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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強:殘酷來的時候,我就消滅它

「有時候經歷的事多了,回過頭來就說人的幸福不僅是開懷大笑,其實哭、痛苦、難過也是一種幸福。」

文|張月

編輯|劉斌

今年開春的時候,王寶強組織公司員工去歐洲旅遊,他帶上了自己年邁的父母。逛了十來天,他沒記住景點拗口的名字,只記得帶著爹媽看了「大教堂和各種建築、吃了各種美食」,讓他們「見了見世面」。

34歲的王寶強有著中國人最樸素的價值觀,覺得人生最美的事情,就是向父母證明了「這個兒子沒白養」。父母時常會在北京跟他一起住,給他做飯吃。他說:「每個人都得有讓你活下來的依據,那我想說的肯定是我的父母、我的孩子。」

相比於不那麼高的生活要求,王寶強的事業卻是一路高歌猛進。2017年春節,他拿出了自己執導的第一部電影《大鬧天竺》,口碑慘淡,但票房閃亮。今年春節,他主演的《唐人街探案2》拿下了春節檔的票房冠軍。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態度舒展。助理想要留下來陪他一起採訪,在旁邊沙發落座,他覺得有點好笑,「你坐這兒幹嘛?這樣我們聊天多不隨意。」助理給他遞了杯咖啡,離開了。

在接受《人物》採訪的大部分時間裡,他神采飛揚,肢體語言豐富。但偶有那麼幾個時刻,他突然沉默,陷入了長久的思考之中。

他扮演過很多阿甘式的角色,和本人最像的是《士兵突擊》里的許三多,那是一個不太焦慮,從不拋棄也不放棄的角色。第一次看到劇本時,他覺得每一句台詞都像是摸著他的心寫的。

10多年過去了,他似乎還是許三多。在一個不太相信雞湯的時代,自顧自熬著許三多式的雞湯。他說:「好好活就是做有意義的事兒。」「記住一個人的好,總強過記住一個人的壞。」

但他已不再是許三多。他不再能演那些無憂無慮、純然相信的角色,《唐人街探案》里的唐仁是一個略顯油膩的中年大叔。他說:「經歷很多人間煙火、形形色色的人,都會成長。」

他自嘲現在最大的危機感在於年齡,偶爾回看過去的電影,困惑那時候那張臉怎麼那麼稚嫩,那麼年輕旺盛。「現在老了,褶子又多了。」

3月26日,他親自去現場領了金掃帚最令人失望導演獎,獲獎感言是:「我知道這不是一個特別光彩的獎項,但它可以鞭策我進步。」然後被掌聲打斷了。

面對質疑和痛苦,他有著一種近乎執拗的樂觀。「我的悲觀可能剛上來,啪,一大堆樂觀主義就給它壓下去了。落差、殘酷來的時候怎麼辦?來了之後,我就會消滅……你是善良的人,但是會讓你遇到不好的事情,但是我覺得總是會邁過去的,到最後慘的都是惡人,對吧?」

他是相信意志勝利的強者,覺得只要努力,什麼都能幹成。他說,假如沒有成為明星,哪怕去開餐館,他現在也一定是連鎖店的老闆。

他是幸運的,遇到了一個和自己生活和內心都極其相似的角色,於是抵達了一個群演所能抵達的夢想最高處。對當下的生活,他無法判斷滿意與否,「不滿意也得過,有得有失,我得到的多,失去的也多,真的。」

他很少感喟過往。盯著記者的眼睛,他一字一句嚴肅地說:「什麼後悔,什麼眼下,我根本就不認識後悔兩個字,我一直相信自己。做任何一件事情,我都不後悔。從我離開家鄉去少林寺,再到北漂,我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後悔),我覺得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每一個都是自己的選擇,每一個關口,每一個節骨眼,每一個戲,每一個劇本。」

以下是王寶強的口述。

特別疲憊的時候,支撐我的就是父母和孩子

我有兩個(艱難)階段吧,第一個是2000年第一次來北京的時候,那個時候是比較困難的。然後就是,大家也知道這兩年是最難過的。

到現在,我就跟自己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了,不可能再發生第二次這樣的事情。在一些事情上(我)不再是一個小孩子了,更成熟一點。我相信今後很多事情都會變好的。

每個人都得有讓你活下來的依據,那我想說的肯定是我的父母、我的孩子。特別疲憊的時候,支撐我的就是父母和孩子,真的,這倆是最大的。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第一必須讓我的父母過好,第二就是讓孩子長大成人。現在我腦子裡想的就是這些。

