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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彥一首懷舊詞,語言精鍊優美,構思巧妙,頗有韻味!

據統計,宋詞人寫元宵的詞達到三百六十六首,但為為人所熟悉的不多,節日詞也無法描寫習俗和節日當天的盛況,然後或寄託思念,或寓於懷抱,若想出類拔萃,還真需要一定的寫作技巧。作為宋詞集大成之周邦彥,用他的「措辭精粹」,為我們描繪了一幅「風物之盛,晏樂之同」的畫卷,也寄寓了自己流離他鄉的感傷。

《解語花·上元》

宋代:周邦彥

風消絳蠟,露浥紅蓮,燈市光相射。桂華流瓦。纖雲散,耿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纖腰一把。簫鼓喧,人影參差,滿路飄香麝。

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門如晝,嬉笑遊冶。鈿車羅帕。相逢處,自有暗塵隨馬。年光是也。唯只見、舊情衰謝。清漏移,飛蓋歸來,從舞休歌罷。

上闕一開頭,詞人便把我們帶入了一片五彩繽紛的光影中:風中搖曳的紅燭,沾滿露水而綻放的紅蓮,四面輝映的燈光,彷彿要從房瓦上流下來的潔白的月光。種種光影,交織出節日里一片熱鬧的氣氛。在這光影中,是那些熙攘的夜遊人,而詞人似乎對女子更加註意。他看到那些穿著淡雅衣裳的女子,曼妙的身姿,令人欣賞。「楚女纖腰」在這裡並非實指,只是用以形容所見女子的美好姿容。「簫鼓」也可以並非實指,而是指元宵節的夜裡,音樂聲不斷。跟著音樂,隨著人群,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是那些戴著香囊、施了脂粉之人所散發的。

上闕詞人就其所見所聞,展現了一幅安樂祥和、熱鬧快樂的元宵夜遊圖,下片即轉入所思。宋人的元宵詞常常表現出在詞人對都城的眷念,因此,諸如「帝京」「京華」「京師」等詞常出現在詞人筆下。周邦彥在這樣也回憶起「都城」,回憶曾經在都城所過的元宵。唐開元時,每正月十四到十六日,允許百姓夜行,稱為「放夜」。趕上佳節,又可以夜裡出來遊玩,因此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千門如晝」,形容當時的盛況。「鈿車羅帕」用以代指遊玩的女子,呼應前面的「嬉笑」。詞人這裡提到了「相逢」,隨即便從回憶中轉到現在,「年光是也」,一句感嘆,從想像回到現實。匆匆流年,依舊之情也慢慢隨著時光而衰謝了。「清漏移」,暗指時間流轉,在街上走了走,便帶著傷感回來了。「從舞休歌罷」,以一句無奈的嘆息收束全篇。

縱觀整首詞,結構縝密,銜接自然,情深義重,有蘊藉深厚。較之辛棄疾之《青玉案》「東風夜放花千樹」更有風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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