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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看清楚這裡的景象時,再一次驚呆了

卷一 菩提非無樹

10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宋·晏殊《浣紗溪》

唐思開始冥思苦想的時候,又抓起了一根樹枝,在地上胡亂地劃著。

天色漸漸暗下了來,應該有五點多了吧。

她站直身子,望向天邊遙遠的淡淡的夕陽,嘆了口氣:天還是那個天,太陽也還是那個太陽,而我卻不知道是哪個我了。

忽然,在她曾走過的方向傳來陣陣馬蹄聲,塵土飛揚。不一會兒,幾個人騎著馬奔了過來。可他們都齊刷刷地在離唐思幾米開外勒住了馬,聽見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快去稟告秦王,前方有些異樣。」聽話的另一個立刻調轉馬頭飛馳而去。

唐思覺得十分新奇,就歪著頭望著:

他們一個個眼睛睜得老大,一臉嚴肅,而且滄桑。他們戴著頭盔,身穿隆重的盔甲,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提著兵器,或是槍,或是劍,還有的是榔頭,不過那也可能是種叫做錘的東西。

夕陽中,這一票人威風凜凜,甲衣透出深沉的光,顯得頗為帥氣。

又聽得馬蹄陣陣,有兩騎人馳了過來,一個人還一邊喊著:「你們千萬不可輕舉妄動,這裡是都城的外城,不可多生枝節。」說著那人已馳到近前,繼續對那票甲衣人說:「再走幾步即可進城了,此處怎麼會有異樣呢?」一個提槍的回答:「秦王且看那裡。」 說著用槍直指唐思,嚇得唐思扔了樹枝,一連倒退了好幾步。

那個被稱作秦王的看了看唐思,笑著說:「的確是有些奇怪,可……」他話未說完,提槍的那位已策馬向唐思奔去,十分精準地用槍輕巧地一挑,就把那根可憐的樹枝挑得老遠。秦王吃驚地大喊:「小心!」提槍人回過頭微笑著說:「回秦王,應是無礙了,我們可以繼續前行。」然後他雙腿一夾,向前馳去。

唐思已是目瞪口呆,驚訝得忘了閃躲,直到馬奔了過來才下意識的用手一擋,而提槍人已連人帶馬越過了她的身體。

她似乎被什麼絆了一下,跌倒在地上。還沒來得急爬起來,先趕忙捂住了鼻子,因為剩下的那一票人也正一個個策馬向前,弄得塵土滿天。其實,即使是塞住鼻子也不濟事的。她只好象徵性地揮了揮空中的灰塵,嘟著嘴從地上爬了起來,退到路的一旁,低頭仔細地拍著衣服上的塵土。

接著又來了好多人和馬,不過都被那個秦王支走了,似乎還有人不大想走,徘徊了一會兒才打馬向前。和灰塵抵抗的唐思可沒什麼心思理他們,一手擋著臉,一手不停揮動,希望多少能減輕一些塵土的襲擊。

正埋頭苦幹的唐思忽然聽到一個低沉的頗有磁性的男人聲音,「你,沒事吧?」

她擺了擺手說:「沒事兒,沒……」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僵在那裡,緊張兮兮地望向聲音的出處,竟是那個馬上的秦王,正一臉關切的望著她。

唐思左右看了看,仰臉問道:「你是在和我~說話嗎?你能夠看見我?真的嗎?」

秦王笑著說:「本王正是在和你這個怪人說話,想問問你有沒有受傷。不過,看起來你似乎並沒有被剛才的馬蹄傷著。難道你會法術?」

唐思還陷在那個震驚中:他們看不見我,他卻看得我,還和我說話,這是怎麼回事啊?當她聽到「法術」兩個字時,一臉恍然地看向秦王:「難道你會法術?」

秦王大笑起來:「原來你不止是裝扮奇特,說話還十分有趣。」說著他跳下馬,走到唐思跟前問,「不知你來自何方,現在這是要去向何處?你的這一身打扮,呃,不知是男是女?」

唐思沒理會他,而是怯生生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感覺指尖傳來了一陣涼意,原來是碰到了他的盔甲,冰涼的金屬的盔甲。

一絲笑意爬上了唐思的眼角。她拉著他的手掌用力捏了捏:很有肉感。接著,又抓起那隻大手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竟然沒有透過去,而自己也有感覺,一點點痛的感覺!

