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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洪果:時代是大寫的人

每個時代都可以說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它能成就一些人和一些事,也能扼殺一些人和一些事。當然,我們也不必這麼相對主義。必須承認,一個時代還是有一個時代的氣運的。有些時代的確比另一些時代更偉大。而且,每個時代也有每個時代需要解決的特殊主題。這些主題及其解決方式,就構成了這一時代的氣質或精神風尚。還有一點尤為重要,每個時代,都脫離不了歷史發展的趨勢。短期內,我們碰到的只是一個個事件、紛爭、悲喜劇,甚至倒退。生活在具體情境中的人們因為捲入或入戲太深,不免執著較真,操心不斷,困惑不斷,絕望希望不斷,但其實都是在重複既往的故事。生命,也就在這風雲變幻中慢慢消耗,老去。而時代,繼續前行。

與關心時代相比,我更關心具體的人,關心大歷史背景之下眾多如同你我一樣的小人物的命運。平凡而普通的人們,不是沒有精彩,而是這種精彩被忽視了,或者在生活的打磨中,主動被動地放棄了,並進而以為自己只配過目前所過的唯一一種生活。多少人,已經習慣於這種「認命」。我要說,人生從來都不是平面的,單一的,而是立體的,豐富的,可以向著寬度和深度拓展。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軌道,要為養家糊口奔忙,有不同程度的恐懼與焦慮,可是,在這些生活的表層之外,更根本的,則是我們給自我、給親人、給世界呈現的精神狀態,那是一種誰也取代不了的內在的充實,靈魂的自由與高貴。

萊布尼茨說,我們所處的世界,乃是眾多可能世界中最好的一個。這話說的在理,但需要從積極的方面去理解。最好的世界,並不意味著是靜態的世界,無所作為的世界。你的活法決定著你的可能,你的可能就是你的現實。世界和時代的彈性,與個體生命本身的張力之間,可以說是一體相系的。很多看似微不足道的個體行動和選擇,往往會帶來廣泛深刻的改變。比如你的笑與哭,愛與恨,抱怨或感恩,對待感情婚姻的態度,工作選擇及是否敬業,如何打發業餘時間,與朋友的相處之道,隨波逐流還是固執己見,等等等等,都無時無刻不在匯聚成某種文化,並在無形中塑造了我們認為的可能世界的邊界。我們並不僅僅被邊界所制約,我們每個人如何存在,意味著邊界是什麼樣子。

在今天這個時代,最基本的特點,就是開放和多元。一方面,沒有哪一種力量能夠控制一切,另一方面,社會中的每一種力量都有可能發揮自己的用場。令人欣喜的是,與這種時代氛圍相應,不管主動還是被動,今天的普通民眾也越來越具有冒險精神了,在觀念層面,人們對新事物的接受度在提高,也越來越願意接受挑戰。即便面對自己無法接受的觀念,也慢慢知道要容忍不同的思維及價值觀;在生活消費層面,更多的人敢於吃螃蟹,樂意嘗試新產品,以實際的使用來支持創新,這被稱為「無畏的消費」。層出不窮的新觀念新工具刷新著人們的認識,一切不可思議的都可能發生,一切發生的都顯得正常。

這也是一個人人參與的時代。人們有了更多的實現自我價值的方式和途徑。至少,我們的興趣和個性,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擺脫被支配的命運,避免烏合之眾式的盲從。不過,這需要一些基本的前提,比如要有獨立的思考和判斷,又要有通達的同情和理解;要有對抗不公或邪惡的勇氣,也要有寬容與合作的胸懷;要能保持純粹與真誠,也要常懷善意與接納;要守護人類最基本的價值,也要意識到人性的複雜局限。總之,我們與時代,終究是若即若離的關係,人要麼被時代湮沒,要麼超越時代而留下印記。

一個人能做到這些嗎?是不是太理想了?在我看來,所有這些理想人格及其所伴生的文化氣度,聽起來是比較高遠,但做起來比我們想像的要容易得多。它只需要你知道自己的無知,然後和其他同樣知道自己無知的人一道,參與到某種學習型社群中來。很多時候,人們之所以認為某種東西很難,不過是因為人們沒有想過嘗試,沒有邁出第一步。人的一生很短暫,但就在這短暫的一生,也把太多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所以,我們期待你可以更好地利用自己的時光,找到屬於自己的、能讓生命變得更加美好的意義世界。

