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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視印度—電光掠影105年

謹以此文紀念那些引領我認識印度的電影和紀錄片們。

Main Kaun Hoon

 Secret Superstar (Original 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

Meghna Mish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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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5年冬季盧米埃爾兄弟(Auguste Lumière & Louis Lumière)以《火車進站》掀開了世界電影的序幕,18年後的1913年,印度照相師與製版師法爾奇(Dhundiraj Govind Phalke)用《哈里許昌德拉國王》打開了印度電影的大門,成為印度電影之父。2013年,印度出品《孟買之音》,以紀念印度電影工業百年,由四位知名印度導演聯合創作,關於自我身份認同、關於愛、關於追求夢想、關於對電影前輩的致敬。於今,印度電影已經走過了105年的歲月,在這百餘年中,印度電影走的鏗鏘有力,在傳承、叛逆、自我突破中為印度電影在世界影壇上佔有了一席之地。(中國電影於1905年誕生。)

印度電影能取得如今的地位有著其特殊的歷史原因,亦有來自各方力量的支持與努力。

印度人口與語言環境的客觀因素,使得印度每年出產的電影數量相當可觀,為其在世界電影版圖上的地位夯實了堅實的基礎。

印度人口眾多,2016年統計為13.24億,為列世界第二人口大國。印度擁有28個邦、6個聯邦屬地及1個國家首都轄區,由於英語與印地語為印度官方語言,另外還有其它21種地方性的預定官方語言,因此,各地區為滿足本地觀眾訴求,推出本地語言的電影,致使印度電影使用的語言總計超過了20種。語言的多樣性是將印度每年出品的電影數量推至世界第一的重要原因之一。

印度每年出產電影1500到2000部(數據來源:德勒2016年),與此形成對比的是,2016年北美電影年產量718部(數據來源:美國電影協會)。

隨著越來越多的印度導演蜚聲國際,印度電影也逐漸走進觀眾視野,在世界電影上的地位也日趨提高。

20世紀50年代,當印度電影依然沉浸於歌舞片的歡聲笑語中,薩蒂亞吉特·雷伊(Satyajit Ray,1921年5月2日—1992年4月23日)的《阿普三部曲》(《大地之歌》1955年、《大河之歌》1956年、《大樹之歌》1959年),用自己寫實的電影風格,為其確立了世界電影導演地位。這三部影片,為印度社會底層譜寫了舒緩的詩意基調:樸素中承載著生命凝重的宿命論,絕望中伸展出人生的溫情,悲憫中綻放出生活的希望。薩蒂亞吉特·雷伊的電影是體現印度普通社會風貌的最佳代表。黑澤明曾評價說,「像一條大河一樣奔涌著靜謐與莊嚴的電影。」民族的也是世界的。

「看似無形」,林賽·安德森(Lindsay Anderson)在該片於1956年獲戛納獎時說,「《大地之歌》追隨的是生命的偉大設計。」雷伊給人的印象是「他已經雙膝跪地」並「以完全的謙卑在工作」。而雷伊本人在另一個場合也似乎印證了這一觀點:「我以與人類呼吸節奏吻合的方式來導演我的片子。」遠和近,以富有韻律的形式組合起來,並且由形式呼吸著的生命來吟詠。(《你不屬於——印度電影的過去與未來》)

加拿大籍印度裔女導演迪帕·梅塔(Deepa Mehta,1950年-)的電影在印度電影的地圖上是特立獨行的存在。1996年元素三部曲之《火》的上映,對執於傳統習俗的印度來說,不啻於大地驚雷。2014年阿米爾·汗(Aamir Khan)的《真相訪談》中,探討了同性之戀這個目前在印度社會上仍然禁忌的話題,依然是不少家長們心中的芥蒂。更何況20多年前,一位女性導演去觸碰這團世俗禁錮之火,引發的狂潮。1998年的《土》,印度取得獨立的那一刻,也是戰火噴發最慘烈之時,印巴分裂,印度教、穆斯林何去何從。宗教是掩藏在人性之惡下的虛偽外衣,鮮血是澆注在慘痛悲憫時刻的罪狀,觸目驚心。2005年的《水》,似水柔情下的暗潮洶湧,寧靜中帶著憂傷。「寡婦之家」依然存在,印度宗教聖地維倫達文(Vrindavan),因宗教、文化原因,這裡聚集著萬人左右的寡婦。婦女地位低下、沒有經濟能力使得她們成為家人厭棄的負擔。Deepa Mehta用大膽而細膩的電影語言,為大時代背景下的各色人群描摹出濃妝淡抹的一筆。

