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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讓紅色的+成為高尚者的墓志銘!

重要通知:

門診:不再加號

註:之前我表示,沒掛上號的患者,13點之前到我診室的話,我可以考慮加號,從下周開始,不再加號。以後我會根據現場情況,和門診申請,不斷調整放號數量。

時間:每周二下午和每周三下午

都是兒童心理門診,雖然不限年齡,但推薦36歲以內。

挂號技巧:預約挂號的放號一般是提前一周開始,周二和周三有大約一半是現場挂號。

上篇:號販子

2010年,我參加北京全日空馬拉松比賽非職業組,跑完全程42.195公里後,像很多人一樣,站立困難,而且根本無法上下樓梯、乘坐地鐵或者公交,考慮跑前我沒有做過系統的訓練準備,恐慌著以後是否都不能走路了,於是急迫的去全國骨科的老大北京積水潭醫院就診。

是首當其衝要解決的,就是挂號,如何能夠找上對的醫生看病。

我在好大夫在線等幾個網上查詢,翻看積水潭醫院看下肢骨科、尤其是膝蓋方面的骨科醫生,像做人肉搜索一樣,我查看他們的簡介,職業經過,職業背景,參編過或者主編過什麼書,寫過的論文和科普文章,文章里透漏出來的治療理念、做過的公益服務等等。

然後鎖定了兩個醫生,這兩個醫生都是畢業後直接進入骨科臨床工作,一直在臨床一線泡,然後慢慢的集中於膝關節等相關的疾病,我結合自己的便利性,又鎖定了一個。接著就是怎麼挂號了。

看病難,首先難在挂號上,即使再有錢有權,掛不上號,就意味著沒有資格和醫生對話,買不到我想要的醫療服務。

我在網上、包括論壇上看了看就醫經驗和教訓,積水潭醫院需要半夜去排隊,最好凌晨3點之前。

我凌晨2點鬧鐘起床,打車,然後3點左右到的積水潭醫院,當時挂號的地方已經排了有近100米的隊伍,蜿蜒曲折的在醫院裡,還好,但要命的是,我站不住那麼久,離開始挂號還有3-4個小時。

隊伍里的人群估計大部分都是外地過來的,有人在煩躁的吸煙、有人在吃著火腿腸,有人吃著快餐面,有年輕的父母抱著孩子哭叫不止,很多人還會坐在自己準備的小馬扎椅子上,這是最好的等待,我自責我我怎麼沒想到也帶一個小椅子來,整個隊伍很雜亂。

我忍著腿疼,還得忍受著這讓我噁心想吐的氣味,以及嗆得直想咳嗽的吸煙。

不斷有各種人重複著一兩句話,從隊伍頭行走,一個一個的詢問排隊的人,

「大哥大姐,在這兒排隊多辛苦啊,我帶你去別處,醫生也是咱積水潭的,咱不用在這兒排隊。」

「大哥大姐,這麼等著肯定是掛不上號的,北京城好醫院多著呢,我帶你們去別的地方看病,保證能治好」

,,,

我站了半個小時以後,實在站不住了,於是就坐在撿來的一張報紙上,而且,真的很冷。

突然,一個聲音吸引了我:

「要什麼科,大哥我這兒有號」

我好奇的回答他以後,

「100塊錢一個」

我直接回絕,但是又好奇的問他:我都掛不上號,你現在尚未排隊,怎麼可能有號?

