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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定勛:在工作中發現美

美麗

陳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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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中發現美

謝定勛

法國雕塑藝術家羅丹說:世界中從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羅丹偏愛悲壯的主題,善於從殘破中發掘出美。他所塑造的人物都是忍辱負重、現實生活的內涵寫照,他的藝術力量不是外在的呼喊,而是理性意義的表露,是內心情感與思想的自然爆發。《地獄之門》、《思想者》、《加萊義民》、《聖約翰的說教》......這些作品讓人在視覺上產生美感體驗的同時,心靈產生了強烈的震撼。所以他還說:在藝術者眼中,一切都是美的,因為他銳利的慧眼,注視到一切眾生萬物之核心;如能抉發其品性,就是透入外形觸及其內在的"真"。此"真",也即是"美"。

醫務工作者,在工作中,每天看到、感受到的是患者身體和心理上的痛苦,面對的是一個個寶貴的生命。為患者解除痛苦,挽救生命,是醫務工作者義不容辭的義務!這就對醫務人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為你們面對的是一群特殊的人,面對的是「生命」這個令人尊重和敬畏的「字眼」(在這裡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生命,唯恐說錯,好像有褻瀆生命的感覺)。醫院裡的工作從某種意義上講與藝術家羅丹創作的作品有許多相近之處,悲愴、沉重、敬畏!如果醫務工作者具備了藝術家羅丹那樣的思想境界,學會在工作中發現美,就會工作著並快樂著。不僅有益於自己的身心健康,也有益於醫患關係的健康發展,更有益於社會的穩定和諧。

一、相濡以沫

很多年前的一件事情常常在不經意的時候跳出我的腦海,讓我記憶猶新,至今難忘。那是一個普通的日子,科室來了一對夫妻,50來歲,丈夫穿的衣服都打了補丁,妻子穿的是一件碎花襯衣,有些發白,但是很乾凈。妻子一直躲在男人的身後,低著頭,沒有說一句話,我以為是位聾啞人,丈夫拿著住院單辦理妻子的入院手續,我安排妻子入院後詢問病情情況,才知道妻子是個正常人,丈夫說她很老實不敢說話,丈夫跟我溝通病情的時候,一邊說一邊用手摸摸妻子的頭,動作是那麼的自然和嫻熟,妻子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安靜和順從,我的心「抽抽」了一下,有淚要溢出眼眶。離開病房後,丈夫一個人跟著我來到護士站,對我說:不要告訴我老婆患了胃癌,她跟我結婚二十多年,任勞任怨,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家裡窮,她總是把好吃的留給我,自己吃鹹菜,這個病可能就是這麼得的,我沒用,沒有讓她享一天福......一邊說一邊抽泣著掉眼淚。因為是晚期,已經轉移了,所以妻子沒住幾天院就回家了,走的時候,丈夫偷偷的在病房角落裡哭了好長時間。但是離開病房的時候,丈夫滿臉笑容的牽著妻子的手,跟我們一一打著招呼:我老婆說好多了,要我謝謝你們!妻子的臉上頓時飛起了兩片紅雲,象小女孩一樣嬌羞可人的模樣。我知道,能看見這兩片紅雲,就是這幾天住院輸了幾個單位的紅細胞的緣故,否則貧血的女人怎麼也不會看見紅雲飛起。

「相濡以沫」!突然的從我的心間跳出來,以前只是在書上讀到這個詞,沒有深切的感受,此時此刻才真正的懂了!

二、母親在,家就在

病房這段時間收住了一位七十多歲的婆婆,急性胰腺炎,身上插滿了引流管,已經花費了幾萬塊錢的住院費用,老婆婆幾次三番的跟醫生鬧:我不治了,兒子在外面打工辛辛苦苦賺點血汗錢都被我花光了,人老了,總是要得個病走的!病房裡的病人家屬也議論紛紛,「這麼大年齡得這種病,不好治啊,回去算了......」管床的醫生和護士也被婆婆吵鬧得有些受不了,就找婆婆的娘家弟弟問問商量的結果,婆婆的弟弟說「我外甥明天就回來了,等我外甥回來再說」。

第二天早上婆婆的兒子急匆匆的從外地趕回來了。醫生問他「你母親的病還繼續治療嗎?」婆婆的兒子毫不猶豫地說「繼續治療!錢不夠,我去借貸款!」

醫生和周圍的病患家屬一聽——借貸款給他母親治病,而且還是個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的病!這孩子是不是瘋了?婆婆的兒子說「必須治啊!我常年在外面打工,努力賺錢,就是因為有母親守著家的牽掛,沒有母親,我哪有家呀?」

沒有母親,哪有家呀?多麼樸實的道理!就是這麼樸實的道理,不是每個人都懂,弟兄幾個沒有一個人願意贍養母親的事例經常發生。病房裡老人病了,都不願意陪床,經常鬧的不可開交的事例屢見不鮮。

黃天不負有心人,自從婆婆的兒子回來照顧婆婆後,婆婆的病一天一天的好轉,最後痊癒出院了。積極治療固然重要,親情的陪伴和支持一樣不能小覷!