以拍攝紀錄片出道的米拉·奈爾(Mira Nair,1957年-),1988年處女作《早安孟買》,將目光聚焦於孟買底層人民的市井生活,生活的絕望無可言說,只有更加沉落。西方的教育背景使她在處理東西方題材的電影方面更加駕輕就熟,一場《季風婚宴》,主旋律與各協奏曲共鳴,是五味雜陳的歡騰,印度傳統已今非昔比,更加包容與開放。

愛情永遠是印度電影的永恆主題。

被譽為「寶萊塢浪漫愛情片之父」的導演Yash Chopera(1932年9月27 日-2012年10月21日)在世時,不斷推陳出新,為世人奉獻了數部甜而不膩的愛情佳作。

印度電影中的歌舞是印度電影獨秀於其他各國電影的與眾不同處。

其代表作莫屬於2002年出品的《寶萊塢生死戀》,艾西瓦婭·雷(Aishwarya Rai)在片中驚為天人。欲而不得的愛情讓人肝腸寸斷,與片中奢華的布景及華美的舞姿形成強烈的反差,該片與《紅磨坊》、《芝加哥》並列為20世紀影視上最絢麗的三大歌舞片。

印度電影也善於從本土歷史中挖掘傳奇。

1982年上映的《甘地傳》,記錄了印度聖雄甘地史詩般傳奇的一生,領略了這位偉人如何以非暴力不合作運動,為印度走向獨立奠定基礎。此片亦囊獲了第55屆奧斯卡8項大獎,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

2001年出品的《阿育王》(《Asoka》),沙魯克·汗(Shahrukh Khan)成功演繹了印度歷史上最偉大的王,雖然依舊以愛情為主線,但同時沙魯克·汗也將這位孔雀王朝第三位王驍勇善戰的一面表現的淋漓盡致,本片也成就了他國際巨星身份。

2008年,印度將16世紀莫卧兒王朝第三代君主阿克巴大帝與印度教公主珠妲的唯美愛情搬上銀幕的《阿克巴大帝》,瑰麗曲折的愛情中,也看到了這位印度史上第二位偉大的王如何實行寬容的宗教政策,奠定了他將莫卧兒王朝推向鼎盛的基礎。

因歷史殘留,印度社會中依然存在著不少根深蒂固的問題,而印度電影也善於從這些困苦與問題中發現種子,開出溫潤或璀璨的花。

紅燈區的孩童

2004年《小小攝影師的異想世界》將觀眾的目光聚焦於加爾各答市某紅燈區,苟且於此的人們不僅貧疾交加,生無所望,更揪心的是那些妓女的孩子,在遭受歧視目光的背後還有更狹長的註定無法擺脫的黝黑命運等待著他們。有片中的孩童因為此片,才能得到矚目,掙脫了命運的枷鎖,划出了人生不一樣的軌跡。通過一部影片使掩埋於火坑中的孩童得以受矚目而被更多的解救,也是不負於此部電影拍攝的初衷,使命部分達成。

女性地位

印度女性地位低下已是不爭的事實。從沙魯克·汗2007年主演的《加油,印度》到阿米爾·汗(Aamir Khan)2016年主演的《摔跤吧,爸爸》、及2017年參演的《神秘巨星》,電影不斷地在為印度女性地位的崛起而吶喊,一浪接一浪地奔騰。

強暴問題

印度的強暴問題彷彿是社會的毒瘤,下至三歲上至九旬老嫗都可能成為受害者,使得整個印度的女性及想要去印度旅行的遊客都誠惶誠恐。2012年12月某深夜發生的公交車輪姦案更是震驚世人。在2016年反映印度社會現實問題的《紅粉驚魂》中,巴叔(阿米達普·巴強 Amitabh Bachchan)成功塑造了一位處事不驚、正義凌然的律師形象,氣場不怒自威。「不管那個女孩是熟人,朋友,女朋友,妓女,甚至是你自己的妻子,不就是不,當別人說不的時候,你就必須停止」。巴叔在片中為印度的女性發出了堅實有力的聲音。

