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蠻鳥喜愛比翼雙飛，一目五先生深通世故

上文中，各路來自東瀛的單眼怪，留下了許多詭異故事。它們的來源，和遠古中國的傳說有聯繫。「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目了然」，這些說法，闡釋出單眼中集中的神秘能量，它是能看穿秘密的天眼。

《山海經》中，就有「一目中其面而居」的「一目國」。同書里，還有滿是獨目奇人的「鬼國」，據說，它們活躍在阿爾泰山一帶，說不定有各種異族血統。

除了一目國，《山海經》中還有獨眼獸、獨眼鳥，先說說諸犍（zhū jiān），它善於射箭，威力強勁， 若被它擊中，就算僥倖活下來，也是終身殘廢。它是怪物的集合體：「其狀如豹而長尾，人首而牛耳，一目……」，獸性和人性，融合在一隻眼上，強大的執念，野蠻又直接。

另有一種飛禽「蠻蠻」，住在崇吾山。只有一隻眼和一隻翅膀，不能正常飛行，只能兩隻一起同飛，比翼鳥的說法，就來源於此，它一出現，必會引發洪水。

「蠻蠻」引發洪水，單眼旱魃鬼，卻是引發旱災的元兇，相傳，乾隆五十年秋，浙江旱災嚴重，民眾深感其苦，便到臨安深山中的靈異池塘——「龍秋」祈雨。

可是，祈禱全部無效，空中只有烏雲翻轉。此時，恰有獵戶兄弟二人，正在附近，他們見到一隻人形獨眼怪，它渾身紅透，長發垂地，正在施妖法，向空中吹氣，雲氣時聚時散，好像馬上要下雨。

兄弟倆這下明白了，這個妖怪原來在愚弄大家，做出要下雨的假象，便決定除掉它，又是放毒箭，又是拔刀砍，終於把它送上西天。沒多久，天空就降下大雨。

最後，來看看《子不語》中的「一目五先生」，也稱「五奇鬼」。這個故事，也發生在浙江。五隻鬼怪，組合在一起，只有領頭的一鬼，長有一眼，其餘四鬼因為無目，無法自由行動，只能依附獨眼鬼，唯命是從，形影不離。

「遇瘟疫之年，五鬼聯袂而行，伺人熟睡，以鼻嗅之。一鬼嗅則其人病，五鬼共嗅則其人死。」作為鬼魅，害人是它們的「本職工作」。有個姓錢的客人，夜宿旅店，親眼目睹了它們吃人的場面。

其中一鬼，欲要聞一人，領頭的單眼怪便制止它，說他是好人，不得加害；另外一鬼想對另個人下手時，單眼怪又發話了，說此人有大福報，不可行動；第三隻鬼，選了一人想聞，仍被阻止了，因為那人是大惡人，也不能動。

於是，群鬼不知所措了，領頭的指了指其中二人，說到:「此輩不善不惡、無福無祿，不啖何待？」於是，那兩個倒霉鬼，立馬成了群鬼的盤中餐。

這個鬼怪的行為，有些匪夷所思，有大福報的人不能動，是因為五鬼的邪氣，戰勝不了他的正氣；不吃大惡人，是那人的邪氣，更勝一籌，五鬼自愧不如，當然不敢接近；唯有游移在非善非惡間的人，才能讓它們找到可乘之機，並施法加害吧。

五鬼深通人情世故，清楚地知道，有些人惹不起，有些人躲得起，剩下的就可以欺負了，這些鬼的性情，與人無異，但只能逞一時之歡，狡詐的心思多變，卻仍逃不出因果宿命的定律。

△《大魚海棠》中的靈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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