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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萬年之七十九:丕豹雖孝不忠,為何仍然得到秦穆公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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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時期,秦國早期引進的「外國人」中,除了百里奚和蹇叔外,還有一位響噹噹的人物:丕豹。此公是位頗有謀略的將才,雖為晉國貴族,卻不為晉國效力,而是跑到秦國來賣命,最終在公元645年,秦穆公與晉獻公的「韓原之戰」中,親手俘虜了「祖國」的國君晉獻公,逼迫晉國獻出秦國垂涎已久的「河西之地」。說起秦穆公為何重用此公,那可是一個長長的故事。

秦國遷都雍城後,實力逐漸壯大,影響力不斷增強。公元前677年,秦德公時代,處在晉陝交界段黃河邊上的兩個小國家梁國(秦人先祖秦仲二兒子秦康的封底地,在陝西韓城)和芮國(ruì,周武王的卿士芮良夫的封地,有說有山西芮城,有說在陝西大荔)就跑來朝拜。當時,這段黃河東西兩岸,分別稱為「河東」和「河西」,一直以來是晉國人的勢力範圍,因此,兩個小國的親秦舉動,讓晉國有點吃醋,也有點惱火。

公元前672年,逐步強大的秦人與已經強大的晉人,終於有了直接的碰撞,為了爭奪「河西之地」,秦人「與晉戰於河陽」。秦人要想有所作為,就要向東發展。這世界本來就小,華夏大地也就那麼大,秦人伸胳膊展腿,首先就磕碰到了相鄰的晉國。當時秦國的國君是秦德公的大兒子秦宣公,即秦成公和秦穆公的大哥;而晉國的國君則是在晉國歷史上的一代雄主晉獻公。這事從本質上講,屬於秦國搶佔晉國的地盤,秦國理虧,但誰讓秦國發展得快呢!自秦之後,華夏大地就不再是一個講「理」的世界,而是一個講「力」的乾坤。

晉獻公在「主外」上很厲害,秦國的秦宣公、秦成公和秦穆公「哥兒仨」都不是他的對手,「河西之地」被晉國牢牢控制;但在「對內」方面卻很菜,嚴重的怕老婆,拿小老婆驪姬毫無辦法。因為驪姬亂政,原來的太子申生死於新城,另兩個兒子重耳、夷吾逃亡國外。重耳向北逃到了北方的翟(狄)國,夷吾向西逃到了河西的梁國。公元前651年,秦穆公強勁對手,一代猛人晉獻公去世,晉國立即進入動亂狀態。

晉獻公一死,各方勢力圍繞嗣君問題,展開了激烈的爭鬥。開始,晉人立驪姬之子奚齊為晉國國君,實為「太子黨」的奚齊之臣(晉國大夫)里克就近就便殺了奚齊。「驪姬派」的晉國大夫荀息又立驪姬妹妹的兒子卓子為國君,里克又殺了卓子和荀息。做完這些事,算是給太子申生報了仇,但國君必須另擇人選,總不能把死人立為國君吧。於是,里克倒向了公子夷吾,向在梁國避難的晉國公子夷吾發出了即位的邀請函。雖然是天大的好事,但里克為人如此,夷吾不敢貿然回國,便派人請求秦穆公發兵助其歸國即位,給秦人的交換條件也相當誘人:「如果我能即位,我將把晉國的河西八城割讓給秦國。」這條件,正是秦穆公夢寐以求的。如此以來,既扶植了晉國親秦派,又得到了秦國東進的戰略要地,這買賣可做!秦穆公愉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並派百里奚率兵護送夷吾回國即位,這就是晉惠公。

晉惠公(夷吾)雖然成功上位,但日子並不好過。晉國國內有三股勢力,哪一股都不好對付:一是公子重耳的支持者,雖然重耳在翟國(即狄人之國),但是這一派蠢蠢欲動,欲用重耳取代夷吾,代表人物就是丕鄭和丕豹父子倆。二是驪姬派,在驪姬之子奚齊死後也並沒有表現出完全效忠晉惠公的決心,代表人物是:荀息。第三派是太子黨,太子申生死後太子黨卻一直存在,他們表面轉而支持晉惠公,代表人物是里克。但是,里克這種動不動就弒君的人,總是讓晉惠公坐立不安。

晉惠公即位之後,大力扶持郤芮(xì ruì)、呂省等追隨他逃亡梁國的心腹。屁股底下的位子坐穩了,心裡的想法活泛了。正當秦穆公、里克做著美妙的「春秋大夢」之時,以為會得到豐厚回報,晉惠公卻做了兩件忘恩負義之事,給他們上了一課什麼叫「無道德底限」:一是揮兵攻殺了太子黨的首領、為夷吾上位掃清道路的大夫里克。二是派晉國大夫丕鄭出使秦國,告訴秦人晉人不想把河西八城交給秦國。晉惠公的這兩件缺德事,對內,讓晉國陷入了內耗的漩渦;對外,給晉國與秦國這個新銳結下了梁子。