父母剛回老家,這兩年一直跟我住。現在我哥他們陪著(父母),有時候父母會過來。他們老覺得他們不在,我吃不好飯(笑)。

我現在一般起來就來公司上班,公司有食堂(吃員工餐),怎麼的我也餓不著,我自己也會做飯。但老人還是比較擔心。父母就是這樣,你再怎麼樣也是個孩子。

我不想讓老人太擔心我。未來我相信有美好的生活,有這麼多人喜歡我,這麼多人愛我,我覺得會越來越好。

現在我盡量會把工作和生活分開,畢竟孩子需要父親,我要陪伴孩子成長,給他們更多的教育,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兒子、女兒,都是我的孩子。在我身邊還是不在我身邊,我都會做一個父親該做的。

我父親對我挺嚴格的,我對孩子肯定也不會太松,該嚴的嚴,該松的松,和他們既是父子、父女,也得是很好的朋友。最重要的是要跟孩子經常溝通,讓他更了解你這個父親。

孩子太矯情的時候,我也會發脾氣,就是說了不聽,但是我孩子還是相對來說比較好。有時候故意摔東西,拿紙巾抽,抽好多,那我就會很嚴厲地告訴他,他就不會了,然後自己會去收拾。小孩有一個摸索判斷期,很會觀察大人的,跟他一生氣,他就好了。

近幾年,我突然間愛自己的身體了。現在對自己身體很照顧,盡量早睡。我說我一定身體要健健康康,才能讓我的爸爸、媽媽過得更好對吧?看著我的孩子,我要當好父親,未來我一定看他們長大成人。

我不能說對我的生活滿意或不滿意,不滿意怎麼辦,你也得過。我覺得有得有失。我得到的多,我失去的也多(笑),真的,就是這樣的。

對我的過去,沒辦法說很滿意,我也沒辦法說不滿意,但是最起碼未來我會讓自己做到滿意,無論從生活還是說工作上,盡量讓觀眾滿意,讓愛我的人都滿意吧。

你得想辦法擺脫,要不然逃不過這一劫

我最開始做演員時,所有人都說王寶強只能演傻根,圈裡圈外都覺得我也就是曇花一現,也就《天下無賊》這一部戲就完了。我後來拍了《士兵突擊》,再拍《我的兄弟叫順溜》、《Hello,樹先生》、《唐人街探案》。

現在,很多人開始都說王寶強演角色很多,但演什麼都像什麼,其實對我來說是挺大的一個認可的,證明我演什麼,觀眾都相信。

說實話,我覺得我這種,就是屬於老天爺賞飯(笑)。真的,老天爺是賞飯吃,我沒學過一天表演。

從我出道就合作過許多特別優秀的導演和演員,邁入這門檻的時候就比較正,根正苗紅的方式。演戲有天分也有自己的努力,我本身就喜歡學,剛開始看劇本,有很多詞和字都還不認識,就拿字典查,天天字典在身邊。

大家都說我本色出演,其實本色出演並不容易。你這一生當中能演你自己是非常榮幸的一件事情,對我來說,這個角色是許三多。

我相信緣分,在最對的時候遇到最對的人,無論是你的事業,還是你的愛情。

許三多這個角色是徐帆老師幫我推薦的,她跟(導演)康洪雷合作過,當時說要拍《士兵突擊》,徐帆老師就給他推薦我了,當時許三多人選不是我一個人,好幾個呢。

我跟他很像,農村長大,小時候也是經常會被人欺負,有時候又挺笨不啦嘰的。如果生活中我不是這樣的人,可能這個角色就不是我的了。當時康洪雷看了說,那麼多有經驗的、著名的演員來演許三多,我都不擔心,肯定從技術上都能勝任得了,可是見了王寶強,我覺得王寶強就是許三多。一個人就是許三多,一個在演許三多,哪一個會更有意義?

我看了劇本,特別想哭,又哭不出來,笑又笑不出來,就是那個勁兒,又掉不下去,難過的、壓抑的那個感覺。我說這編劇是誰啊,就像摸著我的心寫的。

那種感覺其實挺幸福的。有時候經歷的事多了,回過頭來就說人的幸福不僅是開懷大笑,其實哭、痛苦、難過也是一種幸福。

作為演員你要知道拍什麼,要給觀眾什麼,要在這個過程中挑戰(自己)。其實每一次挑戰,風險都很大,演不好你就垮了,但是每次你挑戰成功得到的那種成就感,也是很能滿足你的。

「唐探1」的時候,我那時候在拍《道士下山》,(陳)思誠找我,他說兄弟,有一個戲,專門為你寫的,講喜劇探案的。我覺得還挺有意思,我說這樣吧,劇本你先寫出來之後再看看。