他仔細看了看我,估計確信我不是調查員之類的,得意的說:隊伍前面全是我們的人,窗口一開,號馬上就被我們掛完了。

那你們是怎麼能排到最前面的呢?我繼續問

早點排隊啊,他說,從醫院窗口說沒號了開始,我們就輪流排隊了,吃飯上廁所輪著來,排隊,就是我們的工作。

都是實名制啊,你們掛上號,也沒法轉賣給別人啊?我問道

這個簡單,反正我們有方法,我們是專業的挂號人。大哥你要是買,我就和你聊,不買我跟你聊這個幹嘛。他比較不耐煩。

我半信半疑,實名制挂號,怎麼可能賣號?我覺得他們應該是騙子。

於是不再理睬他們,接著等。

隨著時間的過去,不斷有人上前,問能不能插個隊,「大哥,我給你100塊,你讓我站你前面行不?」我沒搭理,

「大哥,我們從黑龍江過來的,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一下車就過來了,一家人都沒顧上吃飯,你幫幫忙,我給你100快,你讓我站你前面行嗎?」我猶豫著,倒不是想要錢,而是同情他們。

我偷偷的四周看了看,我後面的人仇視的看著我,我估計真要是答應他,我會不會被打。於是斬釘截鐵的就回絕了。

一個婦女抱著孩子,推著輪椅上的一位老人家,從隊伍前面開始不斷的求情,這一家人的穿著看上去都比較體面,應該是家境比較富裕的那種,「先生您幫個忙好嗎?幫我掛個號,我給您500元,我父親得了強直性脊柱炎,只有這家醫院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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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婚了,母親也剛剛去世了,只有我帶著我爸看病了,孩子才兩歲多,離不開我,,」

,,,

人群中好幾個人似乎都想答應她,但是又都有顧慮,他們一家人的後面總是跟著兩三個男人,聲音蓋過她:「脊柱科肯定掛不上號,別答應了到時候又辦不到,耽誤人家一片孝心給老父親看病。」

有人低聲問她,你可以找他們啊,指的是那些賣號的票販子。

我不敢,一是我怕他們騙我,二是我不敢和他們有什麼瓜葛,他們要是搶我的包,我連追都不敢,孩子老人誰管啊。

,,,

我排著隊,也聽著各種各樣的悲慘故事

看病被騙的,被人介紹去了某家醫院被以各種名義收錢的,到處看病也看不好的,借錢出來看病的,,,

和他們一比,我頓時覺得自己這膝蓋傷就不算什麼大事了。而且,比較慶幸生活在北京。

雖然挂號也難,但至少不用承受各種旅途上的辛苦,我從小坐車就容易吐,頭暈乏力,到現在也是,自己開車沒事兒,坐車必須在副駕駛位,否則時間一長也容易吐。

而且在北京看病,一般都去大醫院,基本上還比較靠譜,不會有那麼多被騙,被折騰,被誤診什麼的。

天微亮,我後面已經又至少排了100米了,隊伍繞來繞去,看不到隊尾。隊伍開始變得很不安分起來,號販子們反而表現得更加篤定

「待會兒大哥大姐們可別後悔啊,一開窗,這號就沒了。等這一夜就白等了。還不如找我們,保證有號。」

主動找他們攀談的人開始增多,他們會仔細看身份證,居然還挑,北京周邊的他們好像還不願意賣號,看完身份證說考慮考慮。買賣市場一下子和夜裡反過來了。

他們變成了「大爺」

他們更願意賣號給遠地方過來的,從遠處過來的患者,住在北京耗不起,當時一碗面6塊錢,夠有的患者當地三碗面的錢了。有的患者住地下室,一晚上80快,連連說貴。

當變成賣方市場時,價格也開始提高了,夜裡說的200元一個號,現在變成了300、400。脊柱科夜裡說500的,現在變成了800、1000。但是找號販子買號的人卻間斷開始出現。

當挂號窗口打開,整個隊伍的不安達到了最大,人們都踮起腳尖盯著窗口,我前面的隊伍前進大約20米左右後,斷續開始有「某某科今日挂號已滿」的牌子掛出來,我也同樣很緊張,心想著今天能夠掛上號的幾率感覺很低,萬一掛不上號,今天凌晨2點起床、3點到這兒、排了3個多小時的隊、忍了讓我想吐的氣味和感冒將至的受涼等統統都徒勞了。