「河西之地」是黃河以西和洛水以東的地區,戰略位置非常重要,後來秦晉和秦魏在這裡展開了幾百年的拉鋸戰。河西之地直接控制著著名的「崤函通道」,即崤山和函谷關一線的峽谷地帶,就象現代俄羅斯渴望尋找出海口一樣,這裡是秦國通往東方的唯一陸路,後來秦國在這裡修築函谷關,這一通道對秦國東向戰略的意義不言而喻。

晉惠公不但沒有退出河西之地,反而加強對河西的滲透。而令秦人垂涎(xián)的「崤函通道」,也死死地抓在晉人手中。這件事情到此基本上結束了,這說明秦穆公政治經驗不足,如果護送公子夷吾的時候,同時出兵佔領相關區域,那時候晉惠公有求於秦國,肯定不會反水。等到晉惠公坐穩晉國國君之位,不肯兌現承諾,秦國卻拿晉國沒辦法。秦晉一旦為此發生戰爭,秦國幾乎必敗無疑。

晉國動亂之時,秦國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他的名字叫丕鄭,是晉國的大夫。丕鄭是晉國公子重耳黨派的,他不滿晉惠公即位,借著出使秦國的機會,向秦穆公建議:秦國應該幫助晉國重新立公子重耳為國君,他自己可以為內應。丕鄭的計劃很周詳,先請秦穆公邀請晉惠公的左膀右臂郤芮、呂省到秦國,將這兩位能人扣留下來,然後發兵護送公子重耳到晉國,丕鄭作內應,大事即可成。這麼宏大的計劃,秦穆公卻猶豫了,主要有兩方面的考慮:一是雖然晉惠公食言有負自己,但晉惠公是自己立的,如果真的重新立公子重耳,那不是否定自我,自己抽自己嘴巴嗎?二是公子重耳也是個厲害角色,難保即位後不反水,如果反水,更難對付,一切很難說。

秦穆公沒有立即表態,丕鄭只好回晉國。不知怎麼回事,丕鄭對秦穆公的「換君」機密泄露了,郤芮、呂省很害怕,晉惠公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丕鄭被砍了。秦穆公沒了內應,當然也就打消立公子重耳的想法。凡事都有兩面,丕鄭死了,但他的兒子丕豹卻逃到了秦國,秦國又多了一個人才。當時,秦國三軍統帥中出身最高貴的百里視,他的老爹百里奚是虞國的大夫,而丕豹是晉國大夫的兒子,身份地位似乎比百里視更高一些,如日中天的晉國和已經滅亡的虞國,當然不可相提並論,於是丕豹在秦軍中的地位,又高於三軍統帥,秦軍在這一時期實際由丕豹所統領。

丕鄭的兒子丕豹逃亡到秦國,勸秦穆公說:「晉君無道,百姓不親附,可以討伐。」秦穆公說:「百姓如果認為不合適,晉君又怎麼能處死其大臣呢?能處死其大臣,這正說明他們的關係是諧調的。」公元前647年,晉國發生饑荒,丕豹又請求秦穆公乘機進攻晉國。秦穆公說:「厭惡晉國國君,晉國百姓有什麼罪?」秦穆公不但沒有乘人之危,反而用船從雍城把粟米運送到晉國都城絳城,居說用船之多,綿延百里,這就是著名的「泛舟之役」。把晉人丕豹與秦人穆公兩廂比較,由此可見丕豹此人,為了盡孝道,完全拋棄了國家忠義,雖孝不忠,躍然紙上。

秦穆公理解丕豹為父報仇的迫切心情,但他認為晉國雖亂,力量尚強,現在出兵,不易取勝,反而會促成晉國內部的團結。儘管對丕豹的意見不予採納,但秦穆公卻毫不猶豫地對丕豹委以重任。按現在一種普遍的觀點,丕豹雖然有才能,但此人德行不夠,為報父仇,不顧國家,絕對會被持「德行重於能力」觀點者唾棄,但雄才大略的「春秋五霸」之一秦穆公為什麼重用丕豹呢?

因為「崤函通道」——秦國通往東方的唯一陸路。對秦穆公這樣有遠大抱負、以秦人的偉大帝業為己任的人,眼裡沒有好人和壞人之分,只有有用和無用之別,丕豹這個工具有點這樣那樣的小問題,不影響其大功用。政治家常用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之觀點,在秦穆公這裡亦然有效。丕豹出身於晉國世家,熟悉晉國情況,秦人與晉人的較量中,丕豹才可堪任,又有家仇,無「忠君愛國」思想限制,是最合適的人選。秦穆公不用此人,更待何人?

不取得河西之地,不打通「崤函通道」,不縛住晉人手腳,秦人的東進就是自取滅亡,就無任何希望。即使東進到長安,也是毫無意義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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