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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朋友在沙漠殊死搏鬥,我殺了他,他卻說:我愛你

總有些故事

想要與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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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小說為【顧安眠】原創,已授權,可分享,但謝絕搬文; 喜歡這篇文就關注作者微信公眾號:【姚到外婆橋吶】,么么噠~

我與朋友在沙漠中行走,我們身上僅有的水只能維持一人的旅程,倘若我們之中誰得到了它,誰就可以活著離開這鬼地方。

我們的面對面說著鬼話,眼不眨心不跳的互相推讓,而後背起包前行,約定絕對不會拋下對方獨自離開。

「我們不應該自私。」

我勉強讓自己笑出來,乾燥的環境讓我的身體變得遲鈍,我並不知道肌肉是否被牽動成想要的弧度,只能確信這嘴角還有過上揚。

我的目光注視著他,一雙和我一樣卻又不一樣的棕色眼睛。他那長長的睫毛因黃沙糊住視野的一半,但我仍能確信他在看我。我們都試圖讓自己無害真誠,但眼中的冷漠尖銳早已無法隱藏。

他也作出類似的動作,且一個勁表示他的認同:「是的,是的……」

我有計算過行程,我只有六個小時和他虛以委蛇,反之剩下的水絕對不夠我撐完全程。我相信他同樣知道,我們心中的煩躁呼之欲出,但都被極力剋制,都在等待。

我們的旅行出了偏差,原本預定好的路線突然出現沙塵暴,與隊伍分散的我們只好根據指南針行走,而兩天前我見到了地標,這是曾經我刻過字的仙人掌。

即使我不知道為什麼它仍舊在,或許這是上帝的指引,倘若我能向南再走兩天就會到達來時的綠洲。

沙漠的晚上能要我性命,我與朋友相依偎在同一個睡袋,我們嘴唇冷得抖,全身顫得像剛破殼的斑鳩。

我無數次在心裡感到害怕,我怕我閉上眼就再也醒不過來。於是我責怪自然,責怪沙塵暴,責怪導遊,責怪旅行團,責怪朋友,責怪自己……

事實上責怪了也沒有多大作用,畢竟被困住的人是我,會死的也可能是我。

每當我意識到我即將有生命危險時,我都會向上帝祈禱。我不是基督徒,但此刻是不是已不重要。但每當我躺下時,腦中就忍不住胡思亂想。

這幾天晚上我不敢睡著,一邊閉著眼一邊用耳朵關注身邊的響動。而當昨晚我眼前一黑真的睡著醒來時,朋友也睡著了。他也一定是困了,但同樣急需睡眠的他已沒有多餘精力去趁人之危,他選擇睡去,沉沉的,因為他相信我也會睡好久好久。

我防備著他,所以他防備我顯得十分正常。我甚至沒有用竊取這個詞,就現在,我等待一個時機取得那點瓊漿玉露。

它對我而言不僅僅是水,是希望,是生命,是離開這裡的接引,是傳召。

我先醒來。我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甚至能感受到他體溫散發著的熱,我知道我們臭得令人頭暈,但連日跋涉暫時封閉了我的嗅覺,或者是我習慣了這個味道。

我感到安心,但同時在心中升騰起的慾望促使我動作。我必須動手了,這是最好的時間,再一會兒太陽升起,當朋友醒來時,我就沒法得到能讓我賴以活命的水了。

我們站在一望無垠中,假裝自己可以看到遠方。我估算著水量,這還是我們剛遭遇沙塵暴後安定下時的水,它們有不少留到沙子里了。他說:「我們之中只能活下一個人,不然都會死在這裡。」

「你不會拋棄我的,夥計。」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他的話。倘若節約點,這水夠我們兩個人喝三天,我們還有三天的時間苟延殘喘。

這是在我們不知道歸途的前提下,因為在第二天時,我發現了一棵仙人掌。

那是一棵長相普通卻又不普通的植物,它的確是仙人掌,唯一的特色就是它十分巨大。我在它的一篇枝幹上插進去了一把軍刀,所以當我上前確認時,看到塑料刀柄刻下的M竟有些顫抖。

M……Marry,Molly?或者是別的什麼……

我沉浸在發現路標的喜悅中,甚至忘了這刻字的來歷——前妻的名字。那是我們正式離婚後,她來居所收拾自己的東西。我試圖去幫她,在地下室的一個儲物紙箱中翻到了這把軍刀。

我那時還不希望她離開,總覺得做些什麼會讓她反悔之前的決定。事實上徒勞無功,我在幾年後也逐漸意識到了這點。

她在曾經的換衣間挑選著哪些將被帶走或丟掉,聽到我叫她時才急躁地轉頭看過來,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現在它是你的了。」