號販子現在也開始以各種語言來加劇這種緊張和不安,我毅然攔住一個沿著隊伍向後走的號販子。

我想挂號某某醫生的,多少錢?當時我心理價是500,如果超出這個價錢,我會覺得難以接受。

身份證我看一眼,他說。他拿過去看了一下,和旁邊的一個人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告訴我:300。

先拿號再給錢對吧?我警惕的問他

對,放心吧。

他帶著我來到隊伍前面的一個人旁邊,我站在了離窗口只有5個人的距離,即使這樣,我依然很擔心會等我挂號時會沒號了,畢竟,並行的挂號窗口有大約8個,那就是我前面有40個人左右。

號販子很鎮定的告訴我,肯定會有號,我依然非常焦慮,那個時候想著我站著的這個窗口的挂號員,如果是最熟練、速度最快的那個就好了。

旁邊的隊伍和我並列的人上前朝正在挂號的人破口大嚷著:會不會挂號啊,趕緊掛啊,就你最慢,老子等了一夜了。正在挂號的人連連說著不好意思,但不斷有人沖他嚷。顯然,這個挂號的人想要的號掛沒了,但是又不甘心等了一夜,於是朝挂號員問來問去,猶豫不決。

,,,

好不容易等到我了,挂號員拿著我的身份證仔細打量了我幾下,問我:哪個科?

我直接報上了醫生的名字,當我看到她把挂號條和身份證一起遞給我時,我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上午9號

這個醫生上午一共放號15個,這是我之前了解到的。

我充滿「感激」的跟著號販子來到醫院大門旁邊,他似乎並不著急要錢,衝到另一個人面前,那個人旁邊站著的,就是晚上那個抱著孩子的女士,他們在溝通價格,女士覺得1500太貴,又簡短的聊了幾句後,最後1200成交。

他拿了我給他的300元,看都不看我一眼又迅速的走回挂號窗口那兒去了。

我看了一眼那個女士,她滿臉笑容的對著坐在輪椅上的老父親說著什麼。

我又餓又渴又冷,到了二樓分診台那兒,護士告訴我大約下午一點多我能看上。於是我就直接去了積水潭醫院大門外面的王胖子驢肉火燒,我比較挑食,只能吃瘦肉,這家的驢肉火燒和正宗的還不一樣,他們店的火燒外酥內軟,最重要的是,驢肉都是熱的,正宗的驢肉火燒,肉是涼的。而且,他們店的驢肉有純瘦的,驢肉湯也做得不錯。

終於等到了下午輪到我看了,接診的是一位40多歲的男醫生,和我在網上看到的差不多。他拿著我之前已經拍好的片子看,診斷好像是雙側膝關節積液,有炎症什麼的。

知道我是回龍觀醫院的醫生以後,先充分肯定了我跑馬拉松的勇氣和毅力,說我身體素質真不錯,然後但是,,,

話鋒一轉,就噼里啪啦的狠狠得批了我一通,具體記不得了,但主題是:你找死啊。

然後反覆的說了兩遍:一年以內,不能有劇烈運動。

我問了一句:籃球打不成了?

他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至少一年以後。

下次來的時候,能幫我加個號嗎?我忐忑的問他,之前也有想要加號的,他都拒絕了。這會兒旁邊還有別的患者和家屬,但是我馬上要離開診室了,只好硬著頭皮問。

他頓了頓:看情況吧,你這個主要靠養。那個說話時的表情,我知道應該有戲。

我查過他的底子:他曾經為國家和市裡的運動員服務過,也是個運動愛好者。

遵聽醫囑!

對於我這種平時喜歡運動、還特別喜歡劇烈運動的人來說,

他的醫囑簡直就是我的遺囑!

