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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有一天她會回來

嗯……好久沒更新了,不要問我為什麼,我是不會丟鍋的,實在太忙了。

找到一篇之前寫的短篇,說是短篇可能想比之前的有點長……

感謝你的支持,這裡是年華菌

我怕,有一天她會回來

若不曾愛上一個人,怎會有哀傷。若沒有深情,也無所謂迷茫。在流浪的途中愛上你。

——《在流浪途中愛上你》

我的死黨黃彥,一個一米八多的東北大個兒,是個整天抱著自己的自行車睡覺的那種騎行發燒友,非常不理解為什麼這個光憑稿費就能買豪車的富一代為什麼要偏愛自行車這一款。

「嘿,兄弟,我跟你講,昨天晚上那場交流賽棒極了,我們隊到最後逆襲,拿了第一!」黃彥每次騎完車回到宿舍都會脫下那滿是汗味的騎行服,然後光著膀子跟我這個正在打遊戲的標準宅大談一番他和他們車隊的「光榮事迹」,好吧,我可以說是怕武力威脅才停下遊戲來認真聽他講的嗎?

黃彥又從我手中搶過了空調遙控器毫不猶豫地將制熱調為製冷,沒錯,是又。

「現在大冬天的能不能體諒一下我們這些身子虛的!」彷彿看到未來一片昏暗的我裹緊了厚厚的棉襖表示抗議,但我知道那小子一定不會聽的,別問我為什麼這麼肯定。

「唔……爽啊。」黃彥點著了一根香煙,瀟洒地的吐著煙圈,一臉享受的樣子。

……

好吧,是在下輸了。

「跟你講,我要是感冒了,你得負責。」在他抽煙的間隙,我又默默地拿起了滑鼠,投入到我那為了榮耀的戰爭中。

黃彥似乎很鄙視的看了我一眼:「天天就知道打遊戲,身子骨當然經不起折騰,早聽我的跟著我去騎車多好,說的好像之前你感冒了一個冬天不是我照顧你一樣。」

Defeat(失敗)

我擦,看到電腦屏幕那個大大的英文字母,整個人都不好了,將失敗的原因全部歸咎到了黃彥身上,嗯,一定是他打擾了我,沒發揮好,還是先聽他嘮叨完再開一局吧。

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好像記起來了。

「寢室里的人好像全都是因為你變得整天泡在教室、圖書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吧,還說我身子骨不行,我可是堅持到最後的勇士!」

「這就是你門門都掛科的借口?」好像他撇了撇嘴,更加不屑了,一天不損我嘴皮子就不舒服類型,我承認他,這是一個不去上課葉門門可以及格的變態,媽媽呀!我當初為什麼要考大學,為什麼考到大學了會走進302這個寢室!!

就在我內心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的時候,他的煙頭燃盡,一副正經的樣子望著我,這會兒是真開始了。我像一個乖寶寶一樣坐在床鋪上,帶起了我那略呆萌的帶著兩個兔耳朵的黑色帽子,豎起了四隻耳朵。

「昨天比賽那叫一個精彩,到最後,就是最後,我力挽狂瀾,連超過了三個人,那些人想針對我,直接憑藉身體優勢撞開了他們,衝過終點,那些小子想攔下我,還太嫩了點。」黃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非常驕傲的看著他那保養的閃閃發光的車子,說實話,他玩自行車的樣子是真帥。

還記得剛跟這傢伙認識的時候,第一次拉上我去看比賽,高速壓彎(騎行過彎技巧)的那張照片剛好被我抓拍了下來,讓我瞬間變成了他的小迷弟,一臉崇拜的將他當做我心目中的男神,之後發現我錯了。