知無知為你提供了眾多選擇中的一種。我們的宗旨是「搭建文化平台,提升文化境界,塑造文化社群」,這一宗旨順應了這個時代、這片土地文化復興的趨勢。一個變化的時代,需要有不變的根基作支撐。而那不變的根基,不是抱殘守缺的,故步自封的,而是代表了人類的精神和智慧的某種高度。如今被許多人看來高高在上的經典,其實是關乎最普通人的命運的,它們為人類那些基本而重大的問題,提供了深邃而又簡練的思考。所以,為了讓時代的圖景變得更為清晰,為了讓我們的前行更加穩健,我們需要源源不斷地從經典中汲取養料。這些養料,關乎個體靈魂的健全,也關乎民族心靈的成熟。

知無知倡導閱讀的風氣。我們的閱讀是公共的閱讀,是由不同生活經歷、不同知識背景的人圍繞著經典的文本,進行平等的交流,在參差多樣的視角呈現中,尋求經過思考和辯駁的共識;我們的閱讀因而也是對話的展開,在這個過程中營造公共說理的習性。而且我們相信,只有不斷地對話和碰撞,才能增加我們的想像力、理解力以及對生命的感受力;我們的閱讀同時也是生命的聯結,它所形成的友誼是單純而持久的,是豐盈而愉悅的,是相互砥礪和共同進步的。

我要再次強調,知無知是我們共同的事業。每個來到知無知的朋友,都是這個地方的主人,都會成為這個無形的學院、開放的平台、思想的市場不可或缺的一份力量。因為知無知,我們相遇,相知,相惜;因為知無知,我們敞開,綻放,翱翔。知無知精神的背後,是對這片土地的熱愛,是對文化傳承的敬畏,是對時代呼喚的回應。而時代,是大寫的人,是人的活動、人的思想的展開。


記得剛畢業那會,是我人生最低潮期,找不到正經工作,就在家裡躺在床上看從地攤上買來的舊書(8、90年代書店淘汰下來的西哲的書居多)。我的床很有意思,4個腿壞了3個,那3個腿用書墊著。床中間被我睡塌了一塊木板,也是用一摞書頂著,床上鋪著的是書,枕頭枕著的也是書。閑著的時間長了,也免不了家人的數落,「書能頂飯吃還是能頂錢花?」「再這樣下去你就完了」「看點有用的書啊,你這不是浪費生命嗎?」

確實,我看書沒有任何目的,就是讀著好玩或者打發無聊的時間。做夢都不會想到將來有一天會靠寫文字活著。我干過很多活,和泥、搬磚、賣菜、寫標語大字、畫廣告、做電腦設計...都和我看的書無關。可是,自從有了互聯網以後,我的生活有點不同了,工作之餘喜歡在論壇里和網友談古論今,慢慢的還被大家推舉當了論壇版主。後來有了貼吧、微博、自媒體..通過網路,我的文字更是影響了成千上萬人,廣告商也紛紛踏尋而來。不僅給我帶來了客觀的經濟收入,也給我提供了更多展現自我的舞台。

網路上很多人恨美國,為何我卻恨不起來?因為我一時一刻也離不開美國發明的產品:電、電視、電影,互聯網。沒有美國發明汽車,中東的石油一毛錢價值都沒有,還要靠駱駝為生;沒有美國的波音,人類穿越地球一次得多長時間?沒有美國發明的互聯網,最起碼我的生活一定會慘的恐怖。所以,全球化不是必然,全球化是美國技術領先、把生產力向全球做延展和分布的結果,不是美國要依靠全球,而是全球化離不開美國。估計很多網友讀到這裡肺都氣炸了,你為什麼要仇恨呢?講個寓言故事:

古希臘時,有一位大英雄叫海格里斯,他雖然力大無窮,樂於幫助他人,可就是氣性大。

這天,海格里斯又和鄰居吵了一架,然後帶著滿肚子氣上路了,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嘟囔:「再敢跟我吵,我就揍你!」正說著,他忽然發現自己腳下多了一個小氣球,他走一步,小氣球就跟他一步。他想都沒想,上去就踹了氣球一腳:「我已經夠生氣了,你還來搗亂!」沒想到小氣球不但未被踩爆,反而增大了許多。

海格里斯更生氣了,他撿起一根棍子沖氣球打去。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每打一下,氣球便長大一點,最後竟然長成了一個半間房子大的袋子,把海格里斯的路全擋上了!