幾個月後我又找他加號複查過一次,膝關節內的積液已經明顯消退,基本上再養養就差不多了。

而自此以後,除了一次蹦極,我不僅不再做任何的極限運動,而且更細心的保護我的膝關節,不再參加北京市衛生局辦的登山比賽,之前我可是整個北京市直屬三甲醫院個人登山比賽的第5名,團體比賽兩次第一名。打籃球不再連續作戰1小時以上了。

冬季的時候剛開始幾年都會另外加穿一個保暖護膝,即使現在,只要秋季開始天氣轉涼,秋衣可以不再穿,但秋褲一定會早早的穿上。

每次做運動之前,必定會先壓腿、仰卧起坐、俯卧撐、吊單杠等熱身至少10分鐘,不再出現腳扭了、腰閃了等情況,摔倒、皮膚擦破皮等也很少出現了。

而上述種種的這些轉變,其實在我上學路上體育老師們總是教導的東西,但我們總也不會這麼做。直到我那次跑馬拉松以後,即使工作了不再有老師耳邊嘮叨,我也絕對照做。

促使我自我轉變的原因,除了馬拉松的那次受傷,我那晚凌晨2點跑去積水潭醫院、整個夜晚緊張和不安的挂號過程,應該也是讓我痛下科學健身的決心,那次的挂號,實在是不想再經歷。

上篇最後的遐想是:號販子的出價,與特需的出現,是否有關?

中篇: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後一句是?算了忘了。

如今,我自己也每周二下午和周三下午坐在北京三甲醫院裡接診,之前是能加號就加號吧,畢竟來的患者和家屬確實需要幫助。但漸漸的我發現:想找我看病的人數,高出了我可以接診的能力。

當下午四點下班時間以後,各個診室基本上都空了,我經常18點左右出診結束回到病房以後,還得繼續完成當日病房的繁重工作,出診的那兩天,經常得晚上21點多才走,回家睡個覺似乎次日馬上又返回了看病戰場。家庭和個人的其它重要事情都顧不上了。

很多患者、家屬和同行,都說我是個好人,但是這種加號和加班,對我自己和家裡人卻是個壞人。

父親生病泌尿系感染疼痛難忍的時候,只能打電話讓好友開車去接他送去醫院。

孩子不僅很少陪伴和引導,興趣班久久不能去帶他考察和選擇。

自己的開題報告和論文一拖再拖,對不住自己,也對不住導師。

沒時間鍛煉身體,不規律吃飯,導致急性咽炎、胃痛、感冒等不斷發生。

這種對別人的好,不具有持續性。

對自身的破壞,卻具有持續性。

高尚者,容易成為高尚者的墓志銘。

凡是來找我複診的患者,基本上都覺察出,我仔細問診以後,除了開藥,和必要的定期取血化驗,一般不會開具其它的東西。而藥費和化驗等,和我有幾分錢關係嗎?沒有,藥費是0差價,化驗是為了保證患者治療安全、以及防醫療失誤。

但是,當我願意在出診之前,考慮給沒掛上號的患者加號看病時,很多患者卻停止了挂號的努力:

有的患者家屬中午12點到,卻謊稱早上7點就到了沒掛上號,希望給加號。但明明上午9點來的患者卻在現場掛上了號,很多患者都是前一天或者凌晨四五點到的北京,一早過來掛的號。

有的患者家屬沒挂號、會直接來到我的診室,說就問一句:我家孩子現在能不能減葯?而要給予準確的回答,卻明明是不僅需要挂號就醫、而且需要花不少時間仔細評估的事情。

有的患者家屬來,稱只是開點葯,是不是不用挂號。直到她掛普通的號想要開藥,遭到普通號的拒絕時,才知道很多常規看成人的醫生是不敢給青少年兒童開藥的,因為不懂,怕擔責任。即使你說孩子已經吃了幾個月了,別人可能也不敢開,而建議你就診兒童精神科。

