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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林區老故事:釆松籽 困在樹榦上的鄰家二哥

如果數一數野生堅果,要論美食檔次、營養價值、百姓喜愛度,產於東北的紅松種子—松樹籽都堪稱一流。尤其近年通過深加工出產的紅松果仁、果露、松籽油,價格更是不菲。

野生紅松樹籽結實於二三十米高的紅松樹樹冠上,釆摘十分不容易。目前還沒聽說有什麼現代先進的釆摘松籽技術,仍然主要靠人工爬上樹釆摘。

東北林區老故事:釆松籽  困在樹榦上的鄰家二哥

在被譽為紅松故鄉的小興安嶺伊春林區,紅松種子三年一小收、五年一大收,每逢秋天釆摘季節,幾乎都會有釆摘人員傷亡情況的發生。

可能也是因為釆摘的艱難,紅鬆鬆籽的價格才一直居高不下。

我的這篇老故事,說的是四十多年前一起釆摘松籽時的驚險往事,故事主角是在林場居住時的初中同學兼鄰居家二哥。

小興安嶺伊春林區所以被稱為紅松故鄉,據說在上世紀五十年代開發初期,當地四百多萬公頃的森林中,有一百二十多萬公頃紅松原始林。伊春十多個林業局的每個施業區都有原始紅松林,而不像現在砍伐得只剩下僅有的幾片母樹種子林。

那時候只要在不毀壞樹木的情況下入山釆摘,林業局不制止。營林部門收購松籽主要用於苗卜育苗造林。民間也有一小部分由群眾自己炒熟了當零食吃,當然也有半公開的買賣行為。

東北林區老故事:釆松籽  困在樹榦上的鄰家二哥

(誘人的松籽)

我的鄰家二哥叫呂加喜,小學時轉來林場學校就讀。初中一年級,他留級到我們班,年齡比我們大,1971年的時候他好像十六歲。

二哥老家是水滸好漢的故鄉山東梁山。當時林場的山東梁山籍工人有二十多位,本地人背後戲稱他們「梁山將」。

二哥中等個頭,山東口音挺重的。他待人憨厚樸實,話語不多還不愛出風頭,在家裡家外非常愛勞動。尤其他小時候在老家練就的爬樹本領很厲害,有時候同學們結伴上山,他都會大大顯身手,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他。

二哥的父親在林場木材釆伐小隊當打枝工,遇上松籽豐年伐樹時,經常揀回一些回來,所以他家常有松籽吃,很讓我們一般大的孩子羨慕。那時候,林場把釆松樹籽叫打樹籽,又根據紅松果實的形狀管松果叫松樹塔。

二哥家後來成了打松塔的大戶,他大哥也是爬樹能手,加上他和一個妹妹搭配,秋天有時打上千斤。

二哥一次打樹籽遇險的事,我是聽同學悄悄說的。禁不住好奇,還專門去向二哥求證,大致弄清了了原委。

那是1972年秋天,林區又逢松樹籽豐年。我們林場西北角是一片緩坡漫崗,距離居民區一公里的地方有一片針葉闊葉混交林,裡面的紅松樹鶴立雞群,遠遠就能望見。

二哥父親呂師傅上下班時路過發現,有一棵三十米高的雙丫子紅松(一棵樹榦上分出兩個樹冠)樹上掛滿了松樹塔。就回家叼咕說了一句,說那棵樹起碼能打下兩三麻袋松塔。

這話引起了二哥的注意。一天正趕上他父親休班在家,天氣晴好,他就拽著父親和小妹,嚷著要去把那棵大樹上的松塔打回來。

父親拗不過他,就答應了。那時候上樹還沒有專用腳扎子,除了憑力氣像黑熊一樣爬樹,就用繩套攀樹。大致說來,就是找一根比大拇手指粗的棕繩拴在腰上,繩子兩端各系成兩米直徑的套,上樹時在樹桿上繞樹倒換甩套,然後用腳踩著套逐浙攀上樹榦到樹杈處,之後踩著樹杈上到樹頂,再用隨身攜帶的小木棍把松塔捅落。這種爬樹方法比較慢,還要有技巧和耐力。

東北林區老故事:釆松籽  困在樹榦上的鄰家二哥

(爬樹打樹籽)

早飯後,二哥和父親備好了繩子、麻袋、斧子,興沖衝出發了。走了半個多小時,來到這個松樹下。原來從遠處看這棵松樹就很高大,到了樹下一看則是更吃驚:樹的胸口直徑有一米二十多,在樹下仰頭根本看不清樹冠。

二哥父親搖了搖頭說:「小二,這樹太大,咱們整不了,別上了。」

二哥雖然也有點發怵,但他不肯服輸,就說,都到這了,我試著上上,好像能上去。

隨後,三人一起把樹下的雜物清理乾淨,二哥繫上繩索開始上樹。

還好,大約二十多分鐘後,二哥爬到了樹榦的八米多高處,但距離摸到樹杈還有兩三米。

不料,這時一個意外的情況發生了。二哥用右手甩出的繩套竟然掛在了樹榦背後一個干樹枝折斷後的樹楂子上,拽不動也摘不下來。

二哥費勁弄了五、六分鐘也不見效。這時他只有一隻腳踩著一側繩套,兩隻手緊扣住樹皮,貼在樹榦上動彈不得。

連累帶緊張出的的冷汗,很快打濕了二哥衣服後背。他終於無奈地大聲喊:「爹,快想辦法支住我…!」

一直在下面觀察兒子上樹的呂師傅,也被這個意外情況嚇懵了。他知道兒子在上面挺不了多久,如果從八米多高的樹上栽下來,後果可不敢想。

此刻,他大聲吼道:「你咬牙挺住,別慌,我有辦法救你!」

說時遲那時快,呂師傅拿出打枝工的本事,他轉身選了一棵碗口粗的細高白樺樹,三五斧子把樹砍倒,去掉樹枝樹頭,扛起來跑到大松樹下,斜支在松樹榦上。

還好,樺樹桿頂到了二哥腳下。二哥鬆了口氣,告訴父親和妹妹用力把住樺樹桿,他鬆開繩套,順著樺樹桿一下子滑到了地上。

兒子脫險了,呂師傅和二哥的小妹也都癱倒在地。二哥半天才爬起來,口中還喘著粗氣…

呂師傅拉起兒子和女兒說,走,回家,今後不許再上樹打這玩意!

但父親的命令並沒有遏制住二哥釆打松塔的興趣,他後來乾脆輟學不念書了,跟著一些大人上山打松塔。隨著用腳扎子上樹的暗中出現,二哥成了林場釆松樹籽的高手。他甚至在茂密林中,可以從這棵樹跳到另一棵樹上釆摘松塔。

但技高人膽大,風險也大。終於有一天,二哥從樹上跌落下來摔斷了一條腿,還落下了殘疾···。我後來也能離開了林場,漸漸沒有了二哥的信息。

想不到,前年在一次林場同學聚會上見到了二哥。歲月滄桑,二哥已經變成了一個快七十歲的老人,他身體乾瘦,拄著一支拐杖,只是一雙眼睛還炯炯有神。

東北林區老故事:釆松籽  困在樹榦上的鄰家二哥

(原始紅松林)

那天,同學們圍坐在圓桌前,吃著面前的瓜子、松籽、水果,只有二哥對那香氣撲鼻的松籽看都不看…

或許只有我能知道二哥的松樹籽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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