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丨為什麼你還不成功？成功離你不過一根魚竿的距離

文化 04-01

筆者最近深深地迷上了崇禎青花瓷器。今天為大家奉上一篇關於崇禎青花的文章。

遙想當年，朱元璋開創了大明王朝，何等神氣。朱家從此成了天下第一家族，帝王之家，世世代代出生自帶金鑰匙的。做不了皇帝，也必定是藩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當王朝窮途末路之時，往往命運悲苦，令人嘆息1644年，李自成兵圍紫禁城。崇禎皇帝讓周皇后自盡，賜貴妃、眾妃嬪白綾。又手刃親生女兒長平公主、昭仁公主，一句「你為什麼要生到我的家中道出了太多辛酸、太多苦楚。筆者身為一名父親，讀到這一段也難免淚水婆娑。崇禎自縊於煤山。大明亡。

從此之後，大明朱家就成為了不幸的代名詞。從南京的福王朱由崧弘光到福州的唐王朱聿鍵（隆武），再到西南的桂王朱由榔（永曆），最後是寶島台灣的寧靖王朱術桂，下場一個比一個悲慘。帝國末日，凡是敢於聲稱貴胄身份的，都逃脫不了被千里追殺的命運。尤其是永曆帝，雖然逃亡緬甸，也難免跨國追捕，死於吳三桂之手。

帝國雖已斜陽，瓷器卻很爭氣。崇禎時期的青花瓷器，以其精良的胎釉出色的繪畫、靚麗的發色而日益引起收藏界的重視。青花文王訪賢紋筆筒，收藏於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故事發生在商代晚期：陝西周國的西伯侯姬昌，勤政愛民，國力日漸強盛。姬昌在位第42年稱王，是為周文王。文王禮賢下士，雖然人才濟濟，一直苦於缺少一個能興國安邦的大才。這件筆筒就是講述文王尋訪賢能之士，在渭水河邊遇到姜太公的故事：

這件筆筒，大都會博物館購於1879年。高20厘米，口徑20.3厘米。略呈束腰，曲線優美。釉面泛鴨蛋青色。口沿上一圈露胎，修足露胎較多。口沿下方暗刻纏枝花卉紋，足脛部暗刻波浪紋。魚鱗狀地皮和人物衣服上面狀如花蕊的筆觸，同向括弧雲、樹木主幹的留白，這些都具有典型的崇禎時期特徵。

畫面正中正是周文王，他身著寬袍大袖，正與前方的樵夫對話。樵夫居於畫面左側，腰插小斧，雙手作指引狀。文王身後的是手擎金瓜、大刀的親兵衛隊。衛士們三三兩兩的相互交流，好像在說：「莫非侯爵大人苦苦尋覓的人才，就在附近了？」樹梢邊上，一群小鳥嘰嘰喳喳，雖然起飛卻作回首狀，似乎在向人們指明方向，又似乎在報喜，預示著文王即將得到經天緯地的大賢者。

祥雲繚繞。枯枝樹和芭蕉樹，都是明末清初愛畫的題材。衛隊的身後還有衛兵，以刀、槍、戟的刃部來指代。此種以少代多、以掩映的武器指代人員、兵馬的手法，後來在康熙時期的「刀馬人」題材中廣泛運用。

康熙青花人物圖長方瓷板

千呼萬喚始出來——畫面中間的老者正是姜太公——現在是釣魚老翁，將來的大周太師。姜太公姓姜，名尚，一名望，字子牙。那麼「姜太公的稱謂是怎麼來的？原來姬昌與姜子牙交談之後，認為姜太公是個奇才說：自從我國先君太公就說：『定有聖人來周，周會因此興旺。說的就是您吧？我們太公盼望您已經很久了。」因此稱姜子牙為「太公望」。姜子牙果然不負眾望是成就大周八百年江山社稷的第一功臣。如果從姜子牙生活的年代算起，至今大約三千年。如果把這三千年壓縮為一年，則周朝佔據了整整一個春季。更直觀的，我們不妨作一番比較：周朝的享國時間超過了大漢王朝（公元前202—公元263年）與大唐帝國（618年—907年）這兩個世所公認的強大王朝的總和。

要說這姜子牙，其實一直都是個鬱郁不得志的小角色。都說人生七十古來稀，姜子牙八十歲了，黃土已經埋到了脖子，依然一事無成。他曾在商紂王手下做一個小官，離開了。史記說：「太公博聞，嘗事紂，紂無道，去之周武王聽說他的才能，結果姜子牙自恃才華擺架子，武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姜子牙依然埋沒山林。他的老婆很絕望，逼著他休妻，雖然姜子牙說自己肯定會飛黃騰達的，他老婆就是不信。最後一拍兩散。

耄耋之年的姜子牙他不氣餒，他在渭水河邊釣魚。雖然是釣魚，也實在是不順，似乎收穫不佳，還受到了樵夫武吉的奚落。
姜子牙的故事越傳越神，原本是武王伐紂、滅商興周的故事，到後來成了神仙鬥法：騰雲駕霧，家常便飯；呼風喚雨，稀鬆平常。本來人家好好的釣魚，到了唐代中期，偏偏演變出了直鉤釣魚、不設魚餌、離水三尺的說法。在《封神演義》中，這位樵夫已經是姜子牙新收的徒弟。武吉告訴姜子牙，釣魚要用彎鉤香餌，姜子牙對此的回答是：「老夫在此，名雖垂釣，我自意不在魚。吾在此不過守青雲而得路，撥陰翳而騰霄。豈可曲中而取魚乎？非丈夫之所為也。吾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不為錦鱗設，只釣王與侯。」原本只是釣魚，到後來經過歷代文人加工，越傳越神，成為富有深意的「釣王侯」。

回到畫面中：姜子牙坐在蒲團之上，專註地釣魚。身後的武吉和文王，雖然似乎近在咫尺，卻並未使太公分心一二。河水的畫法，筆觸極為隨意、流暢，顯出繪畫者胸有成竹、極為自信。姜子牙身邊，還有竹子、芭蕉山石、柳樹等圍繞。襯景布局合理，層次分明。柳樹的樹榦為雙樹並立，中莖留白，這種畫法也是崇禎時期的典型。姜子牙已年老，但他依然在釣魚他手握釣竿，多麼自信，多麼穩健。他經歷了仕途失意、婚姻失敗，但他絕不放棄希望。姜子牙的故事，完美地詮釋了「人生最壞的結局，不過是大器晚成」。任何時候，絕不放棄希望，也許就是他成功逆襲的關鍵。而對於許多人來說，離成功恰恰只有一根魚竿的距離。

崇禎青花丙吉問牛紋筒瓶雙樹並立中莖留白

柳葉呈現自然披散的狀態，在明末清初時期非常流行。

康熙青花鳳儀亭紋大盤
移步換景，再來看看河流兩岸的景緻：

空山幽谷之中，一股瀑布從天而降。崇禎時期的瓷器繪畫，極少涉及瀑布題材。後來略一思考，原來山巒和瀑布，是為了分隔時空。文王身後的衛隊，又「跑到了」姜子牙的身前，容易造成誤解。山石的分水技法已經相當成熟，雖然色階還不如康熙時期那麼豐富，也已經極富美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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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看文王的鏡頭：

對比充滿童真童趣的放風箏：

可以發現：欄杆的畫法一致，而且都是特意選用濃重的青料繪製而成觀察，對比，總結規律，這大概就是研究的樂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