印巴衝突

印巴衝突與仇恨自其分裂起就深埋於印度教與穆斯林的心中,《小蘿莉的猴神大叔》,當片尾小蘿莉百感交集、感激而號「羅摩神萬歲」時,如沐大愛無疆的溫暖光輝。

教育問題

阿米爾·汗在電影《三傻鬧寶萊塢》中抨擊了印度教育體制的不足,又在電影《地球上的星星》里詮釋了每個小孩都是在等待被喚醒的精靈。

政府的開明對於印度電影能夠得以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有著不可估量的推動作用。

印度的腐敗已深入骨髓,《芭薩提的顏色》用噴涌的鮮血做了一場喚醒的祭禮,譜寫了一首青春的輓歌,如此擲地有聲。難以置信這樣題材內容的電影竟然能夠公映,更難能可貴的是,此片捧走了2007年素有「印度奧斯卡」之譽的「國際印度電影金像獎」。

印度電影也有著世代相承。

如今活躍於電影舞台的卡琳娜·卡普爾(Kareena Kapoor)(代表作品《阿育王》、《三傻大鬧寶萊塢》、《小蘿莉的猴神大叔》)出身於寶萊塢第一家族卡普家族,祖父拉茲·卡普曾自編自導自演上世紀50年代風靡大陸的《流浪者》。

為中國觀眾所熟知的三汗之一阿米爾·汗,亦出生在一個電影世家。父親Tahir Hussain是著名的電影製片人,而叔叔Nasir Hussain則身兼演員導演製片數職。20世紀70年代廣為人知的印度電影《大篷車》即是阿米爾家族的作品。

已過古稀之年的印度男影星阿米達普·巴強,被譽為印度的天皇巨星,以堅守印度本民族文化特色的電影而更受推崇。在其早期作品,1971年《快樂的阿南》(IMDB印度電影排名NO.1)中,男主角的陽光樂觀深深地鼓舞人心,同時巴叔飾演的善良青春的Bhaskar醫生形象也讓人過目不忘。2005年上映的《黑色的風采》,他成功塑造了一個將野蠻不安的女盲童培養成一位有教養淑女的偉大老師的形象,狂躁、煎熬與堅毅並駕齊驅。

同為1965年出生的三汗(沙魯克·汗、阿米爾·汗、薩爾曼·汗),如今在印度電影界撐起了一片天。

在2000年的影片《真愛永存》中,沙魯克·汗飾演的音樂老師用真誠的愛去融化了巴叔飾演的校長冰山般的內心,片尾沙魯克·汗向阿米達普行以摸腳禮(印度人通過這種禮儀來表示對他人的尊重),而巴叔也欣慰地撫摸著他的頭,並在他的眉心點了一顆紅痣,以示祈福,彷彿是一種肯定,一種傳承。

三汗的社會責任感也持續傳遞著滿滿的正能量。

沙米爾·汗曾獲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的,表彰他為慈善所做貢獻的獎項,是印度第一獲此殊榮的人。

薩米爾·汗建立了自己的慈善基金會,用自己的影響力和收入建立品牌並銷售實現自給自足,是印度最值得信賴的非政府組織。

阿米爾·汗目前拍攝了三季的《真相訪談》節目,更是良心之作,片中不僅尖銳地指出印度的各種社會問題,深刻剖析,且都給到了閉環,每個問題都給出了完滿的解決方案(背後強大團隊的支持包括調研及數據也功不可沒)。深刻體現了作為一個印度人的強烈的愛國心與社會責任感,在推動爭取尊嚴、自由、平等、博愛的道路上,堅持不懈的努力著,片中那些先鋒鬥士及英雄們的壯舉可歌可泣。如同電影《芭薩提的顏色》中所說的那樣:「沒有國家是完美的,只能讓他變得更好。加入警局、軍隊、IAS(印度科學院),成為政治體系的一員。國家會變的,我們會改變他的。」讓人深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力量。

印度電影人彷彿有著一股凝聚力,並且走出了一條適合自己的電影之路,崛起之勢不容小覷。

為什麼不能以我們所做的自豪,而非要跟別人所做的相比?西方的就是西方的,東方的就是東方的。兩個都存在於同一個世界。

—— Amitabh Bach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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