開藥這個事情,為什麼無法做成類似於飲料自動售賣機那樣呢?你拿著身份證一掃,機器識別出你既往開過的葯,然後你微信掃碼支付,藥品就像飲料一樣從櫃機里滑落下來,這不更省事嗎,還不用挂號。

可是不行,藥品和食品不一樣。

所以,即使是簡單的開藥,兒童精神科醫生也是在付出智力和膽識,以及可能的糾紛風險。

更不用說,現在藥品零加成,不管是我,還是醫院,開藥給誰都不會帶來好處,反而還會增加醫院管理更多藥品的支出成本。

所以對於開藥這種對於兒童精神科醫生來說,只可能有潛在的壞處,而沒有好處的事情,誰願意干呢?

有的患者家屬希望我加號時,稱只是開一個休假證明或者診斷證明,不會耽誤醫生多少時間。

可是,能夠具有能力對孩子進行專業的評估、診斷等,這本身就又是一件只可能有潛在的壞處,而沒有好處的事情,誰願意干呢?

所以,這麼多不願意乾的理由,為什麼醫生們還要干呢?

基本的常識是:醫生需要做這些工作,需要出診。一個醫院的醫生不出診,這算什麼醫院呢?只是每一家醫院在出診這件事情上,做出的規定是不一樣的。

回龍觀有急診,北大六院沒有急診。六院的醫生們不用晚上出門診,病房值班的醫生們也就不需要在晚上收新病人。

但你要說六院的醫生們不忙嗎,忙,他們辛辛苦苦忙完了白天的工作以後,晚上回家很多人都在忙於寫論文,做課題。

一位北醫六院的高年資醫生說:以前我出診一天半,病房根本忙不過來,現在逐漸減少到只出診半天,而且我的門診很少能有新病人,因為複診的病人都看不完,放出的號一大早全都被他們掛完了。

所以最主要支持醫生們看病的,現在是兩個東西:職業道德感,和職業成就感。

因為職業道德感,所以我願意出診看病。

因為職業成就感,所以我會努力把你治好。

不少的醫生,可能只具備前者,而缺乏後者。那種3、5分鐘看病的醫生就是典型。

在這種背景下,供小於求的看病局面,就決定了一個特殊職業的出現:號販子。

這和春運時的票販子是一樣催生出來的新興行業。這是市場經濟與計劃經濟相遇,供不應求時出現的一種必然產物,不是個例,是普遍現象。

那位女士願意付出1200元買掛上脊柱科的號,這個實際上是怎麼來的呢?

看累的你,不妨閉上眼睛想像一下小紅的上班:

從小紅走出家門那一刻開始,她面臨著出行交通工具的選擇:行走、坐公交車、坐地鐵、打車。

現在她可以乘坐的公交車在那個時段,是3輛車,而她需要額外付出的,就是走到公交車站,等待,擠上車,然後花一個半小時到單位。

她的成本是2元錢,這個是市政府規定的。

她可以選擇打車,車費是不固定的,她在提交打車訂單時,有一個出價:她敲上10元,這個價格排當時時段的第100位,而附近的計程車只有10個,於是她的手機顯示前面還有99位。

她等不及,然後改價格到20元,系統顯示,她前面還有50位。她覺得怕遲到,於是再次增加價格到40元,系統顯示,她前面還有10位,她覺得這個還不錯,可以等,可是她發現,附近剩餘的計程車只有5輛了,她著急了,於是增加價格到60元,排在她前面的還有3位乘客。

她呼出了一口氣:終於可以輪到我了。等待1分鐘以後,她發現剩餘車輛為0。這一分鐘內,又有別的乘客加價比你更高。

她上班遲到了。

第二天,她想坐公交車,但是卻感冒生病了,頭痛、乏力,於是直接從60元下了單,系統顯示她前面還有5位乘客,可是1分鐘以後,計程車卻只有3輛了,昨天上班去晚了,今天無論如何必須準時到達,於是她恨了狠心,敲了100元,系統顯示成功接單。她終於購買到一個計程車的服務。

