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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普拉斯》導演手法

強烈推薦本片。這是自08年的《天水圍的日與夜》至今,我見過的最好華語文藝片。它處處是驚喜,無論是手法創新,故事趣味,還是文人深度,都達到令人敬仰的高度。

本片提供了導演是電影最核心創作者的佐證。

我一直對「導演就應該把故事講明白作為第一要務」存在質疑。講故事,最應該交給的是編劇,或者是作家。一個導演,在學習電影的過程之中,就將耗費大量的時間,了解電影的整個製作流程,在他熟練的掌握各種技巧之前,他不會有太多時間去了解其它行業的工作和生活,最多也就夠了解一兩門其它行業,更不要說寫一個充滿細節和戲劇性的故事。所以,其它行業故事,一般都是作家去取材、構思,然後交給編劇改編成電影劇本,最後交給導演。當然,也有的導演會寫故事,但基本上他寫的故事,都會是他熟悉的事情,或者是大眾熟悉的具有普遍情感和情節的故事。所以,不管一個導演會不會寫故事,是關於上天入地還是史前未來,最終,他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找到與大眾溝通的橋樑。

本片中的導演戲虐而獨特的畫外音,就是他與觀眾溝通的橋樑。它任性,不拘一格,自說自話,自圓其說,為影片增添了屬於自己的標籤;沒有它可能是一個編劇的故事,有了它,才是一個導演的故事。

片中幾處處理,完完全全是導演的藝術。比如,導演想不明白,肚財一個大男人喜歡夾娃娃,肚財聽到這句對白,就對著鏡頭說:「夾娃娃很療愈啊」。一個招牌掉了一個字,導演告訴你,完整的讀法是「面會菜」。當肚財和土豆兩人騎著摩托車在公路上兜風,肚財搞不懂土豆,「男人汽車什麼粉紅色的摩托車,難怪你都交不到女朋友」,誰知道土豆說,「這電影是黑白的,你不說別人看得出來嗎?」,這是最好的一句台詞——演員告訴觀眾,他們都知道這是在拍電影,而且還是一部黑白片。導演把這些話加進來,打破第四面牆,導演與演員溝通、演員與觀眾溝通、導演與觀眾溝通,都是要打破虛構與現實的界限,這是一個戲劇故事,也可能是一個真實的事。

每一個導演在考慮畫面的時候,都會感覺到探索非常規拍攝手法的難度,窮盡創新手法,不過是前人用過的舊招而已。哪怕只找到一種手段,都是創作者的畢生追求。近20年來,只有《黑客帝國》的子彈時間,是真正做到了導演的獨創。使用行車記錄儀的畫面,當然不是本片導演的獨創。因為拍出來的畫面效果,很粗糙,沒有美感,亮部和暗部都很容易缺失,不符合主流放映標準,但導演敢於如此大篇幅的使用,這是我的觀影經歷中僅有的一部。他使用的很出色,也獲得了成功。以後如果誰還用行車記錄儀的畫面這樣去講一個故事,至少得說,它是參考了《大佛普拉斯》。

導演在處理電影的情節上,幾個模糊不清的開放式交代,處理的非常好。首先是老闆黃啟文殺了他的情婦,把她的屍體藏在哪裡呢?藏在大佛的身體裡面?沒有直接交代。

結尾黃啟文做好的大佛,送到了千萬信徒的寺廟中,在眾目睽睽中,他的秘密有沒有被人發現呢?他的下場是怎麼樣的呢?

中間還有一段,最令人不解和嘆息的,是肚財怎麼死的,也沒有交代。影片情願用大量的時間,講敘他死前接觸到的人,吃過的飯菜,以及死後的現場,也沒有用一幀展示他如何戲劇性的死亡。

我的感覺是,這三個場景,都因為沒有人看到,所以導演也沒有辦法拍出來。這就是導演的創作理念:我只能呈現我拍到的畫面,其它的推斷就交給觀眾。這明顯是紀錄片的方法。因為導演以前是拍紀錄片的,有將近20年的經驗,它又與電影常規的戲劇化手法結合,形成了自己獨有的風格。

影片在結尾的時候,大佛的肚子里傳來一陣陣敲打聲,觀眾以為真相大白的時刻到來,但畫面變成黑屏了。聽導演的闡述說,這個時候,我們觀眾就從大佛的外面,穿越到了大佛的肚子裡面去了,所以,只看見一片黑暗,和一陣陣響聲。類似的處理手法,我在庫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遊》中見過,導演把電影熒幕當作工具,當熒幕變黑時,它就是電影故事中的那塊啟發心智的黑色石碑,從而巧妙的將戲劇中的道具移植到現實中。

這是什麼手法?這是行為藝術啊!約翰列儂和小野洋子在床上呆了一個星期,就是要表達「要和平與愛」。蔡國強表達人類對天空對崇拜,於是用煙火燒出來的「天梯」。一群人在地鐵只穿短褲溜達,是想呼籲大家在「無褲子」拋棄保守的生活方式。

當代電影,不僅可以利用劇情、色彩、光影等內在元素進行創作和表達,還可以利用外在的畫幅、3D、聲道,甚至是銀幕本身都是一種表達的工具。它除了汲取傳統的音樂、小說、繪畫等藝術手段,現在還會向新興的行為藝術汲取靈感。眾多藝術門類的結合,這才體現了21世紀電影該有的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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