「嘿,你這天天訓練的,不陪你女朋友了哇。」聽到這我不禁打斷了他一下,之前可經常看見他們倆在我面前膩歪著呢,無意間被餵飽過幾次狗糧的我可一直懷恨在心。

黃彥愣了一下,臉上憂鬱的黑斑一閃而過,不過被我這個眼睛極尖的人捕捉到了,自幼愛寫愛情小說但從來沒成功過的我一下就一股雞血湧上心頭來,我好像聞到了素材的味道。

可別說,這小子在我們中文系可是一草呢,那張稜角分明,充滿陽光氣息略微比我帥那麼一點的臉還有那略微比我多那麼一點智慧的腦子,在我們這個自古粥多僧少的系裡可吃香的很,遞給他情書的小迷妹數不勝數,他現在在交往的女朋友也是其中一個。

「怕是生我氣了唄。」黃彥很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下去,不情願地的擺了擺手,從架子上抽出了他那塊和自行車顏色相同的藍色浴巾,一頭扎進了浴室,門砰的一聲關緊了,似乎是在宣洩他心中的鬱悶,嚇了我一跳。

德瑪西亞!

「嘿,小宇,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唄。」

我正玩得起勁,那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浴室里走了出來,摘下了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雷蛇耳機。「不去不去,北方冬天這麼冷,出去了我可不想嘚凍成冰塊。」我的視線一直在屏幕上沒有轉移過,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黃彥那看似在威脅的眼神。

「哎呦哎呦,彥哥,彥哥我錯了,小弟知罪,去去去,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這還差不多嘛。」黃彥一臉滿意的收回了揪住我耳朵的強有力的右手,拍了拍我,握著遙控又重新把空調調回了制熱狀態,謝天謝地。

一想到剛才答應黃彥晚上同他一起去喝酒就眼前一暈,傳說中的東北大漢用大碗吹白酒都不帶喘的,想到這兒就一陣後怕。「嘿,晚上我打你電話,我去網吧碼稿子了噢。」黃彥換上了一件T恤,外面就套上了一件貴得的無法想像的聯名衛衣,無論多冷,從來不見他穿超過兩件衣服的時候。

你無法想像,一個肌肉發達的運動狂人還同時有著一個文學精明的腦子,他把騎車的故事全部寫進了小說里,在網上可受歡迎的很,為了滿足讀者的需要,變成了一個日更一萬的碼字狂人。

卡里的存款,至今都讓我們寢室的人羨慕不已。

所以說,每次過年過節買不著南下的火車票,寢室的人一起去外面聚一聚的時候,都是這位大佬出的頭,這也是我這個窮屌絲晚上為什麼答應跟他一起去的理由。

「嘿,這呢這呢。」

初入冬,今天陽光明媚,未見大雪紛飛,不得不說還真是挑了個好日子,但即使是這樣,夜晚的街道上行人寥落零星,與情侶相間,書聲琅琅的大學校園相比,凸顯出寂靜之感。

「坐外面不冷啊,看你穿這麼點衣服我心裡都打顫。」我順著聲音走了過去,只見他坐在一個不起眼的夜宵攤子上,桌子上早已擺好了啤酒,看見他腳底下那一箱還未開封的啤酒,我的眼皮就止不住的抖動。

黃彥關了手機揣進兜里,自顧自的燃著了一根煙,然後把那還剩下半包的軟中華扔到了我面前:「你小子在宿舍不抽煙,在這總要陪我抽抽吧。」

我嘿嘿一笑,拿出一根煙從他那借了火:「咳咳咳。」「哈哈哈,你這小子,真是第一次抽煙似的,還咳嗽。」黃彥指著我大笑起來,真不知道他的注意點為什麼會停留在這些小事身上。

誰知道呢,這麼久沒抽煙,太急了把自己給嗆著,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正好這時點的燒烤上來了,我拿起羊肉串往嘴巴里噻,連手上那根燃著的煙也不顧了,低頭非常認真地吃起了東西,嗯……吃東西的時候不能講話。