唐思扔開大手,興奮地跳了起來:「我還活著,我還活著啊。」她一邊拍著秦王繞著他跑圈,一邊笑著喊:「他能看見我,他能看見我!」秦王被她轉得頭都暈了,只好抓穩她說:「稍安勿燥,稍安勿燥。」可唐思還是呵呵地笑個不停。

這時,一個人飛馬而來,見秦王立於馬旁,忙跳下馬朝秦王抱拳道:「啟稟秦王,太子及諸大臣正在城門外迎接大軍凱旋。」秦王手一揮:「本王即刻就來,你先去吧。回來,你,此處是否見到其他人?」

「回秦王,此處只有您一人。」

「你且去吧。」

「是!」那人翻身上馬,飛馳而去。

秦王一臉疑惑:「他當真看不到你,這是什麼原因?」

唐思聳了聳肩,很是無奈:「我哪裡知道原因啊。從昨天到現在,沒一個人能看得到聽得見我。那還不是最糟糕的,你知道嗎,他們竟然,呃,呃,應該是我竟然碰都碰不到他們,這太恐怖了!他們對於我或是我對於他們就像空氣一樣。還有哇,你知道嗎,剛才我還被人當作是什麼樹妖呢。你都沒看見他們矯情的樣子,簡直太可笑了。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鬼地方,車也沒有,樓也看不到,你看看這路,竟然還是泥巴的。最奇怪的就是他們,還有你,穿成這~這個樣子,跟拍古裝電視似的……」

秦王愣愣地看著唐思走過來走過去,比手劃腳的,一會兒興奮一會兒沮喪,情緒激動。聽到最後他終於忍不住插嘴問了一句:「何為古裝電視?」

正說到興頭上的唐思停了下來,望著他,不知該說什麼。她低下頭想了半天,抬起頭來又想了想。她皺著眉歪著腦袋扶著額頭看著秦王發獃。

「若是為難,不說也罷,孤只是隨口問問。」秦王頗為大度地拍了拍唐思的頭,淡淡的笑著。

「二弟~二弟~」又一個人飛馬而來。

鬱悶,這裡的人怎麼都喜歡騎馬玩,呸呸呸,又弄得我一臉的灰。唐思一邊嘟囔一邊忙著擋灰。

「二弟,為何還在此處?」來人勒住馬,笑著問秦王。秦王則恭敬地抱拳彎腰:「恭迎太子殿下。」

「誒~,二弟,何必如此拘泥。來,與大哥一同回城吧。」這位被喚作太子的人言語很是隨和。

唐思凝神看著太子:烏黑的頭髮高高束起,發上扎著條光彩奪目的長巾,映襯著臉龐更加俊美;眉目中含笑,薄薄的嘴唇,吐出的每個字都顯得溫柔;身穿藏青色長衣,領口袖口及衣擺處都有勾勒著金絲邊的五彩繡花,腰間錦帶上綴著塊玲瓏剔透的玉飾,隨著他的身體擺動著。他端坐在馬上,不怒而威,笑則明媚,夕陽里是那樣的神采飛揚。不像身邊的這位秦王,雖也是人高馬大,可穿得跟個兵馬俑似的,臉黑黑的,笑起來傻傻的。

「可是大哥,」秦王看了唐思一眼,「臣弟還有一位朋友……」

太子打斷了他的話:「二弟,不是大哥要為難於你,」他朝唐思皺了皺眉,「朋友可不要隨意結交。你還是和我一道回城的好,父皇已設好了百果宴正等著給你洗塵。你的這位朋友且讓他自個兒進城去罷,秦王府並不難找。」

秦王有些訝意,唐思更是,他們一齊問太子:「你看得見他(我)?」

太子不耐煩地掃了唐思一眼,再次催促秦王動身。秦王有些為難,唐思很夠意思地推了他一把說:「走吧,我回頭再去找你。別讓什麼太子、父皇的生氣了,要不然我們都該有麻煩了。呵呵……」回想起剛才他兩人的對白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秦王瞪了她一眼,然後於心不忍地上了馬。

太子和秦王策馬而去,又揚起了一陣塵土。唐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雙手無力地揮擋著那些無孔不入的塵土,緩緩地蹲了下來。

「這世界實在是太亂了,又是太子又是父皇的,一個個穿成那樣,難不成我掉進了黑洞?不可能,不可能。」她又想起了不怕事大的耿少祺,「該會不會是他們後悔昨天沒來給我慶祝生日,今天就弄出個特大的驚喜?說不定晚上還會有個party來熱鬧一下,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玩樂一番呢。」還沒想到興起,她又把自己給否定了。

「應該不大可能,這裡都沒有人認得我,確切的說是沒有人看得到我。這和坐牢有什麼區啊。哦,也有區別,這裡的視野比坐牢要好,空氣也還可以,就是灰太大了點兒。好在還有兩人可能看得見我,不然真跟走在人間地獄裡一樣,不被嚇死也會被悶死。」想到這兒,她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乾脆就去找那個什麼秦王太子的,管它會是個什麼狀況,先找個實體的人,了解清楚也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下一步。」她打起了精神,開始向著未知的前方挺進。

眼看著太陽漸漸隱去,回家了,而月亮又老半天沒有露出臉來,這諾大一片天地變得暗淡無光。還好沒有寒風陣陣,不然可真有些陰森恐怖了。

唐思一路走一路自娛自樂著,一會兒跑一會兒跳,一會兒拾些石塊土塊什麼的在地上寫兩下,或是往地上砸一砸。不過她再也不敢拿樹枝了,怕又被人誤認為妖怪,用點什麼兵器,可就不是摔一跤那麼簡單了。不過才這麼一想,腳下一緊,「叭」的一聲,她已經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唐思趴在地上,真有點兒欲哭不能,心想:這一天就沒碰到過什麼平坦的事,才剛天黑就摔得這麼結實,太慪人啦!她過了好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象徵性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帶著悲壯的神情,繼續昂首細步的向前進發。

