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藝妙神州CEO何霆：持續研發創新CAR-T療法，讓癌症不再是絕症

創辦藝妙神州，從「零」開始做CAR-T

1986年出生的何霆，本科畢業於廈門大學，隨後在清華大學生命科學學院獲得博士學位。2015年，他放棄了大多生物學博士會選擇的「科研之路」，與兩位清華生物系校友聯合創辦了藝妙神州，主攻CAR-T療法。起初，這一創業之舉並未得到家人的支持，因為，一方面，3位創始人沒有任何直接做CAR-T的經驗；另一方面，他們不僅沒有創業經驗，連工作經驗都是「零」。

儘管困難重重，但何霆內心的聲音告訴自己，希望做一件能夠真正改變一些疾病治療現狀以及一些人生活的事情。要實現這一點，「做公司」似乎比「做科研」更為合適。

他告訴生物探索：「博士期間，我主要做的是癌症生物學相關的研究，包括腫瘤新生血管、腫瘤轉移等，可能在科學上有一點貢獻，但實際的應用價值很有限。在讀博的後幾年，我關注並逐步深入了解了CAR-T療法。我認為，這是一項能夠極大改變癌症治療現狀的技術，至少對治癒血液腫瘤是非常有希望的。」

事實上，儘管3位創始人都是「零CAR-T經驗」，但他們分別有很強的慢病毒研究基礎、免疫細胞研究基礎以及腫瘤研究基礎。「當時，我們一致認為，結合3個人各自擅長的領域，我們能夠開展CAR-T研發。我們希望為行業的發展盡一份力。」何霆說。

重點布局血液腫瘤，研發實力是核心競爭力

「讓癌症不再是絕症」是藝妙神州為自己確定的使命。何霆介紹，公司在CAR-T領域的產品布局主要以血液腫瘤為主，涉及的適應症包括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非霍奇金淋巴瘤等。目前，進展最快的項目是IM19。不久前，公司基於該產品遞交的臨床試驗申請已獲受理。在與陸道培醫院合作的早期臨床研究中，已有幾十例複發難治性B細胞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患者成功接受了IM19的治療，完全緩解率超過90%。

去年11月，藝妙神州宣布完成新一輪融資，總額達5000萬元。本輪融資由君聯資本領投，Thiel Capital和盛景網聯跟投。對於這筆錢打算「如何花」，何霆表示，持續的研發投入是公司現階段最大的「開銷」。

他說：「在CAR-T領域，研發實力是最核心的競爭力。一方面，我們要在同期競爭中拿出好的產品，另一方面，我們必須不斷開發出跟得上行業發展的新技術以及改進生產工藝。『不進則亡』這一準則適用於任何行業。任何一家公司都要有持續的創新和研發能力，才能成為行業的領軍者。」

事實上，目前，國內已有多家CAR-T公司取得積極的研發進展。除了臨床申報方面喜訊不斷，去年12月製藥巨頭Janssen與國內一家CAR-T公司達成的價值數億美元的合作也讓人感到振奮。何霆認為，跨國葯企的青睞從側面反應了國內CAR-T療法的研發水準。他說：「我相信，未來，逐步會有更多的國內CAR-T項目走向國際市場，藝妙神州也非常願意在合適的機會成為其中一員。」

CAR-T與傳統藥物差異大，目前仍無統一生產標準

被問及CAR-T療法與傳統藥物的差異，何霆強調了以下兩點：1）批次和批量的不同，傳統藥物的生產多為「大批量，少批次」，而CAR-T細胞的生產則是「小批量，多批次」；2）製品本身的區別，傳統的小分子或大分子藥物一般不需要涉及細胞和基因方面的操作，而CAR-T細胞的製備需要利用病毒或其他載體將特定的基因導入到T細胞中，這是傳統製藥工藝中幾乎沒有的。

他還特別指出，成功開發符合生物製品新葯要求的CAR-T產品，需要在臨床前研究、臨床試驗、生產、質控、運輸等多個環節實現完美連接。但目前，CAR-T的生產還沒有公開、統一、明確的標準。各家公司都是基於自己已經積累的臨床研究或臨床試驗數據來探索最優的質量參數。而由於每家公司在CAR分子設計、製備工藝等方面都可能存在差異，因此，未來，形成CAR-T藥物的行業標準將非常具有挑戰性。

除了「生產」方面的問題，何霆認為，基礎研究相對美國較弱是國內CAR-T領域亟待克服的關鍵挑戰之一。他說：「CAR-T是一種創新的癌症療法，但它的發展仍處在不成熟的階段，需要進一步改善其療效和安全性。因此，這一行業的發展和進步需要更多基礎研究的支持。國內還需要加強校企之間的合作，期待更多原創、重磅的研究能夠在中國出現。」

做公司並不「苦」，希望為治癒部分癌症做出貢獻

做科研和做公司，哪個更「苦」？面對此次採訪的最後一個問題，何霆並沒有像之前一樣立即作答。思考了片刻後，他說：「對我來說，做科研的『苦』主要是來自一種不確定性，包括，即便做了大量的工作也不一定能發表好的論文、即便發表了很好的論文也不一定有直接的社會價值等。做公司雖然累，但我並不覺得『苦』，因為我們的目標非常明確：更好的治療癌症。只要不斷接近、實現這個目標，所有的付出都是甜的。當看到一個個患者得到有效的治療，每一天都會感到開心和充實。」

如今，藝妙神州已經走過了第3個年頭，何霆表示，由於3位創始人都是『技術出身』，因此，公司運營中的每件事其實都不容易。但總體來說，發展與預期相符，並且有超出預期的方面，比如，在一個不太長的時間內積累了大量高質量的臨床數據，這是之前沒有預料到的。當然，也有低於預期的地方，新技術的研發仍然充滿挑戰。

未來3-5年，何霆希望藝妙神州能有治療血液腫瘤的CAR-T產品上市，同時，有更多採用新技術的產品進入臨床，增加可治療的癌症種類，持續提高療效。「我相信，基因細胞藥物將會成為癌症治療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手段。」他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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