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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號玩家》很棒,但我還是給不了五顆星

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Up Your Alley

Joan Jett & The Blackhe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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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號玩家》有多棒?豆瓣9.1,IMDB 8.0。如果不出意外,它很快就將進入這兩大國內外影迷評分榜單的TOP 250。即使不看評分和數據,翻一翻朋友圈和電影公眾號,大家也是花式誇讚+找彩蛋,各種二刷三刷組團約,頗有2016年全民看《魔獸》的感覺。

我有幸在3月26日提前觀影欣賞了這部我期待已久的電影。作為一個影迷、遊戲迷、動漫愛好者兼斯皮爾伯格的仰慕者,我必須承認我看得非常爽。但我一直等到《頭號玩家》上映後才開始寫這篇影評,因為我想看看普通觀眾對它的評價。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名不具備彩蛋鑒別能力的普通觀眾,還是會被《頭號玩家》出色的觀感和氛圍所打動。

這是一部真正點燃了觀眾激情的電影,甚至可以稱為好萊塢科幻商業片的典範之作。但是,我還是給不了它五顆星。

首當其衝的原因,是片子本身的劇情問題。儘管斯皮爾伯格用出色的視覺效果和鏡頭調度讓全片節奏流暢,但我們仍然能看到很多讓人疑惑的地方。比如一個世界性網遊的影響力似乎只覆蓋了一個城市,遊戲中的好友就住在你的身邊並且隨叫隨到;作為全球第二大公司的IOI不僅總部的安保差到極點,而且罔顧輿論對抗全球玩家(看看最近的Facebook信息泄露醜聞,即使是全球最大的社交媒體公司一旦得罪用戶也會面臨崩潰);

主角在明知自己成為出頭鳥的情況下還隨意泄露個人信息;一向唯利是圖的反派在最後關頭居然被主角感動(你都掏出炸彈同歸於盡了啊?)……這些過於理想化的橋段讓《頭號玩家》的格局被限制在一部青春冒險片的水準上,雖然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商業上的穩定性,但讓片子的整體故事邏輯看起來不太合理。

(熱血中二是片子的賣點,但也是讓它難以升華的桎梏)

第二個原因,是因為它的導演叫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實際上《頭號玩家》的原作只是一部宅向網路爽文,書中的科幻世界構架和流行文化元素與電影相比差別很大。斯皮爾伯格在片中加入了大量他私人的記憶和情懷。其中最令我驚喜(也可能是最令廣大影迷驚喜)的場景,就是主角們進入電影《閃靈》中進行冒險。

《閃靈》的導演斯坦利?庫布里克是我最為崇敬的導演,他是影史上最負盛名的天才之一,也是斯皮爾伯格的導師和好友(斯皮爾伯格2001年的科幻電影《人工智慧》就是庫布里克未完成的本子)除了對《閃靈》電影的還原外,影片中還出現了一個「全面致敬」庫布里克的角色,足以可見斯皮爾伯格對庫布里克的尊崇和懷念之情。

在部分影迷的心目中,21世紀的影壇有兩位導演可以被稱為庫布里克的精神接班人,一位是斯皮爾伯格,另一位就是克里斯托弗?諾蘭(《頭號玩家》的反派也叫諾蘭,實在是個很有趣的巧合)。與專精於懸疑、犯罪和複雜敘事結構的諾蘭不同,斯皮爾伯格更具備庫布里克的精準鏡頭語言與類型片多面手這兩大特徵。所以我們會自然地對斯皮爾伯格有更多的期待,尤其是在最能體現想像力和表現力的科幻領域。

斯皮爾伯格的科幻片總能呈現很多令人眼前一亮的設定,比如《侏羅紀公園》中的DNA復活恐龍,《少數派報告》中的犯罪預測以及《人工智慧》中的定製機器人等等。其實這些主題和設定在很多科幻作品裡都被討論過,斯皮爾伯格和庫布里克的科幻片也都有原著。但同樣是改編,庫布里克能將《發條橙》和 《2001太空漫遊》的思考上升到哲學高度,斯皮爾伯格更多的時候只是把它們「翻譯」成影像而已。

這一次的《頭號玩家》,可以說斯皮爾伯格已經依靠出色的「翻譯」將原著拔高了很多,但關鍵的思想內涵部分仍然沒有突破。除了強調遊戲的本質之外,在虛擬與現實的思辨上只表達了「生活才是唯一的真實」這樣流俗的觀點。相比於斯皮爾伯格在視聽表達上帶給我的震撼,這樣的思想內核顯然是讓我有落差感的。