也不知走了多久,遠方有淡淡的燈光,似乎還有人影在晃動。她心頭一喜,三步並作兩步奔上前去。

真的是遠方,她奔了好一會兒,直到腳下忽然變得更加硬實了,低下頭仔細一看,原來這路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大青石鋪就的了。再往兩旁一看才發現,她此時正站在有石頭護欄的石磚橋上,一座非常非常寬敞的橋。

她本想趴在石欄上看看水裡有沒有魚,卻猛地發現這石欄是非一般的高大,一米八左右,柱與柱之間有兩道石板,每塊板上都有著繁雜的浮雕,雖然看不大清楚,卻一樣能感覺到它們的精巧。橋上有波光閃動,也不知道有沒有魚。

她倚著光潔的石欄,撫著凹凸不平的雕刻,猜不出是什麼圖案。抬眼望向城門,她看清了燈光下的景象:城門口站著手握兵器的盔甲士兵,城門頭上寫著兩個斗大的字——長安,是隸書的繁體字。

「長安!長安不就是西安嗎,早就改過來了呀,怎麼還寫著長安啊?這裡到底是哪裡啊?」唐思心底泛起莫名的恐慌,她大步向城門跑去。可這橋的確是有些長度,等她跑到城門口時已經氣喘吁吁了。

她歇了口氣,往城門裡面一點一點探進去。士兵們對她的視而不見她已經完全接受了,可當她看到城中的景象時,再一次驚呆了。

眼前是一片燈火輝煌,是真正的燈火,通街閃爍,很是輝煌。一幢幢古色古香的大屋前都掛著幾盞明黃耀眼的大燈籠,一扇扇大大小小的木格窗里都隱約有跳動著的燭火,偶爾走過的行人也是衣著古樸的提著精巧的小燈。馬蹄聲、叫嚷聲、嬉笑聲和一些莫明的聲響混雜在一起,從遠處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震得唐思倒退了兩步。她的腳下彷彿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一直往前延伸著。

好像不小心打開了歷史的門,古老的事物鋪呈在眼前,無法選擇,難以回應。一切都是那麼的詭異,詭異得教人發怵。她不禁頹廢地跌坐在了地上,毫無生氣,像一個斷了線的布偶。

「這裡是古城長安?這裡不是西安?怎麼可能!我看到的這~這些東西,是海市蜃樓?是鬼城?或者,全都是我的幻覺?它們明明都那麼的真切!我不是在做夢,對不對?可是,可是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誰來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她忍無可忍地喊了出來,直喊到聲嘶力竭,喊到淚水燙燙地滴落在青石路上。兩天來的情形象放電影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腦海中迴旋,隱約感覺到有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正在發生,只是,她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

因為太冷,所以下雪;因為不開心,所以來散心;因為不想一個人過生日,所以才到城牆邊來懷古……一切都算是有因為所以,但是,總不能因為熱衷於古城,所以就出現在古城門外了。沒有這樣的道理,絕不可能的!怎麼辦,怎麼辦?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是我?為什麼!

她就這樣問著,哭著,想著,獃獃的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在一陣清脆的馬蹄聲中回過神來。她擦了擦滿臉的淚水,抬起頭來,迷濛中看到一個人正飛馬而來。

又是騎馬的……

只見那人騎到唐思近前就勒住了韁繩,跳下馬來。原來,騎馬而來不是別人,正是下午才見過面的那個秦王。他已經脫去了盔甲,換了一身綉著寶藍色圖紋的灰白色長衫,還袞著金邊。頭戴綸巾的他,垂著長長的鬢髮,不再是灰頭土臉的,有種俠士的風範,可還是一樣的黑。要是沒有燈,估計很難被看見。

城門邊巡邏的兵士都向他行禮致意,他擺了擺手,示意都退下去,然後直徑走到唐思跟前蹲下來。當看到唐思雙眼紅腫,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唐思茫然地搖了搖頭。

「那你為何,為何是這副模樣?因為無處安身嗎?」說著,他把唐思扶起來,幫她拍了拍身了的灰,「孤猜測你是遠道而來,倉促間未必能尋著親友,所以就從宴席中抽身出來找你。不曾想,你竟然在此處。」他頓了頓,又問:「是不是你的親友也不能見到你?」

唐思愣愣地站著,腦袋裡亂得跟漿糊似的,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麼好。

秦王沉思片刻:「雖然孤不清楚你是何人,但我相信你絕非歹人。現在天色已晚且十分寒冷,不如你先隨本王回府,在孤的書齋將息一晚。你大可放心,沒有本王許可,絕無閑雜人等進出。等稍晚些,宴席散了,孤再來瞧你,然後你再詳盡地告訴孤關於你的來歷也不遲。不知意下如何?」見唐思沒什麼反應,只當是默許了,於是拉著她,往城裡深處走去,消失在了詭異的燈火闌珊處。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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