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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是隔在你和死亡之間的一道帘子

父母是隔在你和死亡之間的一道帘子

死亡,應該是一個沉重的話題,但於我來說,似乎只是個字眼,雖然這個字眼一直在各種新聞中,旁人的訴說中出現,但那我覺得這詞從未真正靠近過我,它始終是一個抽象的概念。

對於死亡,我最直觀的記憶就是奶奶的母親的葬禮吧。只記得那天,父母神色匆匆的從學校接走我,說是老家出了事,大家都得回去,然後是一路的置辦,母親將白色的布買了厚厚一沓,父親帶著我和妹妹的買了並不適腳的白鞋,叮囑我們回老家後不要多問,也不要胡鬧,後來不知還買了些什麼,滿滿的載了一摩托車,然後是一路風塵和顛簸。

葬禮上,太奶奶穿著藏藍色的綢緞棉衣躺在冰涼的地上,臉上蓋著蠟黃的紙,用幾塊小炭塊壓著,聽他們說太奶奶走的時候很安詳,我在想安詳是個什麼樣子,所以磕頭的時候有意把臉蹭在地上,就想看看現在蓋著的臉,和太奶奶平時睡著了有啥不一樣,但是沒來的及看清就被大人拉了起來。再後來就是和所有親戚家的孩子打成一片,在諾大的院子里幾個孩子帶著不同的孝服胡鬧瘋玩,大人們忙的不可開交,自然無暇顧及我們,之後偶爾被哪家的長輩揪住,訓兩句,也並不影響我們鬧騰的情緒,不記得瘋玩了幾天,直到最後一天要出殯了,我們才安靜下來。太奶奶的棺材擱在院子的角落,他們慢慢把人抬了進去,大人們里三圈,外三圈的圍著棺材,想看最後一眼盡一些哀思,奶奶連著哭了幾天,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來,說要蓋棺的一瞬間,撲到棺材前,隨著一聲媽,哭了出去,緊緊地扒著棺材怎麼都不肯放手,周圍的人都拉著奶奶,勸她節哀。我突然也有點鼻子酸,想著這個帶了我這麼久的人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他要永遠躺在那個盒子里了,現在他們還要把這個盒子用那麼重的鐵釘釘著,她力氣那麼小,連風大的時候都走不穩,估計再也出不來了吧,想到以後沒有人坐在門前的那條長板凳喊著我的乳名讓我過來吃好吃的了,我也想去看她最後一眼,送送她,可是被母親拉住了,母親說,別看,以後會留怕。

這是我對死亡最深刻的記憶了,而且是時隔20年,母親的組織並沒有管用,可能太奶奶怨我吧,從那以後,我怕黑怕鬼,怕的要死。想起死亡,我總覺得我和死亡之間隔著點什麼,雖然這個倒計時不曾停歇,但我好像也不曾害怕,活得肆無忌憚,直到看到百年孤獨里的一句話點醒了我「父母是隔在你和死亡之間的一道帘子」。好像真是,除了至親,任何人的死亡都沒辦法讓我們震撼,親戚、朋友、鄰居或者任何身邊人的死亡帶給我們的壓力都不是很明顯,我們看到死亡這個概念仍然抽象,直到父母去世,上帝撤走了我們在死神之間的屏障,我們才會直面死亡,最親密的人去世,才會影響一個人的生死觀。

我想,年輕的時候,我們和死亡之間隔的是一堵牆吧,一道父母和身邊長輩共同築起的牆,隨著歲月的侵蝕以及他們和時間的打拚鬥爭,後來這堵牆逐漸被消減,我們一路向前,他們面向我們一路後退,把末路的殘忍擋在身後,直到最後他們成為了重點,我們會再變成面向著孩子倒退的人,一面被時間侵蝕,一面為眼前的人提供竭盡全力的屏障。

那麼葬禮就是我們轉身的那個瞬間吧,它悲傷,因為我們面前保護屏消失了,從此以後我們就是死亡第一線的人了,那些倒下的人,從出生護送我們的人,只能保護我們到這裡了,時間已經將他們消散殆盡了。它也悲壯,因為帘子撤掉之後,儘管我們赤裸的看到了終點慘狀和歸途,但我們還有要守護的對象,今後的使命就是拼盡全力延長這段倒著走的路。所以呀,葬禮更像是一場交接儀式,葬禮結束了,不管你是否願意,你都要接過這份使命,然後咬牙,轉身,一面拚命抵抗,一面全力守護,直到下一場交接儀式到來。

原諒我太悲傷,也太不忍,並不想繼續這個死亡的話題,你也去吧,去把向前的路走得認真一點,去把向後的路走得從容一點,時間很長,足以讓我們溫暖彼此,時間也很短,可能來不及說再見,我祝你每喊一聲爸媽,都有人應答。

上次回家不知說起啥,母親說,我在,你和二寶(我妹)就是親人,等我走了,你們就是親戚了。這句話,讓我哽咽了好久。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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