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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滎陽大會後,李自成是怎麼成為闖王的?

遼州之戰後,農民軍又多次挫敗官軍的圍追堵截,活躍在山西一帶,令朝廷大傷腦筋。崇禎七年(1634年),朝廷任命陳奇瑜為五省總督,開始全面圍攻農民軍。陳奇瑜調兵遣將,進行了兩個多月的血腥搜剿,使農民軍步步退縮,先後犧牲了一萬多人,許多首領被俘。這年夏天,由於對地理情況不熟悉,農民軍竟走進一個叫車箱峽(今陝西安康縣附近)的大峽谷。等到發覺錯誤時,已經晚了,官軍用大石頭把峽口堵死了。附近的地主鄉丁不斷地從兩邊山巔上推落巨石,扔下燃燒的火把,造成農民軍很大的傷亡。這一天,李自成把眾將領召集在一起,他指著因連日下雨而被淋透的戰士們說:「現在我軍困於谷中,糧食已經沒有了,面臨著全軍覆沒的危險,你們看如何才能脫險呢?

一位將領站起身,拍著胸脯說:「我看就跟官軍拚了,不怕殺不出去。「」不行,不行。」一位將領截斷他的話,「這不等於用雞蛋碰石頭嗎?「李自成只是靜靜地聽著將領們的爭論,一個人默不作聲他的腦中卻在緊張地思索,認真地分析各種意見。他注意到一個叫顧君恩的謀士,今天也像自己一樣沉默不語,而他平時是個很有主意的人。於是李自成問這位謀士,有什麼意見這位謀士見問到自己,這才吞吞吐吐地說:」闖將,我知道您平時最反對向官府屈服,可如今情況危急,我看只有搞個假投降才可脫身,只怕您不願意。」這意想不到的建議使李自成很感突然,和他的思路相去甚遠。本想反對,但當他抬起頭來,看到士兵們飢餓睏乏的樣子,他的主意改變了。

如果一味蠻打下去,這些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毫無疑問,必將一無生還。自己參加農民軍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可這些兄弟呢?他們家中還有一大群妻兒老小啊!李自成是一個果斷果行的人,這個念頭一上心頭,他就立即下了決心:投降。於是農民軍以重賄買通陳奇瑜左右親信,表示願意接受招撫。陳奇瑜求功心切,竟信以為真,毫無警惕。幾天後,農民軍在官軍「安撫官」的監視下,從容走出峽谷。表面上他們和官軍搞得很親熱,互相換馬騎,還腳抵著腳睡覺,可暗中卻在積極籌備。出了絕地,他們立即殺了安撫官,重新與官軍展開戰鬥五省總督陳奇瑜因此而被革職丟官,充軍到邊疆去了。從此,農民軍的勢頭越來越好。朝廷雖然派出兵部尚書繼任五省總督的洪承疇來追剿,但農民軍越剿越多。

崇禎八年(1635年)春,光是集結在河南的農民軍就有十三家七十二營,共二、三十萬人。所謂十三家,就是實力最大的十三支隊伍,七十二營是實力小一點的七十二支隊伍。不久,農民軍攻佔滎陽縣城,他們決定在這裡召開一個大會,來商討一下下一步的對敵策略。到會的農民軍將領約有九十餘人,會上的氣氛非常熱烈,將領們紛紛提出自己的意見。但人多嘴雜,一人一個心眼,你說東,他說西,很難統一,說著說著不免相互爭執起來李自成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刷地站了起來,激動地對在座的將領們拱了拱手,說:「各位兄長,這次明廷啟用洪承疇來圍攻我們,妄圖把我們農民軍都消滅在河南,這是妄想!一個人尚且要奮起抵抗別說我們現在已有幾十萬之眾。

可問題在於,我們打仗都是各打各的,力量分散,吃虧不少。我們最需要的是聯合起來,同心協力,統一步調。我們聯成一個隊伍,還怕他洪承疇嗎?」農民軍將領們聽了李自成的話都很感動,認為闖將說的對,說的在理。於是大家當場一致決定:把十三家七十二營聯合起來,分成東西南北四路,以東路為主力,由高迎祥、李自成帶領。四路之外還有一路軍隊作為機動,哪裡需要就到哪裡去接應。農民軍舉行了隆重的師儀式,他們殺牛宰羊快暢飲,以表示團結統一的決心。農民軍由分散作戰到統一行動,這是明末農民革命的一進步,而李自成在推動這個進步中起了很大作用。滎陽大會後,李自成即率領數萬大軍,如疾風驟雨一般連攻陷了很多城池。然後在潁州與其他隊伍會合,一同殺向安徽陽。

