每人守著一口「深井」，看不到真實的世界。而唯有演算法可以監視人類群體的全局，並投放有效資訊左右局勢。

現代的腦機介面技術，已經可以使AI和人類操控大鼠走迷宮，大鼠以為是自主行動，實際只是被控的「阿凡達」。在被演算法操控的社交網路當中，人類也像在資訊的汪洋中走迷宮，我們以為是自主選擇，實際已被演算法控制而不自知。

浙大計算機學院CCNT實驗室成員在實驗室中展示實驗用大鼠。（浙大求是高等研究院供圖）

通過劍橋分析一案，人類當猛醒。對社交大數據分析的濫用、智能推薦演算法的偏狹陷阱產生警惕，認清人類思維在大數據和智能演算法面前的局限性。從數據隱私保護、社交網路平台多元化等幾個層面入手，從內心深處為大數據演算法設立一道良知的防火牆，從社會管理的角度也要關緊數據挖掘和智能演算法的作惡閥門，嚴懲竊取用戶數據和AI操控的政治舞弊行為。即使是在大數據和人工智慧演算法主導的未來時代，人類的價值觀和正義感也不能缺位。

數字化的楚門，最終也一定會選擇走出演算法營造的虛假布景，讓人工智慧與人類智慧相結合，使世界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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