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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孔子學說話

孔子一生,雖一度「落落如喪家之犬」,然最終位列「聖人」,一生可謂草根逆襲的典型代表。

孔子,論出身,其父也就是曲阜當地的一個中層幹部(大夫),但由於孔子是父親叔梁紇六十多歲娶了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三房,地位不如妾)「野合」而生孔子,使得孔子一出生就落得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地位;論相貌,孔子生而七漏,頭上圩頂,而又因其母曾禱於尼丘山,故名「丘」,可謂相貌有先天缺陷;論命運,孔子三歲,其父去世,家中正室施氏把孔子母子二人趕出家門,母子流落曲阜闕里過著清貧的生活。從孔子十七歲時,季氏宴請士一級的貴族(士是最末等的貴族),孔子前去赴宴被季氏家臣陽虎拒之門外,可以看出孔子由於非正室所生,應當沒有繼承父親的爵位。孔子親人中,還有幾個姐姐可都是把他趕出家門的施氏所生,孔子在一生論述中幾乎沒有提到過她們,可見孔子內心也多有隔閡。在清貧生活的這個過程中,想必孔母一定常常對孔子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孔子一直學習還算出色,但即使如此在孔子十七歲時,其母也去世了,孔子舉目無親,開始獨自行走天涯。

正是這種出身,導致孔子從小就體悟到人生的艱辛,絕不會整天想「詩和遠方」,而是一心想做官,想出人頭地。在那個遠比今天還講出身的時代,孔子也發現,也許只有學習一條途徑能夠穿透「等級」的隔閡,成為受人尊敬的人。也正是基於此,孔子一生非常重視「學習」,用今天的話「孔子是學習的受益者」,正是不斷的學習使得孔子實現了草根的逆襲,所以孔子確信「學習改變命運」,一生踐行著「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的終身學習觀。當然,在不斷學習提高自己的同時,孔子也將自身對「百姓日用」人事百態的感受通過更加理論化的語言表達出來。論治國理政,也許孔子之言比不上「周易」,論修身之體悟,也許孔子比不上老子的「道德經」,但論「百姓日用」之道,孔子的計謀不比長居深谷的鬼谷子少,孔子為人處世更是後世「厚黑學」無法望其項背,不但有道,還有術。

下面我們就從百姓最常見的「說話」的分寸,看看孔子是怎樣的「老奸巨猾」。

1、子曰:可與言而不與之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孔子說:你的親人、朋友做錯事或可能犯錯誤,這時候作為一個君子,應當及時提醒他們,否則「應該說而不說,就是對不起朋友、對不起親人」,有失親人之善,朋友之信,此謂之「知者不失人」。當然,如果朋友屢屢這麼做,你仍然不斷忠告他,他們仍然不聽,你就不要再說啦,否則,朋友就會疏遠你,甚至會自取其辱。(朋友數,斯疏矣。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則止,毋自辱焉。)

當然,如果面對君主、領導、魯莽之人等非親友,這時候由於彼此並不親密,「善」是有度的,如果「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則謂之「失言」。領導開會,不該你說話的時候,你就不要說,否則就是失言;該你說的時候,你再說,否則就是所謂的「急躁」(言未及之而言,謂之躁);當然,如果該你說,你還藏著掖著,則是為「隱」(言及之而不言,謂之隱),這也是「失人」,不但失去領導認識你的時機,也是作為臣子不盡「忠」「諫」的表現,正如唐太宗所說「主過不諫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過則諫不用則死,忠之至也。」但其實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要有度,孔子建議提一次就行啦,如果反覆的提,也是自取其辱(事君數,斯辱矣)。所以,孔子認為,作為關係不夠親密的人,你一定要察言觀色,否則「未見顏色而言,謂之瞽」,也就是說你智商低到了眼瞎的地步。