在我愣住的時刻,她這才定定的看這這把紅色軍刀。時間突然被拉長,令我緊張到一背冷汗。她恍然想起來,神情顯得有點兒驚喜:「我一直以為要找不到它,本來就是打算給你的禮物!」

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所以我沒有給出回應。

而當我抬頭,發現朋友正在看著我。他的眼神里有毫不掩飾的惡意,似乎沒想到我立刻看過來,此刻顯得有些錯愕。

也對,我將要做的事情終於有了理由。畢竟一開始希望渺茫,我們是做好了一起死的準備。但現在這棵仙人掌——我的指路燈的出現,昭示著我們當中必須有一個人做出取捨。

或者不用取捨,情況已經很清楚了:無非是殺死對方。

倘若今天晚上能有個結果,剩下的水足夠我離開這裡。我看著熟睡的他,心中的猶豫使我搖擺不定。

可我必須要做個決定,我沒有時間了。多餘的仁慈哪怕高貴到如何如何,與生命相比時都賤如草芥。

我伸出了手,胳膊在睡袋裡緩緩的向上移動,此時太陽剛剛升起,我看見天邊泛起了白。

我累,於是疲弱,狼狽,緩慢如行將就木的老人,顫抖著扼住他咽喉。實質上我有過那麼幾秒猶豫,促使我中斷這樣的想法的原因,不過是他的一聲哼哼。

無意識的,睡夢中的囈語。我儘快讓自己壓在他身上,在他感到不適而睜眼的一瞬間加大手上的力道。他瞪大了眼,錯愕失落齊齊湧上,瞳孔驟然放大,迸發出憤怒,恐懼,驚慌失措等等情緒。

「你……」

他立刻明白我的用意,實際上倘若事情反過來也是如此——他將會做我現在做的同樣的事。我得感謝上帝讓我提前醒來,給了我個可以偷襲的機會。

狹小的睡袋裡正在進行著一項搏命運動,而一方的主動出擊必定會召來百般報復,前提是得有精力。

我仍舊是疲憊的,酸疼的四肢軟綿綿地提不上力,相信他也一樣。他很快掙脫了被我壓著的手臂,屈肘扼住我的咽喉。

那現在要比什麼呢,誰先殺死誰嗎?

我在下手前一刻還有點兒懷念曾經的我們,那大概是離婚後,我聽說M和新歡已經開始了同居,我難過比憤怒多。

我偷偷去觀察他們,準確來說是偷窺。

我瞧不起那個男人,他又瘦又高,茂密的頭髮卷得如同海藻,喜歡在陽台吸煙,癮很重,和多個女人保持聯繫,這一點是我從認識的人那裡取證。

但M就是喜歡他,那亂糟糟的捲髮扎個馬尾就是藝術氣息,在陽台上吸煙照顧了她的身體,為設計而苦惱所以有了煙癮。

像極了我暗戀她的時候,感覺她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最好的。

我嫉妒,瘋狂的嫉妒,回到了十八歲時的衝動,我也不知是為什麼而氣血翻湧。但當我冷靜下來看向我的傑作時,我絲毫不後悔劃花了那人的車。

朋友陪我在夜店裡喝酒,我在紅綠黃藍交織的燈光里吸溜著鼻子,他攥起拳頭不辭而別,等我第二天酒醒,我看見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吊頂。

警察來的時候他不在我的房子,我這才了解到他去打了那男人一頓,警方調監控追蹤到這裡。他做了我一直不敢做的事,我好像突然下定決心忘掉M重新開始。

他失蹤了將近半年,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電話不接,簡訊Skype都不回應,好像人間蒸發。可他沒必要逃走,所以我相信他的離去有理由。

我在這時候想到了他的好,他體貼,沉默寡言,會給我我想要的幫助,說話直白,他有著強健的體格……他不說不代表不知道,但倘若有事詢問時總會給出他認為最好的答案。

我不想殺死他,可他的腿卻在踢蹬,有下撞到了我身上。他的膝蓋骨狠狠向上進行攻擊動作,這是反抗,掙扎,是應當有的行動。

我深刻而清楚的知道,若是我停手,那麼將會是我長眠在黃沙中。朋友當過兵,曾在阿富汗服役,我是借偷襲才有了現在的主動局面,但馬上就要成為被動方。

天似乎徹底亮了,氣溫開始高起來。我額頭上後背上出了汗,我眼睛死死地盯著朋友,他以同樣的目光盯著我。

我沒有力氣了,真的真的再沒有多餘精力的進行肉搏。我想起了M,想起了朋友,想起了家人,我自私地覺得我不能死,我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還有人在等我。

