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心中的美，他可以反抗整個時尚界：還有什麼比穿戴得規矩更讓人厭煩？

每一個獨立自由的靈魂 都是生活的藝術家

文 | 小傑瑞 主播 | 沐藝

「還有什麼比穿戴得規規矩矩更讓人厭煩？」

在他之前，歐洲時裝界，

只流行線條硬朗的衣裳，

而他用層層疊疊、

披披搭搭的配襯方式，

來處理輕逸的布料，

使衣服看起來自然流暢，

給了歐洲時尚界一個當頭棒喝，

震撼了整個歐洲時尚界。

讓亞洲人的美學意境，

在全盤西化的現代設計里產生奇蹟。

而他卻稱自己為「反時尚者」，

他就是山本耀司。

上個世紀60年代末，

他就開始幫助母親打理裁縫事物，

那個時候，東京的裁縫們地位低下，

很受框條的束縛，在服裝裁剪上，

完全沒有自己的主張，

只能小心翼翼地照著，

西方流行的式樣為僱主效力。

而年輕的山本耀司卻不甘於此，

他從法學院畢業後便去了歐洲，

並在巴黎停留了一段日子，

回到日本後，他決心再不讓別人

將自己視為下等人。

因為他已經認識到，

服裝設計可以和繪畫一樣，

成為一門具有創造性的藝術。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

山本對身邊的一切，

包括世俗觀念、小資情調、

規範著日常生活的

條條框框等都十分厭倦。

他想要穿過這些，

去擁抱那個屬於自己的世界。

他將布料做舊、撕裂、破壞其平衡，

一再挑戰著我們對「美」的認知：

「完美是醜陋的。在人類製造的事物中，

我希望看到缺憾、失敗、混亂、扭曲。」

1972年，

山本耀司建立起自己的工作室，

並且成為公認的先鋒派代表人物。

不僅如此，他還和另一個

先鋒人物川久保玲，

陷入了一場曠日持久的

柏拉圖式的戀情之中。

那時的川久保玲，

起初對自己並沒有足夠的自信，

她知道自己的作品很「怪」，

她覺得沒有人會在意這些衣服。

川久保玲

而有意思的來了，

這個特立獨行的女黑衣人，

遇到了另一個和她一樣，

想要衝出一切束縛的「黑衣客」。

兩人一拍即和，惺惺相惜，

成為了現實中的親密好友，

傳說中的靈魂伴侶。

川久保玲與山本耀司在一起的甜蜜時刻

也許因為相同的經歷，

帶給了他們更多的感同身受，

才會引發他們思想上的共鳴。

山本耀司和川久保玲，

幾乎走著相同的路。

比如山本耀司，

比川久保玲大一歲，

他們是慶應大學的校友；

比如他們都在畢業之後"轉行"，

山本就讀的是法律部，

山本並沒有做律師；

川久就讀的是文學部，

而川久畢業後進入布料公司上班，

他們都沒有按照原定的軌跡，

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而是在時尚界大放光彩。

山本耀司和川久保玲在巴黎

在設計中，他們也是不盡相同，

他們都從日本傳統文化里尋求靈感，

將日本典雅沉靜的審美、立體幾何模式、

不對稱重疊式創新剪裁，

加上利落的線條與沉鬱的色調，

與創意結合，形成獨到的時裝風格。

他們都極其偏愛黑色，

黑色就是他們的設計的靈魂，

黑色就是他們生活的態度，

他們用孤絕而神秘的黑色語言，

書寫著時裝史上的傳奇。

山本耀司設計作品

川久保玲設計作品

山本曾經說過：

「黑色是最有態度的一種顏色，它分明在表達我不煩你，你也別煩我。」

「黑色是舒服的、力量的和富於表情的。我總是對擁有黑色感到很舒服。」

「我致力於黑色的三個影子。」

當然，從他們對黑色的理解上，就可以看出來他們想法也是不同的，自然設計風格，追求也是不同的。

山本耀司手下的Yohji Yamamoto，更多在探尋衣服如何返璞歸真。

而川久保玲手下的的COMME des GARONS更走極端路線。

左：COMME des GARONS右：Yohji Yamamoto

山本更注重的是讓衣服自身沉澱，在時間的長河裡沉澱下永垂不朽的美。

而川久則隨著性子，讓設計越發「奇形怪狀」，富有攻擊性，一步一步暴力衝擊常規。

川久保玲的設計如狂風暴雨般，席捲而過，強勢，漠然；而山本耀司的設計就如同柔風細雨，綿密卻悠長，柔弱卻堅韌，別緻但不顯矯揉造作，反而更顯得自然流暢。

左：Yohji Yamamoto 右：COMME des GARONS

山本耀司的設計沒有川久那樣誇張的線條，也沒有川久那樣獨特的造型。正因為如此，他的設計才成為了山本耀司的設計。

山本耀司所追求的是一種慢節奏的美，於他而言：「衣服只是衣服，我希望他們可以穿100年」。

左：Yohji Yamamoto右：COMME des GARONS

一位將山本耀司視為燈塔的設計師說：

「你若仔細研究，便會發現，

在山本耀司的衣服里，

沒有一條縫線是無意義的。」

正因為他所想要的是，

那種互不滋擾的美。

所以他的設計做到了極致，簡約。

1981年，他們在巴黎，

舉行了一次備受爭議的時裝展示會，

也正是那場時尚展示會，

為整個歐洲時尚界帶來了顛覆。