(亦師亦友的兩人)

第三個原因,是源於我對「科幻」和「未來」的思考和追求。正如上文所言,科幻是最能體現想像力和表現力的領域,它兼具了科技哲學的理性和文學藝術的感性。以《弗蘭肯斯坦》和《海底兩萬里》為代表的早期科幻小說多以人性、倫理和新科技作為主題,但在經歷了30年代以來的社會劇變後,科幻小說家們開始將寫作的方向落在了兩個極端——一類是以艾薩克?阿西莫夫(《銀河帝國》)、羅伯特?海因萊姆(《星船傘兵》)等人為代表的史詩派,另一邊就是以喬治?奧威爾(《1984》)、阿道司?赫胥黎(《美麗新世界》)等人為代表的社會派。

儘管在具體的創作過程中他們互相影響,但對於「未來」的態度他們是截然不同。史詩派對於未來總體持樂觀態度,相信人類的未來傾向於組成體量龐大、運轉高效並且相對公平的統一社會;而社會派則總體持謹慎態度,認為科技和社會的發展仍然無法擺脫人性本身的桎梏。

60年代之後,隨著古巴導彈危機的成功解決和航天科技的發展,人們對於人類的未來愈發自信,史詩派也成為了科幻主流。但隨著70年代的越戰創傷、經濟滯脹等問題,社會焦慮開始普遍出現,社會派也逐漸崛起。反烏托邦、賽博朋克和末世廢土等科幻流派成為「新潮」並受到年輕人的追捧。在80年代末至90年代遭受沉重經濟打擊的日本,這樣的思潮孕育出了一批最偉大的社會派科幻作品。以賽博朋克作品為例,《阿基拉》、《攻殼機動隊》以及《銃夢》仍然影響著今天的好萊塢(《頭號玩家》中出現了《阿基拉》中的摩托,而《攻殼機動隊》和《銃夢》則先後被改編為真人電影)。

(寡姐主演的《攻殼機動隊》)

(詹姆斯?卡梅隆監製的《戰鬥天使:阿麗塔》,改編自《銃夢》,預計2018年上映)

因此從《頭號玩家》設定上來看——未來世界,虛擬現實,獨裁式公司,階級分明的繁華中心區與貧民區所營造的HTLL(high tech,low life)等等,完全可以拍成一部帶有賽博朋克式深度的神作。在看到開頭的開放式虛擬現實世界「綠洲」時,我甚至期待它有機會達到和《黑客帝國》同等深度的哲學內涵——如果虛擬可以以假亂真甚至替代現實,現實還是唯一的「真實」嗎?

這種類似「缸中之腦」的哲學思考是賽博朋克作品中的核心辯題之一。在「企鵝帝國」統治社交圈和遊戲圈的時代,我們完全可以想像一個類似《美麗新世界》式的未來:上層掌握所有的資源,下層提供勞動以換取在虛擬世界中的全方位滿足。這樣的社會並不是只存在於幻想中,曾經在知乎引起廣泛討論的「三和大神」就是現實的例子。

很顯然《頭號玩家》中的未來仍然是充滿浪漫主義的未來。這種浪漫主義實際上也為虛擬現實和電影的未來指明了一條可行的發展道路——交互與浸入,或者被稱為遊戲化。遊戲作為一種藝術和技術,它發展速度以及前景很可能超越人類有史以來所有的感官體驗形式。如果正常發展,以VR為根基的「遊戲」帶給人類社會的變革絕不只是《頭號玩家》所表現的那麼簡單。

(你怎麼知道此時你沒有戴著頭盔?)

我一直堅持看到字幕結束,期待能有個最後的彩蛋或者反轉。這期間開了個腦洞,試想其實韋德在被薩曼莎救出來後的所有情節都是IOI為了獲得鑰匙而為他量身打造的「虛擬現實」……當然要是真這麼拍斯皮爾伯格肯定被罵的很慘。畢竟《頭號玩家》只是一部以視覺效果和流行文化彩蛋為賣點商業片,我們不能要求斯皮爾伯格在140分鐘內做到更多了。

我預感《頭號玩家》的票房應該會爆,希望華納趁熱打鐵把它做成一個系列。在時長足夠的前提下,可能我們真的有機會看到更具深度的思辨。到時候我再把第五顆星給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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