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簡湘軍史：誰才是湘軍真正的老大

胡林翼

道光末年，洪秀全創立上帝教，發動武裝叛亂，從廣西率軍北上，越過洞庭湖，沿江東下，連克武昌、九江、安慶諸名城，在南京建立太平天囯，開啟了十幾年的內戰。清廷的常備軍隊，八旗與綠營，早已腐壞，無力抵抗太平軍，國勢岌岌可危。

清文宗即位，命各省在籍大臣興辦團練，襄助官軍。當時，曾國藩在湖南為母親守制，受命舉辦團練。然而，他不滿足於只做維護地方治安、巡剿省內土匪的團練，而是在羅澤南協助下創建湘軍，出省討伐太平軍。他與胡林翼、左宗棠、李鴻章及其弟曾國荃諸人合力，與太平軍在長江兩岸鏖戰十餘年，終於克複南京，「勘定大亂」。

湘軍崛起，為湖南與湖南人在政治、經濟、社會、學術各方面的發展提供了超級動力。

有史以來，各項指標一直落後的湖南，經此一役，儼然暴發。咸豐同治年間，各省督撫中湖南人幾乎佔了一半，再論出身湘軍集團或與之關係密切的他省人，則比例更高。十多萬湘軍將士在征途固然流了不少血汗，可當他們凱旋，攜歸的財貨或能讓死者含笑於九泉。這些財貨轉化為投資與消費，促進了湖南尤其首府長沙的經濟發展。

19世紀末20世紀初湖南成為全國最有生氣的省份。而「湘學之名隨湘軍而大振」（梁啟超語），不僅經史子集等舊學領域出現了不少大學者，即使在新學方面也能引領一國的風氣。戊戌變法以湖南為重要試點省份，可見湖南之維新；而美國耶魯學生立誓遠渡重洋來開化中國最保守的省份，可見湖南之守舊。湘軍崛起後的湖南，紳商與高官鬥法，舊學與新知競爭，保守與激進並存，堪稱中國的縮影。

至少有四年時間，湘軍的實際統帥不是曾國藩而是胡林翼。湘軍的大本營不在湖南而在武昌。胡林翼長期擔任湖北巡撫，他對湘軍的作戰、後勤、財政與人事，具有決定權。湘軍東征途中最重要的戰役是克複安慶，並直接影響全局的勝負，這場戰役的指揮者正是胡林翼。遺憾的是，安慶之勝後，胡林翼旋即病逝。可以設想，若非早逝，今天的成功學偶像或許不是曾文正公，而是胡文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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