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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把青春都藏在這兒了

大學畢業後,我一直對自己耿耿於懷。

直到最近偶然重讀德育論文,才發現其實那時候的我也挺了不起的。

所以,真的不能因為偶然事件就輕易否定結論。

都說時間過得好快,但與我而言,大學每一個階段的蛻變都是如此漫長、艱辛而又充滿驚喜。我小心翼翼地總結著這四年走過的每一步,無論歡笑抑或悲傷,都深深地印在我的心裡。四年的時間不長不短,它給予我的汗水和淚水,我統統嘗盡,我知道這不是終結,恰恰是開始,所有的故事都未完待續。

走出迷茫

因為有過預科的經歷,大學生活對我來講並不算陌生。沒有新奇,沒有不安,沒有放縱,也沒有掛科。我按部就班地適應著大學的一切,就像軍訓演練一樣,被一種無形的規則操控著,服從命令,不知去向。

剛剛大一的我並不知道也沒時間去思考所謂的迷茫,大學的活動已經讓我忙得不亦樂乎。直到有一天,有人給我出了一道難題,要求我好好規劃自己的大學。面對這個難題,我極不服氣,理直氣壯地認為自己現在這麼忙碌根本不需要規劃,也沒有時間去規劃。我從未想過大學裡要取得進步除了學習和社團活動,還需要規劃這件事情。我自以為是地覺得這個人真是多管閑事,然而後來的現實卻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所有的忙碌並未換來對等的回報,每日的奔波帶給我的只是身心俱疲,我看不到收穫也沒有取得進步。曾經篤信的只要努力就會成功,彷彿是高中老師們非常精心編造的謊言,它的欺騙程度等價於上了大學就等於進了天堂。然後,我才開始醒悟,原來大學真的沒有絕對意義上的任何可能,它令人生厭在於一切都是未知,它令人神往也因為一切均沒有定數。所以,確定自己想做的事情和必須要做的事情正是曾經那個被我誤解的人教給我的規劃。

於是,大二的我面對種種未知的可能做出了屬於自己的選擇。留在《直覺》是我唯一的保留。雖然這是個不起眼又有些不太招人待見的地方,但我在它本身找到了存在的某種價值意義,雖然那個時候還不確定究竟所謂的意義是什麼,卻被深深地吸引著。我只是和同樣在堅持的人一起努力著,從宣傳到招新,再到真正投入到雜誌製作的全過程,幾乎都是我們自己來決定。說實話,那段日子我們有過不可開交的爭執甚至感覺一片渺茫,我們也會懷疑這樣無助的堅持到底能換來什麼,非常慶幸的是,我們終究在這樣的徘徊矛盾中一起走過,沒有人選擇離開,更沒有人選擇放棄。

現在想想,我大概能體會這其中的意義了,不是為爭名逐利,也不是為爭強好勝,《直覺》最大的魅力就是不爭,它給予每個人想要的個性與自由,它可以包容一切。我想,我的偏執大概就是它慣出來的。看到其他同學在文藝社團或者學生會奮力表現爭取的時候,除了為他們喝彩,我再也不會感到羨慕。因為我也有我自己心安理得的存在,它不需要和別人對比才會表現出來,反而時刻在我心裡,茁壯成長。

其實,沒有誰的青春會不迷茫,我們該做的不是去思考如何走出迷茫,相反,應該學會如何對迷茫溫柔以待。沒有答案,才是最好的答案。誰都不會成為你的標準,因為你就是你,永遠成不了別人。

守護孤獨

孤獨,這個詞聽起來有些落寞,尤其對於正值青春的我們,是無法輕易適應它的存在的,更沒辦法心態平和地迎接它的到來。然而,孤獨卻是每個人的必修課,或遲或早。對我來講,孤獨是個急性子,大學生活剛剛開始,它已經在大學校園裡焦灼地等待著我了。它從未徵求過我的意見,強行霸佔我的生活,我反抗過,最終還是選擇和它握手言和。

因為後來的後來,我才明白這孤獨其實就是另一個我,可憐又可愛,可恨又可惜。所以,我慢慢卸下了防備,讓它安心地住在我身體的某個角落。

因為民族的關係,我的飲食習慣與大多數同學有很大不同,尤其在剛步入大學的時候,不是每個人都能自然地理解和照顧到我的感受。當然,我也從來沒有奢求每個人都要站在我的位置去做任何事,不同的立場到底還是帶來了不同的選擇。我自覺地站成了被孤立的姿態,那是一段被孤獨霸佔的日子,每每回憶起來都百感交集。尤其在一個遠離家人的陌生環境,沒有朋友絕對是最慘烈的事情,沒有之一。

