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如訴 濟南六旬老人唱歌20年「喚醒」植物人老伴

30日，房澤安和老伴一起唱歌。 記者劉玉樂 攝

「生命不息，守護不止。」這是房澤安對老伴的承諾。62歲的他，一生中三分之一的時間都用來照顧生活無法自理的老伴王金鳳。

20年前王金鳳突發腦溢血成了植物人，吃喝拉撒全靠房澤安來照顧。因老伴喜歡唱歌，房澤安就天天唱歌給她聽。8年前，王金鳳真的被丈夫的歌聲「喚醒」。如今，她右半側身子不能動，也無法說話，卻能與丈夫輕聲合唱，還會「偷偷」做家務……

夫唱婦和

唱歌是種交流方式歌聲飄蕩了20年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30日下午，房澤安側坐在卧室床上，與坐在輪椅上的老伴四目相對，一同哼唱著這首歌。

房澤安邊唱邊打著拍子，王金鳳側「仰」在輪椅的靠背上，儘力地扭過頭望著丈夫。她的腦袋隨著節奏輕點，口中還不時發出和聲。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曲畢，嘗試與王金鳳交流，她的五官一下縮成一團，「她這是聽不懂，苦惱呢。」房澤安說，老伴現在說話還有障礙，而且只能聽懂簡單的對話，「平時我上班去，她自己在家看電視也只能看看唱歌、踢球之類的節目，綜藝節目她看不懂。」

談起老伴，不善言辭的房澤安一下打開了話匣子。37年前，他倆因都從事食品工作而相識，又因愛好唱歌而走到了一起。「你別看她現在這樣，以前唱歌可好聽呢。」房澤安說完，從手機里找出了一段音頻，播放的正是王金鳳年輕時優美的歌聲，「那時候給錄下來了，前些年我兒子不知道咋弄到了U盤裡，然後傳到了我的手機上。」

其實，這樣的歌聲已在房澤安家飄蕩了20年。

禍從天降

尿布堆得像座山靠「打」米湯生存

時針撥回到20年前。1998年冬，42歲的王金鳳突發腦溢血被送到醫院搶救。「大夫在手術室門口給我說，救過來估計也是植物人，問我還救嗎?」房澤安沒有猶豫，「救，只要能救回來，植物人我也要。」王金鳳就此失去了意識。

那時的他是某企業的中層幹部，老伴出事後，他再也無心工作，「她沒有意識，我上班時把她自己鎖家裡，心裡惦記著。回家路上聞到焦味就嚇得不行，生怕走的時候忘了關煤氣。那會兒就跟魔怔了似的。」

回到家裡，房澤安更不輕鬆。王金鳳大小便失禁，他回家就換床單、給老伴擦拭身體，「後來我就裁了尿布。多少想不起來了，唯一的印象就是尿布摞在床上像座山。」王金鳳的吃飯也是個大問題。醫生從她的鼻子里插了根胃管，他便每天煮了米湯，用注射器打進管子里給老伴「喂飯」，「她消化不好，打快了怕她難受，一頓飯下來得個把小時。」

為了照顧老伴，房澤安辭去了工作，轉手做時間較自由的小生意。

奇蹟發生

歌聲「喚醒」老伴生活可「半自理」

為了幫助老伴恢復，房澤安堅持帶她去做按摩，並且坐在床邊重複地唱著她喜歡聽的歌，「唱的最多的就是紅樓夢的主題曲《枉凝眉》。」

奇蹟發生了。2001年冬天，屋外下著雪，房澤安在屋裡熬著中藥，唱著那首《枉凝眉》。「我越唱越難受，掉了淚，可屋裡傳來了另一種哭聲。」他先是一愣，順著聲音尋去，發現是老伴睜著眼在哭，「我當時太高興了，想到終於有了盼頭。」自此之後，房澤安堅持著每天為老伴唱歌，她也在朝好的方向發展。現在老伴除了能「唱歌」，生活已經可以「半自理」了。

房澤安介紹，此前老伴一直不能動彈，鄰居大姐偶爾會來家裡幫忙打掃衛生。半年前，家裡忽然乾淨了起來，「有時候我著急去上班，碗泡在廚房沒刷，下班回來碗都刷好了。」房澤安一直以為是鄰居幫忙刷的碗。可上周，房澤安撞破了老伴的秘密，「那天我中午回來，滿屋子找不到她，可把我急壞了。我聽見廚房嘩嘩淌水，打開門一看是她在用左手刷碗。」

愛的承諾

生命不息守護不止

「您覺得以後會越來越好嗎?」當問及此事，房澤安雖在笑著，語氣間卻有些低落：「我覺得這或許是我們最好的狀態了吧。」房澤安說，老伴今年62歲了，隨著年紀的增大，身體機能也會逐漸衰退。他自己本身也因這20年的苦苦支撐，病痛纏身。此時，王金鳳或是聽懂了，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房澤安見狀，趕忙轉移話題，「其實我們現在就很幸福。」

今年3月，老兩口被評為「年度十大幸福家庭」，老伴看著「獎狀」笑得特別開心。

看著病妻，房澤安語氣堅定地許下了自己的承諾，「生命不息，守護不止。」

去年年底，房澤安作為發起人，「成立」了「房澤安惠民服務熱線」，義務為社區居民提供各項服務，「以前大家都沒少幫我，現在我壓力小了，也想回報大家。」

來源 濟南時報

山東商報新媒體編輯 翟翔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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