「小宇,你之前和紫萱複合的事怎麼樣了,咦,好像之後就沒聽你再提過她了。」黃彥一臉戲謔的看著我,他這人就是這樣,對於我的過往情史感興趣的要命。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將燃著了一半的香煙扔在地上踩了兩腳,沒有搭話,繼續埋頭吃我的烤串。

「說起這個你還不樂意了,還真別說,那之後啊,你就變了個人一樣,沉迷遊戲無法自拔。」「夠了!」我抬頭看著他,他也沒有避讓的意思,我們四目相對,最後我在他的氣勢威懾下再次低下了頭,拿起桌上已經開好了的啤酒往嘴裡灌了一口。

黃彥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沒有說話,之後,就只聽見我們倆碰瓶的噼里啪啦的清脆響聲。

「小宇……那個,陳妍和我分手了。」一片寒風刮過,黃彥的聲音就這樣冷不丁地突然冒了出來,打破了之前的平靜,略帶醉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陳妍,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黃彥的女朋友,也是我們系裡的一枝花,不知有多少純潔青年敗在了她那純潔無邪的笑容下,然後,她偏偏又愛上坐在我面前的情商幾乎為零的大傻個兒。

我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雖然早就想打聽他們的故事好為我累積素材,但現在聽到這個對他這個一往情深的痴漢來說有點沉重的話題來說,我還是沒有問下去的慾望,所以話到嘴邊,又被我咽了回去。

誰知這時黃彥完全沒在意我突然認真的表情,自己說了起來:「小宇,你知道我這人性子急,前幾天一個關係比較好的女生突然跟我表白,我沒當回事兒,就還是繼續跟她在圖書館聊了起來,誰知道這事傳到陳妍耳朵里去了,這幾天一直沒理我,下午的時候發消息說,要跟我分。」

「我擦,你豬腦子是吧,她那個佔有慾極強的人你還不清楚,還不趕快過去跟她道歉,還有心情在這跟我喝酒訴苦!」聽到這我就急得的恨不得替他去道歉了,這玩意兒是真不知道哄女生,人家生氣了幾天了還不去道歉,現在好了,生氣過頭了,直接跟你說拜拜。

真不知道這小子當初是怎麼選文學系的,都說我們文科生好,文科生情商高,這傢伙就是一個反例啊,簡直是我們文學系的一大污點,僅僅是沖著這點,這件事哥們我管定了。說完,我就開始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告訴他應該怎樣去哄女生,巴拉巴拉一堆。最後慫恿他明天帶點陳妍喜歡的東西過去道歉。

「就這麼定了!」黃彥彷彿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信誓旦旦地拍了拍大腿,「明天我一定會讓她回心轉意的。」

據我所知,這個漢子酒量向來驚人,卻不知怎的,居然比我先醉了,沒辦法,我只好用這個月擰巴下來的零用錢付了賬,攙著他回去,生怕他倒在路上出什麼事。

「嘿,彥哥,你可千萬別睡著啊,不然我可背不動你,嗯……彥哥,說話啊。」我晃動著他的身子,儘力讓他清醒一點,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想掙脫我的手臂:「沒……沒事,我還能記己走呢。」

完了,這傢伙口齒都不清楚了。

還沒等我說話,這傢伙扯著那大嗓門飆起歌來:「在流浪途中愛上你……~在流浪的途中道別離……~」好吧,這時我倒是特別想把他鬆開,完全不在調上嘶吼的聲音讓我這個聲控忍不住要捂上耳朵,這傢伙卻挨我挨得更近,我只好裝作不認識他,一臉嫌棄的在路過零星幾個陌生人怪異的眼光下加速往學校方向趕去。

深情人留不住下定決心要走的妹子,清醒人攔不住執意要醉的漢子。

那一夜的路上,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訴說了許多關於自己的難處。

「陳許妍,對不起,我錯了,以後我不會再跟那個女生來往了。」黃彥直接花了大價錢從俱樂部買了一輛限量版的櫻花塗裝自行車,他說陳妍跟他一起騎車之後,看上這輛車好久了,早就答應她等錢夠了就送給她一輛,但由於之前備戰高校聯賽的事情,耽誤了許久。