因為我們兄弟很多年了,我說拍戲呢,不能因為拍戲來消耗兄弟的情誼,這麼多(劇本)裡邊我肯定得選,劇本又好又可以增加兄弟的情誼的,而不是說兄弟這麼多年的感情拿劇本拍戲來消耗。

當時我有很多劇本的,這個劇本放這兒之後確實脫穎而出,我第一時間看到非常興奮,很激動,很有演的這種慾望,一口氣就看完了。在唐探里,我演一個荷爾蒙高的中年大叔唐仁。在這之前,我都演那種蔫蔫兒的、收著的角色,說實話,不是沒有顧慮的。

我這人比較害羞,內心是比較靦腆的,後來自己就特別不要臉,讓自己性格要打開。唐仁有一場戲在大街上裸奔,還是扮女裝,其實對一個演員來說,內心挑戰挺大的,尤其像我這種保守型的,臉皮又薄,這怎麼克服?

我當時就想,因為你是唐仁,你不是王寶強,你要分清。你要是王寶強的話,麻煩了,這事你就做不成了。要是我肯定不脫,但是你是唐仁,唐仁他就是這樣的。

在探案過程中,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意外,人生當中也是一樣的,今天是這樣,你明天什麼樣都不知道,很難預知。那來了你怎麼去面對、怎麼解決?你得想辦法擺脫吧,要不然你逃不過去這一劫。人到了這時候,為了活命,你可能什麼都會了。

也有挑戰失敗的,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笑)。比如《大鬧天竺》觀眾不滿意,我也能接受。人都要上一年級、二年級,一點一點成長吧。《大鬧天竺》當時拍的時候可能自己意識不到,荷爾蒙很高,很激情。上映完之後,再看觀眾的評論,我承認我自己會欠缺一些經驗、不足,那你再拍攝的時候你會避掉那些,對吧?

我並不是說做一部就不做了,對,就一棒把自己(打死了),別人可以質疑你,但是你自己千萬不能質疑自己,千萬不能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

演藝圈可以看到未來,你早晚都會被替代。時間久了誰不會過氣呀,這是早晚的事,長江後浪推前浪,對吧?你要面對現實,但是盡量在當下這個情況,你能做多少去做多少,儘可能做到讓自己不要有恐懼感。做演員哪天如果你不紅了,你的選擇性很小。為什麼我自己要做自己的團隊,這樣更有主動性,不要讓自己恐懼。

你王寶強怎麼可能做成演員呢?

我以前吃過很多苦,遇到很多的進退兩難,也是不斷地在告訴自己,鼓勵自己,一定要(努力)。那經過這幾年,我就在想,老天就是在考驗我,你想達到成功,就看經不經得住對你的考驗。

我剛來北京闖蕩,別人恥笑我、侮辱我,也有人鼓勵我。那時候住地下室,身上長了很多痘痘,癢得受不了,沒有錢吃飯,吃這頓沒那頓。跑北影廠,一天沒吃飯,回去花一塊錢買了五個饅頭,不斷喝水。

我在北京租房子,租了將近得30個地方。可能這個月在這兒租,下月在那兒租,最開始10塊錢一個月,後來五個人住100塊錢,每個人20塊錢。後來自己一個人住,就是50塊錢,後來100塊錢、200塊錢,然後變成500塊錢。

我為什麼在北京特別希望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就是再也不要聽到該交房租了,時刻一到就想著房租,一直換地方換地方,特別沒有安全感。

最開始做群眾演員的時候,別人給我起外號,叫我小狗狗(笑),老實唄,個兒不高。他們說要不然你就回去吧,要麼就回少林寺,要麼就回老家。

其實人家說的也沒有錯。做演員的太多了,你看中戲、北電有條件的、好的太多了,你王寶強怎麼可能做成演員呢?

但是不能因為他的質疑,你自己把自己就給定死了,人家說不行我就不行嗎?我相信一點,我年輕,我有機會,我會武術,我給我自己時間,我要把心裡這個坎兒邁過去。

當群眾演員的時候,確實沒什麼競爭力,當時給自己總結了三點問題,一個是教育程度不是很高,第二是個子不太高,第三個是長得不好看。

群演一般肯定找高的,身高不高,擠不進去,進去都看不到你。那時候,我群演戲不多,後來不得不去工地上幹活,你得維持生活啊。維持生活你也得有力氣啊,也得要身高啊,我覺得那個確實挺痛苦。

那時候吃東西(吃不上),長身體的時候又沒有營養,飢一頓、飽一頓的,確實會影響自己的身高,把發育的最黃金期給耽擱了,真的給耽擱了。完了之後那時候雀斑特別多,你看《盲井》就知道,臉上雀斑特別多,長得也不好看,自己也自卑。

當時我就想辦法,想把雀斑給去掉,要麼我就長好看點,要麼想法讓自己長高。後來就老是看那種增高廣告啊,一看到(眼睛)就亮了,就去問、諮詢,但是又沒有錢,那會兒挺貴的。

那段時間比較迷茫。就想當不了演員,也得長高啊,咱幹活有力氣,咱也得生活,對吧?要不然咱長好看點,是吧?