在場的時尚編輯回憶：

「在那之前巴黎從沒有過，

那種黑色、奔放、寬鬆的服裝，

它們引起了關於傳統美、

優雅和性別的爭論。」

也就是那一次，

他們在時尚界一炮而紅。

而1982年第二次去巴黎時，媒體的批評卻紛沓而來，《費加羅》雜誌甚至評價他的設計是「世界末日」。口水多了也是會壓死人的，而山本，並沒有被壓垮。

他懂得，時尚圈很多時候就像河蚌取珠一樣，圓潤的會被留下，奇形怪狀的會被丟掉，所以他選擇了堅持自己的風格，勇敢地去擁抱那個屬於自己的時尚世界。

在這場與時尚界的抗衡中，他贏了，贏的漂亮。

這時無數人渴望擁有他設計的衣服，

而他卻拒絕製作主流的西服，

更願意為各種邊緣人士做衣服：

「我只給自己的同伴——

那些壞傢伙們設計衣服。」

他那些著名的顧客，如小甘乃迪的妻子Carolyn Bessette Kennedy，和藝術家Cindy Sherman等，為了穿上創意十足、剪裁微妙且十分實用的時裝，每一季總不忘搜尋他的最新作品。

1999年春季，

為了順應大行其道的實用風潮，

山本耀司竟讓伸展台上的新娘，

從婚紗裙的拉鏈口袋裡，

掏出鞋子、手套、和捧花。

甚至連全球運動裝巨頭阿迪達斯，

也前來尋求與他的合作，

雙方也決定將合作合同延長至2010年。

山本表示：「阿迪達斯使我獲得了一種非常奇妙的靈感體驗。與它的合作極大地豐富了我的創作生命，我們期待能夠擁有更加美好的未來。」

而你以為山本耀司，真的僅僅只是一個喜歡灌雞湯的設計師？

和川久保玲一樣，他也是在各個領域，多有涉獵。但他的理由竟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成為一個一事無成的人」。

但往往是「事與願違」的。

他的空手道是黑帶，

畫畫地非常好，象棋棋藝高超，

吉他彈得非常好聽等等。

但是他對待這些的態度，

就如同他對待衣服一樣，

他熱愛它們，

所以想要把它們做到極致。

他的熱愛是濃烈的，

是義無反顧的，

是離經叛道的。

甚至因為這些熱愛，

在他30歲左右，

有過空白的十年。

因為喜歡搖滾樂，就潛心學習，直至出唱片。

在90年代，山本耀司就發布了3張個人音樂專輯，分別為1991年的《さあ、行かなきゃ（好，我要出發）》、1997年的《Your Pain Shall Be Your Music》、1998的《Dog of Terror-地下生活》。

1998年的《地下生活》也就是山本耀司的最後一張專輯了。

如今，山本已經73歲了，

但他依舊堅持

每日早起工作，練習空手道。

還是一如既往的與生活反抗，

在時尚行業中做著反時尚的事情。

即便遲暮，他的熱情，

還是絲毫不減當年，

經歷了幾十年的打磨，

最終他還是那個，

可以為了自己心中的美，

反抗整個時尚界的山本耀司。

與常人不同的，或許就是這份堅守。

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

在設計台上抗爭著。

他很清楚簡單來說，

時裝設計師的工作，

就是與剪裁的一場戰爭，

他的時間在剪刀的一開一合中，

在絲線的上下穿梭中，

在一次次的打版畫圖中遊走過。

如果只為追求新潮而去穿衣，

那麼時裝只能是時裝。

整個時尚界的眼光，

在他的世界裡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比起這些，他更在乎這些服裝是否可以永垂不朽，這才是他所追求的。

他會在製作衣服之前，將衣料靜置一個月，為的是讓時光在衣料上留下印記。

至於何時退休，他所理解的最理想狀態，便是「當我在做衣服時，我突然倒下。」就是這份堅守，最讓人動容。

而他曾說到的「以命相抵，製作衣服」八個字，也早已成為眾多年輕設計師的座右銘。 這是他對服裝設計最長情的告白。

他固執、孤僻、怪誕、也像個老男孩，簡單而倔強。他是在以雅痞式的溫柔，對抗著這個世界。

我們對我們現在的生活，

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厭煩。

而可悲的是，

我們卻從未做過任何改變，

甚至否認、麻木。

生活讓你變得將就，

而你卻無動於衷。

這就如現今的時尚界一樣，

快時尚崛起迅速，

沒有什麼是經過時間沖刷還能留下的，

當下流行的元素，

明天或許就會被取代，

而一大批自認為時尚的人，

依舊沉迷於此，麻醉自己。

是呀，也難怪山本會說：

「所有的快時尚都是垃圾！」

也許，只有時間，

可以驗證哪些是好的，

哪些是不好的。

而時間選擇出的山本耀司，

他離經叛道，捉摸不透，

和他的服裝一樣，

但他的存在卻又合情合理，

在衣物的重疊和垂墜里，

在時間的耐心打磨里，

欲蓋彌彰的是他的才華。

★美術生和文化生的區別，簡直太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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