陳妍的眼睛根本就不敢跟黃彥對視,一直緊低著頭咬緊嘴唇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沒有說話。

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勁才從陳許妍閨蜜那打探來的消息,沒想到陳妍居然是初戀,這讓我精神一震,拼了老命也要幫兄弟把她追回來啊,現在這個時代,這種到了大學才初戀的珍稀物種可少了。

不過現在看來,我覺得我這個想法完全無法實現,一個是完全沒有戀愛經驗的妹子,另一邊是一個情商堪憂肌肉發達的愣頭青,現在兩人湊到一起,場面尷尬的不得了。

最後,黃彥還是心軟放陳妍走了,沒有再逼她,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掩面哭泣。

「一個大男人哭啥哭,怎麼?這樣就妥協了,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失去了繼續下去的信心,走,我來給你講講,相信我,堅持下去,一定能見到曙光的。」

回到寢室,黃彥按照我交給他的方法,又開始在手機上發起攻勢了,也聽了我的話,無論情況如何,就是要臉皮厚,經這麼一折騰,這個愣頭青開朗了不少,也真正意義上明白了「珍惜」二字在情侶之間的含義,每天給許妍送這送那,放學路上也一直跟在後頭。

無論內心多麼堅定的女孩,最後,終究是會敗在對她好的人手中,況且,陳妍不過是一時生氣,還沒過半個月,這倆傢伙就和好如初了,關係更加親密了,在我面前秀恩愛的次數也越來越多,這時候我真想當初是不是腦子瓦特了,這是間接給自己添口糧啊。

「嘿,兄弟,我明天就要去參加比賽了,來一起吃個飯。」

看到手機上發來的簡訊,在吃泡麵還是去烤串+狗糧這兩個原則性上的問題徘徊,最後我還是選擇了烤串,這可是原則性的問題!!

陳妍可是個終身吃貨,沒有什麼事情是吃解決不了的問題,這下抓到了一根命脈,可把黃彥給樂的,天天把我晾在寢室里吃泡麵,一個人跟著陳妍到處跑,都逛遍了這裡所有小吃店、夜宵攤了,今天我也該換換口味了。

「來來來,小宇,喝酒。」黃彥當著我的面親自開了瓶啤酒遞給了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說好的不止我一個人?難道你們叫我來就是來陪它的!」我指了指坐在我旁邊的那隻一臉呆萌的看著我嘴邊還流著哈喇子的哈士奇。

黃彥和陳妍兩個人對視笑了一下,陳妍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低下了頭,我擦我不能忍了。

「兄弟,其實這次來也主要是為了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跟陳妍的緣分可就斷了。」黃彥突然站起身,認真地看著我,然後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旁邊那隻二哈叫了幾句,像是在附和他的話,又要開始煽情了,我撇過頭裝作沒聽到似的看著那隻緊緊盯著我的二哈,我瞪了它一眼:「大人說話小孩子別鬧。」

它又似聽懂了我的話一樣,低下頭裝作很委屈的樣子嗚咽起來,天吶,它是在向我賣萌嗎。

黃彥邊說著還邊給狗喂吃的……確定接下來不是我了?「哈哈,這是陳妍和我一起養的狗,我們都叫它岩岩,它才剛兩歲半呢。」

又再一次回到飯桌上,我對面那兩貨繼續秀他們的恩愛,我兩隻手拉扯住岩岩的臉上下晃動起來:「岩岩,你看對面那倆故意叫我過來喂狗糧的,這是完全當我不存在了啊,還好有你陪我,哥哥待會帶你去玩啊。」