現在看來,是這三個不是問題的問題成就了我今天。2003年遇到《盲井》的時候,李楊導演就想要一個不起眼的小孩,不需要說什麼專業學校學表演的。如果我個子高大,也可能沒有這種機會了。長得太帥了、小鮮肉的話,也沒有我了。

我就說,別太給自己一些太多的困擾。你困擾幹嘛,哪來那麼多困擾?你有困擾,你得想辦法解開,解開就沒有了,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也沒有解不開的困擾。

其實我現在琢磨,說實話,我是耐看型的。咱低調一點來說啊,我長得還行,說得過去,但是你見第一面的時候(沒那麼好看),第二面的時候,我是耐看型的,越看,越有味道的(笑),對吧?

我北漂那時十幾歲,我有目標規劃的,我說我混到25歲,再不成可能真的也就不做了,就儘力了。但是我那時候想,只要你努力一天,就有一天希望。其實你和你的成功夢想越近的時候就越難,就像頂風似的,那風頂你,看你能不能頂過,看你能不能堅持住,「啪」你頂過去了,那這事你就成功了。

你要去經過多少個失敗,多少個困苦,多少個困難,你才換來你今天。成功不是兩個字,而是要一步一步做到。

有時我承受力特別厲害,有時內心很脆弱

我這個人有很多缺點,首先性子比較急,有時候要求可能會比較高,不管是對於我自己,還是對於員工,要求都比較高。我很容易生氣,一生氣就寫在臉上。有時候到現場找不到狀態的時候,好焦慮。我希望自己不要生氣,希望可以有一種自控(能力),不要動不動就生氣,動不動就著急。

我還有一個缺點,不太會辨別朋友,本身這個人的人品不行,跟他特別好,最後可能被他影響得不好了。我交過這種朋友,所以要有記性,要有長進啊。

導演需要理性,演員需要感性。我內心就是兩種,有時我承受力特別的厲害,有時內心很脆弱,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我記得2015年那時候受傷,腿瘸了,我自己都很堅強,都沒有說要怎麼樣。但是進手術室的時候,心情脆弱了,哭得不行了。

醫生捏我的腳,說有感覺嗎?我說有感覺,那時候腫得跟豬腳似的。他說沒感覺就麻煩了,就得給你鋸掉。我心想,我這還拍武打片呢,還沒拍呢你把我腿給鋸了,怎麼去實現這個夢想?

然後說要進手術室開刀,就是弄鋼板嘛,我就要簽生死狀。人家肯定會把最嚴重的東西說給你,就感覺自己離死好像不太遠了,特別絕望。

進手術室之前,真的挺難過的,就是瞬間就像經歷了一場生死一樣的。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我的脆弱,就是那一瞬間。

所以,我覺得人要把自己每一天當做最後的一天,對吧?做你自己想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今天是最後一天,我想做什麼,我覺得我是沒法說的,我不想說。但是我知道我要做什麼,我不會讓我自己留遺憾。

當然,再大的人沒有完美的,肯定有遺憾的。我覺得遺憾過去就過去了,沒有什麼可遺憾,不要讓自己一直活在遺憾當中嘛。

我其實有個弟弟,小時候都想去少林寺,我媽沒讓他去,讓我去了。後來有一次我弟弟放暑假,自己去工地上幹活去了,幹了不到一周,然後被機器給絞死了,那時候才十幾歲。

這在我人生應該是第一個打擊,挺大的。小的時候我老欺負他,他老穿我剩下的衣服,跟媽媽睡覺,一邊一個。那時候突然沒了他,感覺天都塌了,我覺得寧可今天我不要當明星,也不用有現在這麼好的生活,如果能換回他生命,哪怕回農村種地都行,但是時間不能倒流。

我有時候會夢到他,我們又在一起玩,夢到他有時候會哭醒,但是心裡知道他已經不在了。

人挺脆弱的,真的,很多東西就是要珍惜當前,你不能說人不在了,你再回去後悔,再去彌補,晚了。所以說,盡量別讓自己留遺憾,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你過好今天才會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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