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來源：Foreign Policy

本文所有觀點僅代表作者個人意見。

如果想要約束俄羅斯，英國需要有戰略耐心，而不能只是尖銳地譴責。

斯克里帕爾是一名前俄羅斯軍事情報官員，同時也是英國的雙重間諜。斯克里帕爾和他的女兒於3月4日被毒殺，英國首相特麗莎·梅指責此事是莫斯科所為，並驅逐了23名俄羅斯外交官。梅因此事受到廣泛好評。但其實這並沒有什麼好誇獎的。相反，英國當局對此事反應過於迅速、過於激烈了。

對特蕾莎·梅來說，塑造一個強勢的形象非常重要，尤其是現在每天的頭條新聞都在嘲笑她在脫歐談判上沒有作為。

而且，行動太慢確實會出問題。當年，立維特年科案的調查花了英國政府九年時間。調查組在詳盡的調查後，得出結論僅僅是普京「可能」下達了刺殺利特維年科的命令。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大肆嘲笑了「可能」一詞的使用。俄羅斯幾家報紙也紛紛效仿。

而這一次，唐寧街決定直接譴責普京，甚至懶得提出確鑿的證據。但是，行動太快也會適得其反。

雖然梅的指責很可能不是空穴來風，但是更明智的做法是找到一些可行的線索，並確定能夠贏得國內外公眾信任的調查計劃。

案件發生後，警察已經封鎖了斯克里帕爾的住所

畢竟，這樣可以牽涉到俄羅斯的公共事務，還能動搖普京在俄羅斯大選中遙遙領先的支持率。大多數俄羅斯人主要從莫斯科的電視台獲取新聞——這些電視台都是克里姆林宮的傀儡。梅將所有責任歸咎於普京，卻沒有公開任何證據，這反而有利於克里姆林宮。

過去，英國有很大把握能得到美國和歐盟強有力的外交支持。但現在，由於歐洲人對英國脫歐的憤怒和特朗普對普京的支持，這條路已經變得不那麼容易。不過，梅還是成功獲得了特朗普和歐洲領導人的支持。梅和英國外交大臣約翰遜甚至說服美國和幾個歐洲國家大規模驅逐俄羅斯外交官。

梅和約翰遜是否對美國和歐盟政府提供了毒殺事件的更多證據，目前還不得而知。他們應該謹慎地討論已有的證據。當俄羅斯當局為了挑撥離間主動提供調查協助的時候，最有效的回應是接受他們的協助，共享毒劑樣本，然後讓克里姆林宮在法醫檢驗面前低頭。

斯克里帕爾遇害前的監控畫面

的確，這有可能使俄羅斯能夠武斷地發表意見，並使《今日俄羅斯》得以大肆宣傳。但西方民主國家應該對自己的適應力抱有信心。長期的政治透明度比陰沉的秘密更能影響民眾，人們已經受夠了政客，他們總是試圖保護自己獲取信息的特權，即使這些信息不會對國家安全構成威脅。

俄羅斯當局對政治進程進行了系統的黑客式攻擊，他們干涉選舉，還在國外殺害俄羅斯人。因為現實和道德上的原因，以及俄羅斯政治體系不受外部操縱的特點（統治精英預先決定了重要的選舉結果），西方國家不能以一種直截了當的方式對這種侵略進行報復。但英國、美國和歐盟還有其他方面的優勢。

打擊俄羅斯是為了向普京表明，俄羅斯與西方接觸的需求遠遠大於西方對俄羅斯的需求。俄羅斯已經受到了2012年馬格尼茨基法案的經濟制裁和2014年吞併克里米亞後的制裁。即使是對俄友好的特朗普也無法阻止這一輪新的制裁。對於任何與莫斯科妥協的舉動，美國國會兩院都持懷疑態度。此外，在戰略經濟領域，俄羅斯公司已被排除在美國及其盟國銀行的投資對象之外。

而此時，俄羅斯需要與美國和歐洲進行友好的對話。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普京似乎對自己為俄羅斯選擇的路線相當有信心。但是，克里姆林宮裡有些人不喜歡他對西方輿論的一再挑釁。要解決俄羅斯經濟停滯的問題，需要俄羅斯統治者採取其他措施，而不是在前蘇聯的疆域內攫取領土。

英國成功說服了盟友團結一致驅逐俄羅斯外交官，但世界上還有很多國家並沒有相信梅的言論。如果英國能夠盡其所能地提供證據、表現出解決問題的耐心，而不是在每個場合譴責普京，那麼他們可能會更容易地說服其他國家。對於這一點，我們必須長期堅持下去。

圖片來源：Foreign Policy、CNN

編輯/王玉琪

翻譯/張雨琦

校對/董一

排版/季天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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