二哈看著我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瞪大了眼睛。:「Emmmm。」

飯後,我是怎麼說也不會再跟著他倆了,在經得他們同意之後,我帶著岩岩走了出來:「岩岩,哥帶你耍去!」

「汪汪汪!」剛剛餵了岩岩狗糧的我在它眼裡瞬間變成了大好人,它沖著我拚命搖尾巴,親熱地靠著我的腿。

我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一股回憶湧上心頭,願你似賽場上的追風少年,祝好。

「黃彥,不好意思咯,今天我有事,不能去看你比賽了。」看到手機上陳妍發來的簡訊,黃彥愣了一下,大拇指在手機屏幕上方懸停了許久,過了半會兒,才點幾下,回了一個「好」字,隨後又接受到陳妍發來的一個愛心的圖片,黃彥笑了笑沒有再回話,也許初次戀愛的陳妍並沒有完全考慮到黃彥的感受,這次黃彥是真的傷心了。

一個痴情的男人有時內心往往就是那麼脆弱,因為對方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一個臨時而起的主意,或者,一句不經思考的話語。

「喂,小宇,下來樓下接我一下。」

第二天晚上凌晨,我被無數個電話給吵醒了,正想著是誰打擾我睡覺,要好好教訓一頓的時候看見電話上顯示彥哥名字的時候,我慫了。

聽到他話語里疲倦的聲音,我到是緩過神來:「你今天不是去比賽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被廢話了,快下來。」

從他的語氣中就知道,剛比完賽不好好休息大晚上的一個人跑了回來,肯定是出什麼事情了,我急忙穿好衣服跑了下去。

「嘿。」看見我終於下來,黃彥疲倦、憔悴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眼瞳在路燈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寒風刮的我直哆嗦,沒想到他就穿著個短袖騎行服站在那,左手上還綁著繃帶,大腿上還留有未仔細清理乾淨的血痕。

還好明天就是周末了,今晚寢室的人都走了個乾淨,只剩下我這隻單身狗留在寢室打遊戲,我攙扶著黃彥走到寢室,給他披上了衣服,再拿出放在他床底下備用的急救藥箱給他傷口塗藥,看到那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血痂,我的手都在顫抖。

「好了,我去洗澡。」黃彥直接推開了我,把東西全部放在桌子上,披著浴巾走進了浴室,還沒等我叫住他,就聽到重重地關門聲。

這傢伙真是,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這麼多傷哪能碰的了水。

「啊!」

這不,開始痛的叫起來了。

現在我是無論如何也躺不下去了,想到剛剛黃彥那個樣子,大冬天的拖著一身的傷站在外面這麼久,真他媽是個漢子,打心裡佩服他。

嗡嗡

一聲手機震動的聲音吸引到了我,這不是黃彥的手機嗎,嗯,屏幕還亮著呢,打死我也不說我看了他手機!

「乖,我剛剛摔跤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對了,你說好了比賽完要帶我去吃東西噢。」

「嗯,知道了,艾瑪,好痛啊,我現在去包紮了。」

「哦,好。」

「嗯。」

……

我又把頭扭頭看向浴室,白透的燈光透過凹凸不平的玻璃印出了一副模糊的朦朧之光,黃彥痛苦的呻吟聲早就弱了下去,現在我知道,他為什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5)

「小宇,小宇,你要幫幫哥們啊,陳妍她又要和我分手了。」

我無奈的看著拖著我的大腿苦苦哀求的黃彥,說實話,那一次事情發生之後我對這個平時看起來清純無邪的女孩的印象很不好,說這是算我的偏見也好,像我這種正義感爆棚的人,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好哥們被這樣耍弄,哪怕她從來沒有戀愛經驗也不是可以成為我對她印象好轉的借口!