隨後幾天,她寧願早點起床,6點就到了公交車站,然後花了2元錢就去了單位上班。

直到某一次她又病了,她恨了狠心,出價100元,卻發現周圍只有5輛計程車,因為出了新政策,以前的5輛車不夠資格上路,可能是因為軸距不夠寬,也可能是因為不是北京戶籍的司機。她發現顯示還有10位乘客。於是她加價到200元,想著應該馬上就輪到她了,可是等了3分鐘,還是沒有成功接單。

她迅速翻看了近來一周這個路線的常規車費價格,哇塞!已經漲到了均價200元,最高出價是300元,她出價200元只有50%的概率能夠打到車。怎麼辦?又要快遲到了。單位說,她要是再遲到一次,就會被扣1000元。

她只好又加價到300元,成功接單了。她心裡想:還好我打到了車,其實我算賺到了700元。

她一個月收入10000元,如果天天打車,一個月基本上剛好只夠打車的錢,於是她開始鍛煉身體,開始保護自己不生病、少生病。而當她一旦生病的時候,或者有急需的時候,她發現300元並不能讓她總是能夠打車成功接單,於是她開始提前預定滴滴專車,每次500元,價格雖然高一些,但是可獲得,而且消費體驗也好一些。

隨著她進入社會的生活經驗和工作經驗越來越豐富,她發現各行各業都和她打車的選擇類似,並且發現了一個建立良好品牌的秘密。

下篇「+」品牌發展

教育方面。最頂尖的大學,只招收最優秀的學生,最公平的做法應該是,把全國考生的成績從高到低排行,一屆只招收1000個大一新生的話,那麼就是全國前1000名進入頂尖大學,但實際情況不是這樣。

它們招收的學生至少分為三種,

一種是基於公平原則,在每個國家或者每個省市「放號」,讓所有人都有機會進入頂尖大學;

第二種,則是「關係戶」;頂尖大學每年會招收一部分「關係戶」,主要是權貴和校友的子弟。

例如美國總統布希的侄女勞倫儘管SAT成績低於普林斯頓大學入學標準卻仍被錄取;前副總統戈爾的兩個兒子成績平平,但分別就讀於普林斯頓大學和哈佛大學。

拿中國的例子則是,很多名校附屬的幼兒園和小學,如果父母本身就是名校的,那麼他們的子女很可能能夠進入。至於大學有沒有這種情況,就不多說了。

第三種,則是自主招生、特定選拔。頂尖大學會根據自己的優勢專業,每年會招收一些在某些方面具有「天才般」表現的學生。

例如清華美術學院招收藝術類的學生。大學對在全世界或全國重要學科比賽中獲得名次的學生也可能會破格錄取,而且,這種錄取可能在高考之前,大學就會排出公關人員親自到學生家裡搶奪,學生的家裡可能剛走了清華的,又來了北大的。

這三種方式,整合了基本公平、特定關係戶和特長客戶的需求。這種需求,既是學生的,也是大學的。

學生想要進入自己最想進入、最適合自己發展的大學;

大學想要搶奪最優秀的、最適合自己學校發展的學生。

這種經營方式,但凡品牌,其它領域無不如此。

什麼都賣,但京東主打電子產品。

什麼都賣,但亞馬遜主打圖書。

都賣電器,但美的電扇做得好,格力主打電冰箱。

什麼病都看,但是積水潭主打骨科與創傷,安貞阜外主打心血管疾病。

什麼心理疾病都看,但回龍觀、北醫六院和安定則又有各自的主打。

例如,回龍觀不管是開放式病房,還是封閉式病房,都是最多,主打心理、家屬陪護教育和病房住院治療;

北醫六院在兒童神經發育障礙,如孤獨症、多動症等方面國內一流;