那我就更覺得自己自私,朋友也有父母,也有他的朋友,有他自己的生活,而現在就要被我斬斷。

於是刻著M的軍刀狠狠扎了下去,我哭著將它拔出來,看著鮮紅的血一個勁往他全身蔓延。我想去抱抱他,於是就這麼做了。我嘴裡不斷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還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我聽到了極其虛弱的一聲,它來自我的身旁,令我抬起頭看向朋友——那雙棕色眼眸充滿著和善,他寬恕我,用愛寬恕。

可我無法寬恕我自己。

「嘿……我愛你……」

恍若一個晴天霹靂,我的身體開始微微地顫抖:這樣下來,他一切和我有關的事,幫助過我的事都有理由了。可他一直不說,直到現在。

他用愛去換取我的生命,而我卻卑劣到滿是殺意。我覺得我突然想到不認識他,好像我們的距離隔了很遠很遠。

我感到歉疚,於是吻了吻他。我這是第一次親一個男人,回憶著以前和M在一起時親吻的方法,但我當時一片空白。

我感到他輕輕咬了咬我下唇,然後我聽見低聲的一句告別。

「再見。」

可哪怕他原諒我,我也是殺人兇手,我心裡過不去,我殺了一個人,我殺了自己最好的兄弟,我殺了一個愛我的人。

而現在,受害人閉上了眼睛。

我看向行囊,水早就被放在了我的背包旁邊,當我走近打開背包時,我看到了他的壓縮餅乾。他是故意被我殺死,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這份愛令我惶恐,我背起東西離開,甚至不敢再看一眼他。我剋制著自己轉身的行為,差不多走了十來分鐘後,我回頭也看不見他了。

沙漠真的好大好大,大到我迷失了心,大到我們曾迷失了方向。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當我醒來時,M正在一旁守著我。她不是我的前妻,是我的妹妹。

朋友的名字也是M開頭,他是我的愛人。我們相伴的日子,有歡樂,有吵架,但往往是他投降,我們重歸於好。他習慣了我的任性和突發奇想,所以在我打算去撒哈拉大沙漠探險時,他沒有拒絕。

我總是覺得對不起他,因為他把活著的機會給了我。當我醒來時身旁沒有他,背包被收拾好,一切妥當,就差我出發。

他怕我心裡過不去,自己選擇離開。他逼我做出了選擇,但我無時無刻不覺得我是殺害他的兇手。

我試圖給自己編造一段回憶,那是我要殺死他,他主動被我殺死的回憶。回憶里我們沒有相愛,只是朋友。回憶里我沒有出櫃,我有妻子。回憶里我一直不知道他的感情,只當他是最好的朋友。

我強行給自己灌輸洗腦,終於形成了一個夢。但當我醒來時就發現我做不到。我忘記不了我們的曾經,甚至責怪自己為什麼睡那麼沉。

M先醒來,我的愛人趁著我在熟睡時安排好了我的出路,然後他義無反顧的離開,去迎接死亡。

他不敢回頭去看,於是忍耐著轉身的衝動向前,當他終於剋制不住時回頭,他發現他已經看不到帳篷了。

我最終活了下來,靠他的愛,靠他的施捨。

其實壓根沒有什麼殊死搏鬥,我們約好了一起走,哪怕死去也要一起,他說他愛我,很想一直陪我。

可能太冷,他說話也有點顫。

我當時還頂一句嘴,說肥皂劇路線不是他的風格。

而現在夢醒了,現實包裹著我提醒我他的離去。無論是夢裡還是真實發生過的,我都難以將M忘記。

那句話實際上是這樣的:嘿,我愛你,很愛很愛。

晚安吧,我的男孩。

所以我十分安心地睡去。

PS:《誰叫我寵你呢》明天發,這篇文由【顧安眠】原創,一篇真的很棒的文,平實的寫法,沒有過多華麗的修飾詞,但你會發現每一個修飾詞都恰到好處,而且這篇文埋下很多伏筆,布局十分巧妙,我仔細研讀了幾遍,每次讀完都會有新的發現,感嘆作者心思巧妙的布局,真的很喜歡這種文風,這篇文真的讓我驚艷了,希望你們也喜歡,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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