「分了就分了唄,世界這麼大,何必單戀一支花,在追你那群小迷妹裡面再找一個不就得了。」我移動著我的滑鼠冷冷地說到。

黃彥不說話了,蹲在地上嗚咽起來,雖然我心裡過意不去,但我想我是為了他好,不過這種場面往往我是一定要迴避的,一個大男人蹲在地上哭像什麼樣子,不過沒辦法,我的手無法離開滑鼠,只好帶上了耳機,兩耳不聞窗外事,心裡嘆了口氣,想起了之前在雜誌上看到一篇文章,上面說:我是最見不得男人流淚的,因為他們與女人不同。

是啊,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能輕易流淚,不過,只需到傷心處,自然,總有那麼一個人讓你流連不已。

在失去了我的幫助後,黃彥沒有放棄對陳妍的複合攻勢,反倒還更加熱情了,整天泡在圖書館裡看一些關於如何追回女孩子,如何哄女孩子的心理書籍,這倒是符合他這股不服輸的性子,在愛情上也是那麼專一。

哪怕他在手機社交軟體上和那麼多他的小迷妹聊的嗨,但耿直boy只是拿她們當朋友,從沒有過不二之心,即使有很多比陳妍優秀的女孩子,這點我絕對可以保證。

「喂,是我,出去吃個飯唄。」

嘟嘟嘟……

後來,黃彥又和陳妍合好了,這讓我對他刮目相看了,不過黃彥卻有意無意的避免和我聊天,不知道是因為我沒有幫他懷恨在心,還是因為全部時間都花在陪女朋友身上去了,連他最愛的自行車都放在寢室許久沒有騎。

愛情啊!!

大學的時光就是在打遊戲中度過的,眨眼之間,一年時間過去了,這次彥哥和陳妍的戀情可謂發展到了巔峰,早在半個月前黃彥就和陳妍搬到外面去住了,把自行車運動作為自己的業餘愛好而放棄了比賽豐厚的獎金,一心一意陪著陳妍,給予她最好的關懷。

有時候我真的挺羨慕他們的,兩人平平淡淡的過著日子挺好,向來瀟洒自由的我,卻再不敢涉足愛情。

「小宇,哥們我在學校旁邊開了一個小吃店,來坐一坐唄。」這天,黃彥破天荒的想起了我這個兄弟,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感動的放下了手中的泡麵,穿著那雙十塊錢買的人字拖沖向了校門口。

「來,小宇,今天想吃多少吃多少,跟哥說啊。」黃彥端上了一盤剛烤出來的熱騰騰的羊肉串,聞著孜然的香味,好久沒有吃肉的我直流口水,看的黃彥哈哈大笑:「哈,你還是這幅德性,別急啊,今天要多少有多少。」

恰巧這時剛剛下課的陳妍走了進來,還帶上了系裡的幾個閨蜜,黃彥扔下一包煙在我桌子上,立馬跑了過去,幫她們把書包資料什麼的全部撿拾到一邊,和她們有說有笑的。

「妍寶啊,你可真有福氣噢,我們系裡的一草啊,現在就名草有主了,不僅顏值高,還那麼有才,嘖嘖,讓你男朋友給我們介紹幾個唄。」害羞的陳妍被說的紅了臉,站在旁邊只顧著笑,黃彥也改不了之前憨厚的性格,撓了撓頭衣服包在我身上的樣子,交代了幾句之後,繫上了那塊我至今都記憶猶新的碎花圍裙,走進廚房去忙了。

直到這時,我才將這個小店的布局一覽無遺,這店之前是黃彥的叔叔在這開的,現在黃彥接收想必是想長期在這座城市待下去,相夫教子、相濡以沫,和陳妍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想起剛入學那天黃彥站在講台上信誓旦旦地說著關於自己畢業之後騎著自行車環遊世界過著流浪漂泊生活的理想時,唏噓不已,終會因為一個人,留在一座城。

今天之後,我和彥哥的關係又近了一步,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死黨,看到陳妍也經常嫂子嫂子的叫,當然,去蹭飯是避免不了的。

