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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前,這部「黃色」電影竟公映了!

30年前的1978年,北京上海等地影院公開上映了一部講述妓女生活的「限制級」影片,引發巨大反響。一些人斥責它的內容毒害心靈,甚至在大街上貼標語批判這部「黃色電影」,質問有關部門審查不嚴。

這就是日本電影《望鄉》。

在巨大壓力下,有關部門刪減五次才重新放映。

現在的娛樂電影,情色噱頭早就不新鮮了。可是,這部自帶意淫幻想的《望鄉》,每一段被刪減的裸露,都沉重得讓人不忍直視。

《望鄉》講述了日本一段不願啟齒的過往:

從幕府末年經過明治時期直至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的大正中期,日本大批窮苦人家的女孩被販賣到國外賣身,她們北至西伯利亞,南到東南亞各國,甚至被販賣到印度、非洲當妓女,被稱為「南洋姐」。

《望鄉》里的阿崎婆就是千百底層女性中的一員,為了改變家庭貧困的生活,年僅10歲的她遠赴南洋婆羅洲(馬來西亞)山打根,在日本人開設的妓院打零工。

隨著女孩發育成熟,在妓院老鴇恐嚇欺騙下,13歲的她開始接客。

即便是在妓院,客人也分三六九等。最好的是殖民國的白人,然後是本國人(日本人,華人,馬來人),最次的是當地的土著人。

妓院會刻意安排她們第一次賣身於最低賤的土人,沒有語言交流,純粹發泄性慾,從心理上擊潰她們的自尊心,連這樣的客人都接了,還有什麼不能幹的!

13歲的阿崎第一個客人就是土著。據扮演阿崎的演員說,正式出演前,她從未見過飾演「嫖客」的土著演員。她在片場第一次看到對方也不禁顫抖害怕。

第一段裸露鏡頭出現在阿崎第一次接客中。

這也是本片唯一一段直接和「性」有關的內容,但記得住的只有土人猛獸的樣子和女孩驚恐萬分的眼神。

完事後,阿崎光著身體,披著床單,搖搖晃晃來到天井,瓢潑大雨中,我們看不出臉上是淚還是水,以及她的表情。

天地蒼茫間,白花花的裸體和情色淫蕩沒有絲毫關係,只是讓人感到極度的無助。

南洋姐們生於赤貧的農民家庭,背井離鄉以肉體獲得金錢,與客人毫無愛情,更由於違反道德的賣淫被世人瞧不起。但是她們心中仍保留一絲奢望:有一個愛人,組建一個平凡的家庭。

可這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過了近十年的花街生活,阿崎已經從少不經事的女童變成了熟練攬客的妓女。當她遇到因為的破產同樣流浪到南洋的日本小伙時,已經冷漠的心燃燒起來。

阿崎是一個妓女。把男人帶進房間房間不過要騙取他的錢,雖然是個女人,但沒有絲毫女人的感覺。但是那次,阿崎覺得自己終於有了女人的感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而她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小伙自然大為感動,鄭重承諾不論十年二十年,一定存錢將阿崎贖出。

當然,這不過是年輕人一時情動的承諾。隨著時間流逝,阿崎終會意識到,她們對於身處異鄉的本國男人,不過是性慾發泄的工具。

但是,這種孤魂般無可依靠的命運,是阿崎第一次付出感情的初吻承載不了的,南洋姐對生活的希冀總會破滅,早就註定了。

南洋姐離開日本的直接原因是人販子的拐賣,實際上是迫於貧窮的家境和男子繼承製度才流放異鄉。因此,如果她們自甘墮落,甚至憎惡怨恨,選擇自己的生活,都是理所當然,甚至,她們的結局可能更好。

但是,她們還是沒有。

出於對故鄉親人的一絲溫情,她們忍受壓榨折磨,不斷地將賣身錢寄回故里,卻仍要承受世俗鄙夷的目光,在孤獨困苦中度過人生最後的日子。

可對她們而言,她們的故鄉、親人的家已不是她們能安居的地方了。她們早就被日本政府徹底利用,成為被廢棄的渣滓。

近代日本國家向亞洲各國推行政治軍事政策,大量的海外妓女成為近代日本賺取外匯的重要來源,在某些地區,海外匯款一半以上都來自妓女。人江寅次著《海外邦人發展史》寫道,明治33年在西伯利亞一帶的海外邦人往日本送錢金額約百萬元,其中,63萬為海外妓女的送金。

這筆帶著血淚的外幣,支持日本政府的「富國強兵」政策,又是這些賣春女的匯款,支持日本政府走出東南亞華僑抵制日貨的危機。

可是,她們的付出又得到了什麼呢?

第一次大戰後,日本在東南亞獲得穩定地位,隨後下決心推行海外廢娼令。政府將散落東南亞的妓女各地的妓女送回日本遣散,對於她們回國後的生活全然不管不顧。不少年老的妓女無以謀生只好自殺。

這些曾經為近代日本政治、經濟、軍事的崛起付出血淚的南洋姐們,經歷了被人販子的欺凌,被家人的鄙夷,最終被國家拋棄。

影片中,在阿崎曾經呆過的山打根,有一處日本無名妓女墳墓,這裡的一切墳墓都朝向山打根灣,背對著日本。身亡他鄉的人,故鄉是最終的依戀,但是,那裡已經不是可以回歸的地方,而是憎惡的地方。

她們向異國男人賣身,終於客死異鄉,這就是她們的命運。

回到1978年。實際上,《望鄉》是鄧小平當年訪日後,為了加強中日間的文化交流,從日本引進的。

在那場刪不刪,禁不禁的文化大討論中,巴金先生寫下了《》一文

我看一次這部影片,就好像受到譴責,彷彿有人在質問我:你有沒有做過什麼事情來改變那個、那些受苦的人的命運?沒有,沒有!倘使再看,我又會受到同樣的質問,同樣的譴責。

圖片來自網路,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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