這種說說話前先認清自己的身份,「素位而行」的建議,也正是後世韓非使秦,其言不被用而困秦時,他感悟到的真理:「貧不諫貴,疏不諫親。」想當年韓非、李斯都為荀子門生,一旦李斯飛黃騰達,即使對當年自己一直仰慕的韓國公子韓非也愛理不理,使得感情比較脆弱的韓非發出「言語」因身份而變的感慨。其實,對於這一點,韓非應該是沒有好好讀孔子的教誨,否則應當對此釋懷,不至於「憂憤而死」。想當年,孔子就懂得自己身份對於語言的重要性,不同場合不同的說話態度。《論語》記載:「孔子於鄉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廟朝廷,便便言,唯謹爾。朝,與下大夫言,侃侃如也;與上大夫言,誾誾如也。君在,踧踖如也,與與如也。」你看看,孔聖人,在尊敬的長輩面前,「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在威嚴的君主面前,「踧踖如也,與與如也」,說話小心謹慎;在有身份的上大夫面前,微微爭辯幾句;在地位低一些的下大夫面前,則侃侃而談,儼然是話題中心。

2、夫子時然後言,人不厭其言;樂然後笑,人不厭其笑;義然後取,人不厭其取。

孔子說:其實不管你本意多好,如何懂得「察言觀色」,但你終究不是對方肚子里的蛔蟲,不知道對方信不信你,對你什麼態度,所以最好的方法還是不言,或慢言。這樣,別人說完,你再說,「人不厭其言」;別人笑了,你再笑著附和,「人不厭其笑」;否則,說話就怕別人認為自己什麼都不懂,搶著說話,不顧別人感受肆意喜怒形於色,這都是不諳人事的愣頭青。所以,準確判斷你要講話的對方對你的態度是說話的關鍵,所謂「君子信而後勞其民,未信則以為厲己也。信而後諫,未信則以為謗己也」,也就是說,信任你,你提提意見,沒什麼,否則就會認為你是在批評他、誹謗他、諷刺他,招來不滿,甚至禍害

3、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


孔子說:說話要看對什麼人說,層次上不去,你說的再多,他們也理解不了,屬於對牛彈琴。對於這一點,莊子言:「不與夏蟲言語冰」,老子更是說「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深得說話之道。用現代話講,「讀萬卷書,也的行萬里路。」智識不夠,對許多知識的理解不深刻,所以要多聽多見識(多聞,擇其善者而從之,多見而識之)。李嘉誠就說過:「給年輕人講一百遍道理,不如他們自己摔一跤。」當然,對於可聞道的人,我們說話也不能著急,不到對方想表達而說不清楚,想弄明白而弄不明白的時候,我們就不要急著發表意見(不憤不啟,不悱不發)。

4、子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孔子也認為,言語是惹禍之根,說話一定要慎重,尤其重大事情,一定要注意不能亂說,更不能隨便說,謂之「夫事以密成,語以泄敗」,「為重大之事,則舍主事之人,不當再入二耳。」正如《戰國策》謂之:「論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眾」,或「利可共而不可獨,謀可寡而不可眾」也。反過來,對於重大事情凡是外人能聽到的消息,那都不是消息,這是煙霧彈或迷魂湯,是故意為密事造的聲勢或謠言,其奧妙正如鬼谷子說的:「闔而捭之,以求其利;或開而示之,或闔而閉之。開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闔而閉之者,異其誠也。可與不可,審明其計謀,以原其同異。即欲捭之,貴周;即欲闔之,貴密;周密之貴微,而與道相追。」對一樁陰謀而言,如無必要,不得增加旁觀者數目。雖然旁觀者未必能成為知情者,但畢竟平添了許多被戳穿的風險。三十六計第一計「瞞天過海」釋義有云:「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太陽,太陰。」真乃大道奧義也。

5、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

孔子認為,言語只是內心想法的一種外在表現,不能全部當真(有言者不必有德),但也不能絕對認定,滿口仁義君子的人就是虛情假意,要充分把握「有德者必有言」和「巧言令色」區別,區分不卑不亢和傲慢無禮,區分恭敬有加和阿諛奉承。不過,從個人而言,孔子主張說話,一定要有真憑實據,「道聽而塗說,德之棄也」;說話一定要言出必行,「君子恥其言之過其行;君子先行其言而後從之。」如果一個人整天學著說討巧的話,即使這個人本質不差,最終也會因言而亂德(巧言亂德)

從以上孔子就「言語」之道所做的幾點分析,我們不得不佩服孔子在如何「入世」上造詣可謂登峰造極,其「守中」之道讓人感覺其意綿綿若存,其用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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