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3年僅成功了50例,曾被患者家屬撕證件,器官協調員:一面「死神」一面新生

3年僅成功了50例,曾被患者家屬撕證件,器官協調員:一面「死神」一面新生

河南商報記者 吳濤/文 首席記者 楊東華/圖

器官協調員,他們的出現,對於家屬來說,是最不願看到的情景,意味著病人腦死亡,已經沒有治癒了可能。而對於躺在病房裡等待移植的病人來說,他們的每一次外出,都意味著一次新生的機會。

在做協調員的三年里,王曉曉平均每周要親歷兩次以上的生離死別,十次中有八次要面對「協調」失敗後的失落,兩次成功時的喜悅和難過。

他說,每次外出,無論成功與否,總代表著會有一個生命逝去。這樣頻繁的壓力,曾讓這個身高一米八多的漢子,在回來的路上抱頭痛哭。

而作為一名協調員,無論是家屬捐與不捐,都應該受到尊重,他需要做的就是,把器官捐獻的政策、觀念、做法制度等告訴患者家屬,並陪伴家屬度過那個最段最艱難的時光。

據河南商報記者了解,截至2018年3月底,鄭州市紅十字會見證人體器官捐獻數量達到341例,挽救了近千名中晚期器官衰竭患者的生命。

即使失敗,也要尊重選擇

從2015年1月1日開始,中國全面停止使用死囚器官作為移植供體來源。自願器官捐獻成為器官移植的唯一渠道。王曉曉也是從那時起,從手術室護士,轉型到一名器官協調員的身份上。

相對於在手術里治病救人,王曉曉說,做器官協調員時的成就感更大,更多時候承擔的是一個生與死之間的橋樑。

但這個橋樑的連接,卻不是那麼容易。

王曉曉說,總體上協調的成功率在15%-20%之間。實際上,多數符合器官捐獻的條件的背後,是病人因為遭遇意外死亡,一些因正常疾病去世的患者,大多數器官也會隨之衰竭,來不及獲取。

一般情況下,王曉曉一周要外出協調兩次,但在他做協調員的三年里,也僅僅有50例成功的數據。

被患者家屬拒絕是王曉曉工作的常態。

去年,洛陽一名男子因為意外從樓頂跌落,最終被診斷為臨床腦死亡。

當地醫生了解到,病人的部分家屬並沒有明確反對捐獻器官。

王曉曉趕到醫院,剛剛拿出自己的證件。患者的妻子突然從一旁衝過來,抓住他的證件撕成了兩半。

「她當時是極度克制著怒氣的,給我說,『我不同意,我也不想和談任何事情』。」王曉曉說,他能理解患者妻子當時的心情,但碰到一個合適的「供體」,作為協調員本能不想放棄。

「你先平復一下心情,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聯繫我。」王曉曉說,隨後她又跟患者家屬溝通過幾次,但都因為患者妻子的極力反對而失敗。

最終,病人因為腦死亡併發症,導致器官衰竭,心臟停跳。

雖然最後也沒成功,從心底上,王曉曉還會理解家屬當時的心情。「夫妻兩人當時都很年輕,丈夫又是意外身亡,她本身就已經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即使不捐,我們任何一個人也無法從道德譴責。」

傳統理念是最大的影響

王曉曉說,按照中國的國情,即使患者在生前簽署了器官捐獻志願書,屆時也會徵求家屬的意見,如果家屬不同意,也無法進行捐獻。

在眾多的原因中,不再想讓病人在身後「遭罪」,以及擔心親戚朋友的議論成為兩個阻力。

一次,王曉曉前往外地參與協調一個腦死亡的病人捐助。

當時,是患者的兒子在醫院看到了器官捐獻的宣傳版,主動給醫院打電話要求捐獻。

打電話的人是一名武警戰士,他的父親從在家裡的棚子上不慎跌落,磕到了頭部,最終腦死亡。

「他有這種意願,是因為之前的一段經歷。」王曉曉說,那名武警戰士,曾經在執行一次救火任務時,身上大面積燒傷,社會為他組織了獻血和捐款,給了他很大的幫助。

但兒子的想法遭到了母親的反對。

王曉曉說,那名母親的想法,也正是很多捐獻者在面對捐獻時的想法。

累了一輩子了,到走了還不能留個全屍,還要遭這樣的最罪。那名母親給王曉曉說的很直白。她也在擔心,自己的孩子簽下了捐贈的協議,街坊鄰居會怎麼議論他們?

最後,還是孩子說服的媽媽,「我記得當時他給他媽媽說,『人走了,也就走了。火化之後,也就是一堆灰,何不捐獻器官,我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最終,患者捐出了一個肝臟,兩個腎。挽救了三條生命。

最不忍心面對家屬簽字時

作為器官協調員,王曉曉的工作是尋找合適的器官,為逝去的人和生者間打通一條通道,讓生命換一種方式延續。

但畢竟一邊是送別,一邊是迎來新生,這種矛盾和複雜也時刻交織在他心裡。

在捐獻的過程中,王曉曉最不忍面對的就是,患者家屬最終含淚給他說出:行,我同意。

「即使到最後,他們也是不願面對捐獻的,在他們心裡,只要確定了捐獻,就也確定了病人死亡的事實。」王曉曉說,一方面家屬要接受患者腦死亡的現實,又希望有奇蹟出現,而他們心裡其實知道,奇蹟是不可能出現了。

患者的器官在捐獻後,會用最快的速度送到醫院,捐獻者則會被縫合傷口,穿上衣服後,送往太平間。

「一個走向手術室,一個走向太平間。」這段時間,也是王曉曉無法面對家屬的時候。

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告訴家屬,器官已經捐獻成功,已經送往了手術室。

在手術室到太平間的這段路,也是家屬們情緒最為悲傷的過程。「作為我來說,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就是獲取,但是又為這一家人悲傷,同時也為等待在醫院裡的受體高興。」

起初,王曉曉認為,做器官協調員是一個非常驕傲和有成就感的事情,但當他真正融入到裡面時,又發現參雜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這種情緒積壓的多了,會讓這個壯實的漢子坐在火車上抱頭痛哭。

去年,他參與協調的一名患者在鄭大一附院接受器官捐獻,等待移植的病人也在同醫院。

當時供體在三樓,受體在二樓,一邊對供體進行手術,三樓一邊在準備進行移植手術。

有時候,病人做完移植手術康復出院時,王曉曉也會想到,當時捐贈手術時的情景,伴隨著康復者的笑臉和背影,是兩個生命的成全和交會。

(河南商報編輯 呂瑞天 華麗娟)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河南商報 的精彩文章:

剛滿月的男嬰半夜全身冰冷窒息,只因母親的這個小動作!
3歲雙胞胎兒子睡夢中丟一個,夫妻堅持尋子,32年後一家人抱頭痛哭

TAG:河南商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