看到他們倆這對情侶平淡如水,涓涓長流的生活,不知道怎的,讓我變成了一個天天努力刷題將之前掛的科全補回來的「刷題狂」,我還在日記中寫到,人終究是會長大,就如同我們不斷改變我們理想的方向一樣,最終不過是認清夢想與現實距離的殘酷。

「嫂子好!」這天我正坐在校園裡那顆大槐樹下刷題,正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和一個陌生男子有說有笑的走在那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那男的還勾著那女的的肩膀,我仔細一看,咦?這不就是陳妍么,我腦子短路的向她打了聲招呼,那個男的一臉詫異地盯著我看了幾秒,臉上露出一副好像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的樣子,然後向陳妍投去疑惑的目光。

陳妍看到我的時候露出了明顯的慌張,隨後拚命的搖頭,裝作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和那個男的走了。

「神經病。」就像是我冒犯了他女朋友一樣,那個男的路過我時很不屑地用餘光瞟了我一眼。等他們走遠,我把作業全部收拾起來,跑到了彥哥開的店門口。

今天暫停營業,有事請來電。

看著店門口掛著那個隨風飄動的掛在捲簾門上的木牌,還有上面留著彥的電話號碼,想著剛剛我看到的那個不可思議的場景時,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嘟嘟嘟……

「喂,小宇。」

「呃……咳咳,彥哥,在哪呢。」聽著他語氣非常平靜,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

電話那頭持續了幾分鐘的平靜,最後傳來一句話:

「我在河邊,你過來吧。」

河邊!那傢伙不會想不開吧。

我打了一個計程車,很焦急地催促著司機加速往離我們學校五公里遠的橫水河大橋那邊開去,剛一下車,就看見黃彥一個人爬在欄杆山,嘴裡叼著一根香煙,眺望遠方。

走到他旁邊的時候,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從他手裡接過了包中華,抬頭吐了個煙圈,正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我知道了。」彷彿是有心靈感應一般,黃彥知道我來要跟他說什麼,撇了我一眼,也沒等我回話,就自顧自說了下去:「平常我把所有能給她的都給她了,也許是她習慣了,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最後說不喜歡我了,一句話就把我甩走了,真的,你知道嘛,她之前幾次分手從來沒有跟我說原因是不喜歡我了,這次我想她是認真的。」

「之前我去求她複合,都是因為我知道她還喜歡我,這次不一樣了,她跟別人跑了,我應該給她自由的,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

對於這件事情我不做評論,只是默默地陪著他在這站了幾個小時,只是默默地聽他訴說著他們之間的故事,甜蜜也好,傷心也罷,雖不知他心裡有多麼心酸,因為陳妍的不懂事讓他多麼難受,多麼的累,但這一次他沒有哭,他不怪那個他深愛著的單純的、在他心裡永遠是最好的女孩子。但這一次,他也無法在鼓起勇氣主動出擊了。

真的,我保證,那一天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畢業了,轉眼就要各奔東西,彥哥在這一天又找到我,他說他真打算去環遊世界了,校門口開的店找了人代理,賺錢旅遊兩不誤,我還調侃他這麼久了也不找個顧家的女朋友,以後到了這個看票子的社會上可難咯。沒想到我這半開玩笑的話又戳中了他的內心。

「我怕啊,有一天她要是回心轉意了呢,會不會再來找我,如果在那之前我就撐不下去了,那她會不會很傷心啊。」

這一句話把我堵的啞口無言,我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有很多,但我只想寫這麼一個平淡無奇的過場,生活中的那麼多酸甜苦辣哪有時間跟別人傾訴呢。

應該像他這個痴情追風少年一般,踏踏實實上路,平平淡淡做人,心裡有個她,咱沒白活。

一騎飛將軍,塞外引雕弓;一代天可汗,四方納英雄;一方有佳人,顧盼傾人城。

——《李》

附:不要問我為什麼裡面會有奇怪的符號,我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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