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北京最大的風口處,念著你
胖妞走了,走的時候我沒有哭。他離開了這個我們一起拼搏了八年的地方!離開了我心中最軟的地方。
晚上的時候,我叫了三杯長島冰茶,喝的時候,甚至在想,那位調酒師在製作它的時候,是不是也像我的感受一樣?
辛辣猛烈,彷彿瞬間燒穿喉嚨,腸道。三倍下肚,有點暈眩感,想起胖妞說過,你丫就這酒量,還敢在酒桌談合同?下次有這事,我和你調班!
情緒像潮水,又像是海洋下的火山,噴出的悲傷襲遍我的全身,壓的我喘不過氣。不是因為胖妞走了,而是我的夢隨著胖妞的走碎了……
2010年,我和胖妞還有著夢想,不甘小城市的落伍,我們買了綠皮車踏上了北漂的征程。胖妞那時候真的很胖,走起路來虎虎生威,周圍寫著,生人勿近!
但我知道,她比誰都認真,比誰都想成功。我們下了火車,看著車水馬龍,看著看不到頂的大樓,第一次有點傻眼,但最多的是憧憬。我們也想做人上人。
下午我們面試了同一家公司,公司規模很小,但是一個挺不錯的鍛煉的平台。晚上我們在澡堂的大廳睡了一宿。兩個人花了30元。
其他的地方太貴了!三天後很幸運的收到了錄取通知,我們也在澡堂睡了三天,現在也還記得皮發脹的感覺!但是我們那時很開心!
我們租了一個地下室,30平,沒有獨立衛浴,有個通風口,一張床!地點在很遠的郊區。房租一個月1800。我們擠在一起睡。
每天早上早起3個小時,搭地鐵,轉公交去上班,我們不吃早飯,因為公司會有免費小零食。我們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愧,但又開心省下來的錢!
我們做的銷售,每天早出晚歸,把產品推給別人,在吐沫翻飛的介紹這玩意有多好,最後自我催眠到,我手裡的就是絕世珍寶的感覺。終於我們坐在台階上啃麵包,從背包拿出在公司接的白開水!
拜努力所賜,兩年的時間,胖妞不再那麼胖了,至少從背影看起來,還有點微胖的美感。我們從月薪2500+變成了月薪過萬。我們很開心,在別人眼裡,我們已經從鄉巴佬變成了白領!
但我和胖妞卻感覺有點迷茫,每天日復一日的感覺讓我們忘記了當初的夢想,忘記了我們只是想攢夠資金,作為跳板,到更高的地方!
我們頭挨著頭商量了一個晚上,決定辭職了!你一直想做公司最高決策人的第一悍將,我一直想做效率最高的HR。我們在兩年後上的職場上分道揚鑣。
卻沒有斷了彼此的聯繫。也終於離開了那個陪了我們兩年的30平的小房子。我們各自在崗位上奮鬥了4年。也都像自己的夢想邁了一大步。
但是胖妞的改變卻越來越大。以往每晚半個小時的視頻變成了一星期一次。他的臉整容了一次又一次。身上的衣服也是雜誌上的最新推薦!
我隱約猜到了什麼,但是我沒問,我怕我心裡那個胖妞沒了!
但終究紙不住火,胖妞被辭退了,因為老總老婆捉姦在床。胖妞哭著和我說,她多愛他,她為了他改變自己,她……我沉默聽她說,心有點疼。
我問她,你的夢想不要了?她像看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我那個時候明白了。我笑了笑,告訴她,妞,我要和傑子結婚了!就在下半年。
胖妞看了看我,對我說,她很羨慕我!我緊緊抱住她,告訴她人生那麼長,不要輕易就說放棄。她告訴我,已經晚了,她懷孕了。
第二天我和傑子陪她去打了胎。妞子很低落。所有的房產都被收回,也只能暫時住在我租的房子里。
那段時間因為一個項目我需要出差一個月。我囑咐傑子不定期給妞子送湯
。回來那天,我看到傑子和妞子在我的床上。我很奇怪那一刻我很冷靜,沒有控訴,沒有大吵大鬧,甚至沒有問為什麼?妞子哭著求我原諒她,傑子沉默不語。我不想問他還愛不愛我,我只想靜一靜。
我將傑子,妞子所有的東西打包好,放在了門口。我想,我以後不會再和他們有聯繫了!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我留在北京這個地方的意義。房子是租的,夢想還在,卻感覺遙不可及。公司沒日沒夜的加班,月薪比較多,花銷也很大。
想喝瓶酒,翻著通訊錄,卻沒一個可以撥出去!突然發現,6年了,我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可以肆無忌憚的掏心窩子,我和同事相處融洽,我和客戶也都很不錯,但是那些是在我圈子之外的人。
就這樣過了一年,日子忙碌且單調,我做到了總監。
記不清是哪天,妞子約我到我公司下面的咖啡廳。我想了想還是去了,她變化很大。原本整容後很瘦的臉變成了錐子型,顴骨高高突起。臉色不自然的白。穿著襯衫,卻給人空蕩蕩的感覺。紅色的口紅就有點突兀的感覺。
那瞬間有點心酸。我紅了眼眶,她也是。那天我們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我們的夢想,我們曾經的努力。卻唯獨忘記了不開心!
最後我送她上了計程車,臨走時,她抱住了我,說,瘦妞,我得了子宮癌,晚期了!
我有點呆愣,有種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覺,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前幾天,我收到了噩耗,告訴我的還是傑子。那之後,她和妞子在一起一段時間,但是性格不合適分手了
。我不想再去評判誰先對不起誰,在死亡面前,我有點釋然,又有種喘不過氣。我回憶不起來妞子對我做的那些「壞」,
我只能記起來,妞子和我說過,瘦妞,有一天咱倆不在一個城市了,你就在最大的風口處說出你對我的想念,我一定能聽到!
胖妞,我現在站在北京最高的地方,念著,傻子,下一世,別在走錯路!
一個月後,我收拾了行囊,離開了北京,回到了家鄉。
PS:一個女士向我投稿 他說的時候語無倫次 但我知道她的悲傷像座山 我整理了下思路 寫成了故事 我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夢想抑或是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寫完後,我喝了杯白開水,聽著窗外的雨聲,我閉上了眼,告訴自己,人生路還很長,怎可輕言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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