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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人如何看世界:缺乏自發的同理心 更易施暴

出品|網易科學人欄目組 惜辰

據國外媒體《大西洋月刊》報道,很少有人費盡心思地想要和精神病人共處,更罕見的是向監獄請求與精神病犯人共處。在一年多的會面和協商後,耶魯大學的阿里爾·巴斯金-佐默斯(Arielle Baskin-Sommers)最終說服美國康涅狄格州安全級別最高的監獄允許自己採訪囚犯,並研究其中帶有精神病傾向的囚犯。

精神病人的定義是,對理解他人的情緒有困難,這解釋了為什麼他們顯得很自私,會冷酷無情地漠視他人的快樂,而且暴力犯罪率是普通人的三倍。

但奇怪的是,他們似乎能夠毫無困難地理解他人的想法或意願——這是一種心智能力。巴斯金-佐默斯指出,「他們的行為似乎說明他們並未顧及他人的想法,但測試中的表現卻出現與之相反的情況。」當他們聽完一個故事,被要求清晰地描述故事角色的想法,他們做到了。

從表面上看,這說得通:這些人能夠理解受害者的想法,但就是不在乎,所以才會成為罪犯。但巴斯金-佐默斯發現,他們的想法遠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

大多數人自然而然就擁有心智能力。從嬰兒時期,我們就會無意識地解讀他人的想法。顯然,精神病人較少進行這些心智活動。通過研究監獄犯人,巴斯金-佐默斯和她的同事們發現,如果有意去做,他們能夠揣測他人的想法,但通常他們不會像大多數普通人那樣無意識間就會這麼做。巴斯金-佐默斯表示,「這是我們首次找到證據證明,精神病人缺少這種大多數人都擁有的自發能力。」

大約10年前,她開始研究精神病人。她透露,「那時候電視劇還沒開始使用『精神病人』這個詞。他們的頭腦如此複雜,我感到很著迷。他們並非各方面都落後。這其中存在十分有意思的細微差別。有時候他們的認知能力似乎很好,有時候並非如此。有時候表現出一定的心智能力,有時候卻不這樣。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謎題。」

巴斯金-佐默斯對康涅狄格州這所監獄中的106名男性囚犯進行了標準測試,發現其中有22名是精神病患者,28名是正常人,其餘人都處在「灰色區域」。測試是在臨時的心理實驗室中進行:一個很簡易的房間,只有桌子、電腦,沒有隔離裝置。

她說,「有獄警守衛,但在房間外面,因為我們要遵守保密原則。我們接受過很多培訓,總是坐在離門較近的地方。但我們沒有出過一次意外。對於許多犯人而言,有人讓他們談談自己的生活,還是第一次。」她補充道,事實證明精神病人「善辯、自戀,會串通一氣,他們有時候會咄咄逼人,喜歡告訴我們謀殺的可怕細節,但我認為這只是為了嚇唬我們。但大多數時間,他們並不這樣。很多時候他們會試圖『印象管理』,即控制自己的表現、試圖給他人留下好印象。」

評估結束後,還需完成一個在電腦上完成的任務。研究團隊提供給犯人們一張圖,圖中一個穿著監獄卡其褲的虛擬人物站在房間中,他的臉要麼面向右邊要麼面向左邊。犯人能看到以下兩種場景的一種:這個虛擬人物前方的牆上有兩個紅點;犯人前面有一個紅點,犯人後面有一個紅點。犯人需完成以下兩個任務之一:他們能看到幾個紅點;虛擬人物能看到幾個紅點。

正常情況下,人們能夠準確地說出虛擬人物看到的點數,但如果紅點在他身後,人們判斷點數的速度會變慢。那是因為他們看見的景象(兩個紅點)干擾了他們從虛擬人物的角度觀察環境(看到眼前的一個紅點)的能力,這種現象稱為「自我中心干擾(egocentric interference)」。但是如果他們看見的點數同虛擬人物看到的點數不同,他們判斷點數的速度會更慢。這說明,人們很樂於從他人的角度思考問題:他們會自發地被虛擬人物的視角影響,哪怕這種影響會削弱他們的表現。這稱為「非自我中心干擾(altercentric interference)」。