北京安定則在成人抑鬱症治療中搞得有聲有色,近年來上任的北京安定醫院院長王剛,就來自於抑鬱症治療中心。

個體的職業品牌建立和發展,同樣如此。

門診是為了滿足基本的公平,像高考一樣,向所有人「放號」,只不過競爭的先後依據挂號時間。

特需是為了滿足特定人群和特定疾病的需求,競爭的先後除了依據挂號時間,還有基於需求高低的出價意願。出價最高者,無疑是那些住院的患者;其次,則是就診特需者。

這種特需就診,就像小紅預約的滴滴專車。那個時候,小紅希望根據自己的時間來打車,司機會根據自己的時間來接單。方便你,也方便我。

願意以更高成本例如住院或特需看病的患者和家屬,一般情況下,主要是這些:有高度自殺身亡的風險,有高度衝動傷人、破壞社會秩序的風險,會讓患者家人無法正常工作或生活,會讓患者家人也焦慮抑鬱分裂等。

願意以較低成本即門診看病的患者和家屬,一般情況下則不像上述的那樣嚴重。

從馬斯洛的需求理論來看,可能更一目了然。

最底層的基本需求,例如吃喝拉撒,人們會花費較低的代價來獲得,而較高層次的需求,例如自我實現、自尊的需求則讓人們都更願意離開家鄉、蜂擁而至北京上海,同時要麼花較少的錢租房安身,要麼花最多的錢夠買學區房。

人的需求高低,最大程度的決定了人的行為成本和選擇方式。

倒過來,從人的成本付出和選擇方式,可以推導出每個人的需求高低和緊迫程度。

在醫院裡,最需要醫生的,是病房的患者;其次,是門診的患者。

從這個角度來講,在北京三大精神專科醫院裡,回龍觀醫院投入了最多的醫生、護士、心理治療師、以及多個花園、球場、健身房在病房上,可能是最人性化的,因為不僅能夠服務最多那些需求最緊迫的患者,而且為他們提供了最大量和最舒適的醫療服務。

一旦某個領域規模大,那麼必然就走向更多的專業化。

無怪乎,回龍觀醫院的病房環境,總是這三家最好的、和最多樣化的。患者有更多選擇,醫院有更多服務。

住過回龍觀病房的患者,可能大多不會再去其它醫院,或者,三大家都住過的患者,再次住院時,可能一般都會首選再次住院回龍觀。

隨著回龍觀門診大樓的開放,門診的就醫,也開始有這種趨勢。

醫院的發展,和企業品牌、個人品牌一樣,也同樣遵循著整合至少上述三類需求的原則。

注意:這種需求,不是單方的,是雙方的。

唯有如此,當前體制下的醫生,才有可能最大程度的長期維持職業道德感和職業成就感,醫患才能共同促進。

患方過得好,醫方過得好,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寫到最後,忽然想到加號、善良、好人、高尚之間的關係。

善良者,容易被導致抑鬱。

抑鬱者,往往很善良。

善良者內心的柔軟和溫度,不是每個人都懂,卻反而可能會被肆意的消費。

不再加號,除了從公平和品牌發展考慮。

從心理學上,意味著設立邊界和原則,斗米成恩,擔米成仇,真正的好心和善良,應該恰到好處,有邊界,有原則。

在當前,

醫者仁心很高尚,但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醫者仁心很貴,是奢侈品,經不起揮霍,請別隨意浪費或透支。

「+」可以是愛心的加號

「+」可以是紅十字會的人道主義精神

「+」可以是醫院的救死扶傷

但請別讓它變成墓碑+

歡迎醫生和患者朋友們轉發本文,讓醫者們保持仁心,讓患者們不白跑一趟。

很多人問我特需,這裡附上,請不要再問我。

特需多點執業:北京元益堂怡康心理衛生診所

時間:提前預約

(工作日下午四點以後、節假日全天)

地點:北京回龍觀醫院南門(正門)進直行100米可見,門診大樓西行100米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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