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參與中國國徽設計,拯救了景泰藍藝術的民國第一才女,卻被世人誤讀了60年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
是燕在梁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四月的美好,
就在這《人間四月天》的字裡行間。
每次看到,都會想起林徽因。可人們知道的她,多是與徐志摩、金岳霖、梁思成之間的愛情糾葛。
徐志摩為她寫下《再別康橋》,拋棄妻子,即使擔上「渣男」的罵名,他也毫不在乎;金岳霖為她終身不娶,甘願當一輩子的藍顏知己;當她和梁思成站在一起,那就是金童玉女、才子佳人的最佳組合。
而她是中國著名建築師、詩人、作家,被胡適譽為「中國一代才女」;也是人民英雄紀念碑,和中國國徽深化方案的設計者!
她說:「真討厭,什麼美人、美人,好像女人沒有什麼事可做似的,我還有好些事要做呢!」
林徽因一生忙碌,一生追求,卻是被世人誤會最深的民國才女。
1
林徽因並不是我們看到的嬌小姐。
她1904年出生在書香門第,父親林長民,是聞名士林的書生逸士,後出任北洋政府司法總長,與梁啟超、胡適等人都是好友。
但林徽因的母親卻是纏小腳,沒文化的舊式婦女,生下她之後,還生了一男一女,都不幸夭折。
父親因母親沒有給林家誕下男丁,便納了小妾,從此對她的母親很是冷淡,林徽因被迫隨著母親搬到冷清的後院居住。
她愛父親,卻痛恨父親的無情;她愛母親,卻也恨母親的無能。
在這樣的大家庭中,想要贏得父親的喜愛,擺脫同母親一樣的命運,她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書籍則成為她抓住希望的第一束光。
她5歲的時候隨姑姑一起讀書,多數情況下都是與書籍相伴。讀書,不但驅散了徽因心裡的抑鬱,也壯闊了她的格局。
她七歲的時候就能讀懂父親寫的「春深風候正暖,庭花丁香開過,牡丹本亦有兩三葩向人作態,惜兒未來耳……」
承擔起了為家人寫信,與在外父親聯繫的通信任務,深得父親的喜愛。
1916年,徽因全家隨父親定居北京,她被送進了有名的培華女子中學。徽因那時雖只有12歲,卻在同學中一望而皎然。
林琴弦說:「一個人的氣質里,藏著她讀過的書。」此語用來形容徽因,倒是極為妥帖。
那一望皎然的優雅,都是厚積薄發的沉澱。
2
由於聰慧,徽因特受父親寵愛。1920年,林長民被派往歐洲考察訪問,他便帶上了徽因,讓其「多增長見識,開闊胸次懷抱。」
不過,父親多數時間需赴歐洲各國考察和開會,徽因只能一個人獨守巴黎。這樣的日子,徽因會覺得孤獨和惆悵。
——林長民和林徽因
她在給友人的信中回憶說:「我獨自坐在一間頂大的書房裡看雨,一個人吃飯,一面咬著手指頭哭……理想的我老希望著生活有點浪漫的事情發生,或是有個人叩下門走進來坐在我對面同我談話,或是同我同坐在樓上爐邊給我講故事,最要緊的還是有個人要來愛我。」
後來愛她的徐志摩出現,為了和徽因在一起,徐志摩不惜擔上「渣男」的罵名,拋妻棄子。
那段時間徐志摩創作詩的靈感,都是源自對徽因的愛。徐志摩後來在《我所知道的康橋》中寫道:我這一輩子就只那一春,說也可憐,算是不曾虛度。就只那一春,我的生活是自然的,是真愉快的!」
——徐志摩
面對詩人狂熱的追求,林徽因也感動過,甚至有些動搖,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愛情。徽因果斷拒絕了徐志摩的愛。
後來再回憶那段往事的時候,她說:徐志摩當初愛的並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詩人情緒想像出來的林徽因,事實上我不是那個人。
回國後,林徽因遇到擅長音樂、體育,才思敏捷的梁啟超,二人一見如故。1923年5月7日「國恥日」這天,思成和弟弟思永上街參加示威遊行,結果被一輛車撞飛,滿身是血。
徽因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每天前去醫院服侍,揩面檫身,把思成照顧得無微不至。二人感情迅速升溫,最後成就了民國的一段佳話。