巴斯金-佐默斯發現,精神病犯人的自我中心干擾水平和常人差不多,即,他們會把自己的觀察視角強加在虛擬人物身上。但他們的非自我中心干擾水平遠低於其他人,即,他們不易受虛擬人物視角的影響。

當然,並非所有精神患者的測試結果都一樣,實際上他們表現迥異。巴斯金-佐默斯還發現,精神病評估測試中,測試者的分數越高,就越少受虛擬人物視角的影響,而且在犯罪記錄中擁有更多的人身侵害指控。

精神病犯人或許會彼此串通,但他們不太可能故意亂答題以歪曲測試結果。巴斯金-佐默斯指出,「任務太快,在他們和精神病傾向低的囚犯之間,我們發現準確率並無區別。」

對她來說,結果顯示,精神病人(或至少是男性精神病人)無法自發地從他人的角度考慮事情。這對大多數人而言是無意識的事,但對他們來說卻需要有意去做。這就像一個開關,如果有助於達成某種目的,他們會積極開啟這個開關,其他時間則會完全漠視。這有助於我們解釋為什麼他們會如此無情、殘忍甚至暴力。

英國倫敦大學學院的心理學家烏塔·弗里思(Uta Frith)指出,數紅點數量的任務存在一些爭議。這項任務也被用於其他研究中。她說,「它究竟測試了什麼?」這個虛擬人物充當的不是「人」,更多的是「箭頭」——一個引導注意力的視覺提示。或許這項任務並非測試受試者的心智能力,僅僅測試了他們轉移注意力的自發性。

烏塔·弗里思認為,這項任務既關乎注意力,又關乎心智能力,「這有利於精神病研究。」原因在於,正如她和其他研究者所發現的,精神病人對與目標相關的事物會表現出非同尋常的密切關注,但很大程度上會忽略周邊信息。「就好比他們是最糟糕的多任務執行者。每個人都不擅長同時做多件事,而精神病人在這方面簡直一塌糊塗。」他們缺乏自發的心智能力可能是這種注意力差異的另一體現。兩者是相關的。

其他群體也表現出心智能力上的差異。例如,在一項研究中,弗里思讓受試者預測,如果把大理石移走,對此不知情的女孩可能會在哪裡找這塊石頭。旁觀者知道石塊被移去哪裡,而他們能否不受已知情況的影響,設身處地地判斷女孩接下來會怎麼做?眼球追蹤軟體顯示正常成年人能夠換位思考,作出正確的預測。但亞斯伯格綜合征患者做出正確預測的幾率較低。這類患者似乎無法自發地同理他人。

弗里思提出質疑,「雖然基於不同測試,巴斯金-佐默斯及其同事是否正使用過去用以解釋自閉症溝通障礙的內在理論來闡釋精神病人的冷漠無情?這有些令人擔心。畢竟精神病和自閉症是很不同的病症。」

巴斯金-佐默斯表示,兩項研究之間存在著微妙而重要的區別。弗里思並非測試一個人的想法是否受他人視角的影響。而這是研究精神病人的一個切入點。精神病人擁有換位思考的能力,但通常不會自發地換位思考。

這些研究並非致力於「解釋」精神病;單憑一項研究無法解釋這種疾病。像大多數精神問題,是遺傳和環境的複雜影響造成的,而且出問題的是我們最複雜的器官——大腦。精神病人或許缺乏自發的心智能力,但英國倫敦大學學院埃西·威第爾(Essi Viding)表示,「有趣的問題是:為什麼?基因組成和後天環境中究竟是什麼因素讓他們變成這樣?我們需要長期的研究才可能解答這些問題,並調查這些因素對精神病人的影響過程。」

巴斯金-佐默斯還補充,可以利用現有的研究成果採取一些有益的措施。她說,「我們正考慮培訓獄警,讓他們了解如何同精神病犯人交談,如何讓這類犯人更多地進行換位思考。在和犯人爭執後,獄警通常會說,『你做錯事了』或『發生了什麼事?』數據表明,精神病人無法回答這類問題。除非你迫使他們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事情,不然他們無法理解這類問題。」(惜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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