「連你也跟我過不去!」海格里斯又氣呼呼地舉起了棒子。

這時,一位聖人出現了:「不要再打那個袋子了。」他喊道,「它的名字叫仇恨袋,你越是帶著仇恨、怨氣去侵犯它,它就越大,直至把你前進的路全擋上。你只有帶著寬容、平和的心去撫摸它,它才會越來越小,直至消失,讓你的路寬廣無比。」

原來仇恨會阻礙一個人前進,直至與世界完全隔閡。而寬容卻能讓他的路越來越寬。羅素說,愛就是智慧,恨就是愚蠢。這話聽著好像很雞湯。但越想越有道理,為啥呢?你想,恨是什麼?是一種歸因行為,我的不幸是誰造成的,我就恨誰嘛。但是隨著社會越來越開放,越來越交融,任何挫敗、損失都再難找到單一原因。比如,我炒股賠了,我恨誰?恨上市公司?恨建議我買這隻股票的人?只要我恨了,就會陷入執著在單一原因上,這絕對是愚蠢的。反過來,怎樣擺脫挫敗和損失呢?開放社會環境下,只有取得更多人的幫助。包括那些和我對立的人,我不喜歡的人。所以才說,愛是智慧。沒有任何力量,對我們是沒用的。人、事、物,身邊的一切,只要善於管理,都會成為為自己所用的資源。

有時候人站的角度不同,說出來的話容易讓人產生誤解,仇恨產生容易卻很難消彌的。仇恨或是緣起於憤懣、或是緣起於怨懟、或是緣起於不平、或是緣起於無名,但都來自大腦的無心、無良、無知、無覺。奧威爾說,思維的淺陋讓我們的語言變得粗俗而有失準確,而語言的隨意的零亂又使我們更容易產生淺薄的思想。

在潛意識裡,人們大多有選擇傾向性。比如,想做成某件事,總能找到有用的辦法,而想放棄,總會找到各種各樣的借口。又比如,愛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理由,而恨一個人,總會有N多種原因,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他,把最污穢的髒水潑向他。

很多人有這樣的思維:我愛,你必須跟著愛,我恨,你也必須跟著恨。從個人到國家,很多人的同化傾向是從骨子裡滲出來的,被同化也是從小培養出來,他們腦子裡的都是別人的思維,沒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世代相傳。愛國本沒有錯,但是沒有思考的本能的愛國本身就是一種宗教,它不具備任何理性。真正的愛國往往出自深層的思考,並受到法律的培育,它隨著權利的應用而逐步發展。關心國家利益首先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其次才是為國家應盡的義務。但是單單的只有仇恨,思維就有問題了。托克維爾說,一個國家倘若出於習慣對另一國家仇恨,它將無異於一個奴隸,因為它已經完全聽從了情緒的使喚。而理智的愛國不僅愛自己祖國的美善價值,同時也愛人類共同的美善價值。

美國當代作家阿蘇拉·勒奎恩說過一段話,特別喜歡:怎樣才算恨一個國家、愛一個國家呢?我熟知的城鎮、農場、山丘、河流和岩石,連秋天的夕陽會在那些山巒的哪一側落下,我全都瞭然於胸,為什麼要把這些劃入某一片疆域,給這片疆域起一個名字,當這片疆域不再屬於這個名字時就停止對它的熱愛呢?

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呢?真要是這樣的話,這種愛並不見得有多好。或許,這種愛其實是種自戀?自戀不是壞事,但不應該把它當成一項功績……我熱愛生命,熱愛伊斯特爾領地的山巒,但那種愛並沒有一條疆界:愛疆界裡面的,恨外面的。對於我所熟知的世界之外的一切,我希望我只是無知沒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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