婆婆的兒子又可以重整行裝再出發,「母親在,家就在!」是小夥子不竭的動力!

三、習慣了,睡的著

那天,普外科收住了一位七十多歲的婆婆,腹痛原因待查。詢問病情時,才知道老人患了阿爾茨海默綜合征好幾年了。婆婆的女婿介紹說,他岳母看起來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糊塗起來誰都不認識,就是這幾天老是叫肚子痛,沒有別的異常情況。

婆婆經過幾天治療,腹痛基本控制了,她開始在病房裡活泛起來,無論誰進病房她都滿臉笑容,非常客氣的讓人家坐坐,還要起床倒水喝,儼然把這間病房當成自己的家了。我仔細端詳婆婆,婆婆個子矮小,但手腳利索,短時間交流也看不出語言障礙或思維混亂,花白頭髮下的一張慈眉善目的臉,怎麼看也看不出她會患有阿爾茨海默綜合征,從她與我們的日常接觸來判斷,婆婆年輕時一定是個熱心快腸的人。

婆婆住院時,女兒女婿輪流照護。糊塗起來,婆婆叫女婿「爸爸」,叫女兒「媽媽」。婆婆的女婿說,在家裡的時候,半夜裡,經常發現床上多了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岳母跑到他們床上睡覺來了。有人問,那你還睡的著嗎?女婿笑著說:習慣了,睡的著。

一句「習慣了,睡的著!」多麼打動人心啊!

自古以來,兒媳婦兒和公公婆婆的關係,女婿與岳父岳母的關係,是家庭人際關係中最為複雜的關係,在家家那本難念的經中也是最難念的經之一。兒媳、女婿對待公婆、岳父母能盡到道德責任和協助義務就已經算很不錯了,畢竟他們之間不是從小建立的親情關係。

「習慣了,睡的著!」女婿的這句話一定會打動很多女兒和兒子的心,讓天

下很多兒子和女兒為之動容!

四、童心可貴

我剛參加工作的時間是八十年代初,在傳染科上班。那個時候很多甲型肝炎的患者,小孩子也比較多,靜脈穿刺對我們這些新入職的護士來說確實是最大的考驗!第一次給孩子輸液沒有做到一針見血,孩子就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說什麼也不會讓你給他(她)打針了,我們自己心裡也背負了很大的心理負擔,一看見那孩子心裡就直「打鼓」,七上八下的沒有底氣,很是苦惱。

有一天,我值班時收治了一位4歲大的小男孩,圓臉,大眼睛,很機靈很可愛的樣子,一看見我就「阿姨、阿姨」的叫個不停,我瞬間就喜歡上他了,問他:「明明,你怎麼這麼乖呀?」

他馬上說:「阿姨,你打針疼嗎?」

「不疼。你讓阿姨給你打嗎?」我趁機做他的細想工作。

「我很勇敢,媽媽說我是男子漢呢,我不怕打針!」明明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歪著頭很認真地對我說,不知道是因為膽怯在給自己鼓勁兒,還是真的很勇敢。

總而言之,我喜歡上了這個小男孩,心情也隨之愉悅起來。靜脈輸液的時候,我一邊跟明明聊天,一邊找血管,血管找准了,我跟他說:「明明的小手有個小蚯蚓呢,阿姨給你消消毒,把小蚯蚓給捉住,好嗎?」

「好。」明明看著他的手,乖乖地說。

「你閉上眼睛,阿姨一下子抓出來。」明明很聽話的閉上了眼睛,我快速地穿刺,成功地一針見血了。從此以後,明明有點喜歡上了我,每次輸液都讓我給他打針。空閑時間我就折個紙飛機、小鳥、花籃等小玩意兒送給明明玩,沒有幾天我們就成了好朋友。

實際上輸液時間長了,明明的血管也不好找,有時候也不能一次穿刺成功,每次碰到這樣的情況,我心虛的很,可是,孩子卻很真誠的對我說:阿姨,我不怕疼,你再打一次唄。面對這一張純真稚氣的臉,感動?愛憐?說不出的暖流在心底「咕咚-咕咚」地湧出,信賴在這一刻架起了醫患溝通的橋樑,沒有什麼能比擬這顆童心的真、善、美!

明明出院那天,他跟媽媽一起找到我說:阿姨,這是我送你的小包包。

一個小巧的紅色緞面做的小包,旁邊用白色綢布鑲嵌的荷葉邊,亮瞎了我的雙眼!

明明的媽媽說,昨天回家後他一直纏著我,要我給你做一個小包當禮物。

這個小包,我從來沒有用過,一直掛在我的床頭很多年,每次只要在工作中遇到醫患溝通上的煩惱,只要看到這個小包,我就會站在患者的角度重新思考,問題總會迎刃而解。

假如醫患之間都能這樣真誠相待,相互信任,相互理解該有多好!

作者謝定勛,女,浠水巴河茅江人,文學愛好者,浠水縣人民醫院工作,先後在黃岡日報、現代護理報、長江日報、散文百家等發表過散文,做一個心裡開滿鮮花的人,是其畢生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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