鳳陽是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的老家,朱元璋的父親、母親、哥哥的陵墓就修建在這裡。明朝歷代皇帝都要派重兵駐禮在這裡守陵。他們還把鳳陽稱為「中都」,以表示對它的重視。風陽的巡撫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傢伙,老百姓對他早就恨之入骨,李自成的隊伍距鳳陽還有數百里遠時,老百姓就派人前來迎接了。農民軍也早早地換成了便衣混進了風陽城這一天正是正月十五,滿天大霧迷漫,但風陽街頭仍然熙來攘往,人們忙著過元宵佳節。到了夜裡,忽然街上喧鬧起來,只聽有人在鹼:「農民軍來了!」喊的人越來越多,喊聲越來越大,頓時城內秩序大亂,李自成趁機率大軍順利地開進城裡。農民軍放火燒毀了朱元璋年輕時當和尚的「龍興寺」,還把朱家皇陵的樓,殿和護陵的松柏燒了。

進入風陽後,農民軍重要將領張獻忠陶醉在眼前的勝利之中,他命抓獲的十二名皇陵的鼓樂手,在吃飯的時候為自己奏樂,還在自己營地中樹起一面大旗,上寫「古元真龍皇帝」,好像自己已經當上了皇帝一樣。李自成看在眼中,心裡很著急。這一天,李自成親自找上張獻忠的門,對他說:「獻忠,明王朝的江山還很牢固,不是我們耽於享樂的時候,我看這十二個鼓樂手還是不要為好,以免玩物喪志」。在李自成的再三說服下,張獻忠只好交出這十二個人。李自成把他們帶回營地後,立即傳令手下把這十二個鼓樂手拉出去斬了,今後誰要是忘了起義大業,沉溺於享受,就是這個下場。後來,張獻忠聽到這個消息,心裡非常不滿,可又沒有話說。鳳陽的陷落,對明廷震動很大。

崇禎皇帝痛哭流涕,撤換了一大批官員,下令限期消滅農民軍,違者砍頭;這時候,農民軍為了牽制官軍,採取了化整為零、分散作戰的戰略。李自成率領一支隊伍留陝西,針對洪承疇的重兵圍剿,採取了運動戰術。緊緊咬住洪承疇的軍隊不放,邊走邊打,邊打走,不讓敵人有喘息的工夫。就這樣,把官軍從陝西一直拖到甘肅,搞得洪承疇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狼狽。李自成接連打勝仗,官軍知道李自成作戰英勇,是農民軍中名副其實的闖將,都不願意也不敢同他打仗。每到開仗時,兩軍陣前就各使眼色答話。農民軍向官軍問道:「打真仗?打活仗?」官軍答道:「打活仗。」有時兩邊隊伍甚至放聲對哭哭完後,官軍假裝搖旗吶喊,於是農民軍故意遺棄一些衣物器械在地上,好讓官兵揀回去報功。

洪承疇天天虛報大捷,農民軍力量不僅未見減少,反而越來越壯大。崇禎九年(1636年),李自成的隊伍在甘肅一帶越戰越強。一天,闖王的幾個部將忽然帶來一個令人震驚而又悲痛的消息:闖王高迎祥在一次戰鬥中被官軍俘獲,已被押到北京殺害了。原來,闖王高迎祥準備從陝西進入關中。這一日,走到一個叫黑水峪的地方,突然遭到明朝大將孫傳庭的伏擊。明軍故意在戰場上豎起紅、白兩面大旗;紅旗表示抵抗,白旗表示投降。當時,天又下起了大雨,又冷又餓的農民軍戰士在高迎祥的率領下,堅持向紅旗的方向猛衝,戰鬥打得很激烈,闖王左右的隨從都犧牲了,闖王自己也受了傷,坐騎也驚跑了,只好一個人藏進了山洞。這時,他忽然發起高燒,四肢無力,陷入半昏迷狀態。

等到他醒來時已落入搜山的官軍手裡李自成和將領們聽到闖王高迎祥犧牲的消息,都胸頓足,大哭不已。高迎祥是農民軍欽佩和愛戴的領袖,現在失去了這樣一位優秀的領導者,怎能不讓人難受呢。悲痛過後闖王手下的幾位首領來到李自成的面前,說:李大哥,我們失去了闖王,可這個擔子也得有人來擔啊!你平時最受闖王的信賴,我們幾個人都願推你來作闖王」"對啊,李大哥,你就來干吧。」"軍中不可一日無主啊!」」我們都願意跟著你啊。」農民軍將士群情激奮,爭相擁戴李自成,李自成就是想推辭也推辭不掉了。從這以後,李自成就成了農民軍中新的闖王,他肩上擔子也就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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