那時的孤獨,在我面前太張狂,太囂張,我沒有勇氣去制服它。而後來,我卻發現,原來孤獨還有另一面,它也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擊。我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多,我和我的朋友們一起吃飯,一起唱歌,一起放肆,一起調皮。我天真地以為他們每一個人都會一直留在我的身邊,可是事實並非如此,有的人帶來了感動又帶走了懷念,沒有任何道別的儀式更沒有任何徵兆便在我的世界銷聲匿跡。太多的搞不懂,看不清,我默默地接受了這一切,獨自流著眼淚。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發現我原來不是一個人,還有我的孤獨與我相伴左右,它用不同往日的溫柔,靜靜地看著我。

還是應該感謝,因為不是所有人都離我而去,也不是任何時候的孤獨都帶著滿臉的猙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即便懂的人願意聽,也沒有必要一遍遍樂此不疲地講出來。或許孤獨本身就是怯懦又羞澀的,為了唬住那些膽小的人才偽裝出一副可怕的樣子。

回歸真實

大學匆匆忙忙,有時候甚至都會忘了為何出發。不知道當初歡喜的開始到後來苦苦掙扎的過程,為的究竟是什麼。這種感受不是在初進大學能體會到的,必須走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懂。原來真實也是如此難能可貴,也是需要犧牲才能夠換來的。每個人都不同,看多了別人生活的模樣,時常無法看清鏡子里的自己。

當我走到大三的那個當口,同樣面臨著艱難的抉擇,繼續深造還是工作擺在面前,卻無法直截了當地用「yes」或「no」來回答。才發現,隨著年齡漸長,需要考慮得太多,太謹小慎微,害怕選擇後會錯過的任何可能。終究還是想要的太多吧。人最可怕的就是貪念,貪到了會痛苦,貪不到也痛苦,貪到了又失去更痛苦。正因為嘗盡了這種種的痛苦,我也漸漸練就了無欲則剛的本事。任何時候,不要對某些人或事存在僥倖的期望,因為期望值越高,失望的可能性越大。

後來,我還是不顧一切地選擇了去支教。在那個大家都認為至關重要的暑假,我沒有選擇準備考研更沒有選擇實習工作,就為了曾經最純粹的想法,或許這也算是一次修行吧。可以肯定,支教是我大學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情。沒有同伴,沒有嚮導,更沒有經驗,一個人拖著笨重的行李一路西行直達西海固。公路在淺綠的高山之間迴旋,藍藍的天空遼闊高遠,那一刻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輕鬆,輕舒一口氣,沒有夏日的燥熱,反而多了一分秋日的秋涼。那裡的民風淳樸,很保守卻也很熱情,支教的日子裡時常會有家長送來水果和蔬菜。

我們一同支教的13人都把這份感激化作平日更負責的教學當中,從清晨明媚的陽光灑落在校園,到落日餘暉鋪滿孩子們回家的路,時時刻刻都會上演著各種意想不到的開心和快樂。在那短短的二十餘天里,我們一起做遊戲,一起想方設法地節約用水,一起看過最美的星空,一起唱過最動人的歌,一起策劃舉辦各種比賽。雖談不上相依為命,但確實單純地為了共同的目標而不懈努力,讓我們變得更加親密,更像一家人。

就在那某一刻,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原來那麼拚命想要得到的東西現在真的不想要了。不論發生什麼,我只想讓自己儘可能地保留這一份真,僅此而已。

學會接受

走到大學的第四個年頭,回顧左右,真的會自然而然地生出很多感悟。每個階段曾經上演的一幕幕再一次回放時,伴隨著當時的感受可能會被再次喚醒。只不過不管當時的快樂或是悲傷,都平淡了許多。不管我是否願意,日子還不是得照樣過,一如往常又不同尋常。不管我是否了解,所有問題的答案都會慢慢清晰,不過如此又非同一般。其實,生活真的很戲劇,總會有我預料之外的第n種可能,不能天真地以為自己已經預想到了所有的結尾,因為結尾的選擇權不在任何人的手中,所以「盡人事,聽天命」這句話才顯得如此絕對。

靜靜地看著有些人闖進我的生活,來了又走,體會到再也不見或許才是再見的真正含義。眼看著即得的收穫不翼而飛,匆匆一個照面談不上留戀,因為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總歸要失去,時間只是一個長短的問題而已。面對不謝的努力最終撲了空,省省失望的力氣去換另一個前進的方向,才算是對得起自己。

學會接受,是一門選修課。選不選擇都是每個人的自由,接不接受也沒有人強迫。但我慶幸自己勇敢的選擇,選擇接受,選擇面對,喜與悲。不管現在或將來,會發生什麼,來了就迎接,走了就道別。

最後,我要感謝來到我的生活就死皮賴臉不離開的這些朋友們,因為我上述所有的經歷都不是一個人,在我經歷挫敗和迎接精彩的瞬間,你們都非常敬業地當著群眾演員,分享我的快樂,分擔我的難過。我何德何能,唯有繼續努力,為了我愛的以及依然願意愛我的人。

我只是被當時的自己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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