林徽因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一份怎樣的愛情,她不會將就一份不愛,對於自己的深愛,她不會輕易放手。
3
和徐志摩的接觸,讓林徽因對於詩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1921年隨父回國後,她經常參加新月社舉辦的文藝活動,與徐志摩交流詩歌創作方面的問題。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創作了自己的代表作《你是人間四月天》,之後還相繼創作了《誰愛這不息的變換》《仍然》《晝夜》《冥想》……
就連泰戈爾訪華,也是由林徽因和徐志摩陪伴在其左右的。
——林徽因(左),泰戈爾(中),徐志摩(右)
不過,她對於詩歌與寫作的熱情,遠不及她對於建築學的著迷。
4
林徽因曾經說過:許多人都做了歲月的奴,忘記自己當初想要追求的是什麼。
但她始終沒有忘記,16歲隨父遊歷歐洲時,在歐洲受到女房東的影響(女房東是名建築師),立下了攻讀建築學的志向。
——林徽因和女鄰居
當時,她不願意與父親一同回國,直到父親答應日後送她出國攻讀建築學,她才「善罷甘休」。
她對於建築學的痴迷,以至於她第一次見梁思成,就堅定的說自己以後要學建築學,「中國有那麼多好建築,需要有現代建築科學」。
原本打算學習西方政治的梁思成,因為林徽因的一席話,改學了建築學。
——林徽因和梁思成
1924年,二人一同前往美國賓夕法尼亞留學。由於建築系不招收女生,林徽因進入美術系,選修了建築學。
二人回國後,經歷了抗戰時的困苦。
食物總是不夠吃,林徽因把有限的食物分給孩子,自己經常餓肚子。逃難的過程中她還患上了肺結核。
即使是這樣,從1930年到1945年期間,她隨梁思成走遍了中國15個省,190多個縣,勘察測繪的古建築有2738之多,並且編寫了《全國文物古建築目錄》。
——勘測中的林徽因和梁思成
1953年,北京市要重修改造,很多古建築、城牆被拆,早已被疾病纏上,病得說不出話的林徽因說到:
「你們拆的是具有八百年歷史的真古董!將來,你們遲早會後悔的,那個時候,你們要蓋的就是假古董!」
可惜沒人聽她的話,現在她的話變為了現實。
這就是她對於建築學的喜愛,用生命在捍衛,其他事情都只能繞道,包括身體的健康。
5
抗戰結束後,美國醫生里奧給她做檢查,告訴她「兩肺和一個腎感染,存活的期約為五年」
1947年,她摘除了這個被感染的腎臟。
朋友費偉梅感嘆:「原本你是那麼溫柔。」
林徽因笑著說:
溫柔要有,但不是妥協,我們要在安靜中,不慌不忙的堅強。
——勘測中的林徽因
於是,在她生命的最後幾年,她做了幾件我們不太熟悉的事情。
她參與設計了國徽、搶救了景泰藍工藝、參與設計了人民英雄紀念碑。
1950年,國徽掛上天安門的那一刻,
林徽因的女兒梁再冰感慨到:那紅色中也有媽媽的一小滴血。
6
林徽因的一生,比起民國時期的其他女性,顯得幸運的多。
有些人有才華,有事業,偏偏沒有愛情;有些人除了愛情,什麼都沒有。
而林徽因二者都有。
我們看到的只有她擁有的,卻不知道,一生努力剋制自己,理性的應對每一次的選擇有多難。
她的童年也不是那麼的優越,但是她明白,唯有努力,才能在狹隘的空間里爭取到更多。
面對愛情和婚姻,她遇到了別人一生都可能遇不到的三個優秀男人,但是她沒有迷失自己,她明白誰才更適合自己。
她從16歲開始立志從事建築,期間沒有因為婚姻、疾病、各種困苦而間斷,她喜歡了一生,也為此付出了一生。
一個人的一生會面對太多選擇,最難做到的就是從一而終。
一個女人最大的魅力就在於,任何時候都清除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能保持自己獨立的人格,不依賴於任何人。
就像林徽因說過的:「是愛,是暖,是希望,是人間的四月天」。永遠充滿希望,傾我所有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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