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圓媳婦，你還好嗎？
作者//七月未央
蕭紅，中國近代史女作家，「民國四大才女」之一，被譽為「20世紀30年代的文學洛神」。其代表作品有《生死場》《小城三月》《呼蘭河傳》。
今天就和大家一起分享《呼蘭河傳》中的片段。
《呼蘭河傳》一書中介紹了呼蘭河城的人和事。呼蘭河城沒有宏偉的建築，沒有磅礴的江河，沒有歷史的悠久，沒有傑出的志士，更有甚者沒有真正的「文化人」。有的只是一牆牆的土院子，有的只是一片片菜畦地，有的只是一個個神鬼傳說，一個長著「大舌頭」的人，一群愛看熱鬧的人，一些「傳統」束縛人身心的規矩。然而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小城裡，每天上演著精彩的生活，從南到北，從早到晚，從生到死。
在作者小時候生活的大院里，有一以趕車為生的胡姓人家。老胡家裡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已成婚，二兒子為老胡家生下來了大孫子，大兒子為老胡家生下了小孫子。大孫子也已成婚有了媳婦，小孫子雖未到成婚年紀，但也有了自己未過門的媳婦。為了一家人團聚，老胡一家還是花了八兩銀子將——團圓媳婦接了回來。
老胡家團圓媳婦的到來，引起了周圍鄰舍的騷動，大家爭先恐後的擠到老胡家看這位新成員。初見團圓媳婦，她是那樣的高興，十二歲的她為了不引起眾人的好奇，對外宣稱到自己十四歲。眼睛澄澈，圓圓大大的：頭上的辮子，長且大：皮膚黝黑，總是笑呵呵的。來到新家的第一頓飯，吃了三碗飯，走起路來，健步如飛，像跳躍的彈簧。
這樣的女孩子，是及其惹人喜愛的。然而這個時代不允許有這樣乾淨的人兒存在。沒過幾天，老胡家就開始打起團圓媳婦了，院子里不斷地傳來了孩子的哭叫聲，清晨哭，傍晚哭，三更半夜也哭。於是，婆婆為其找來了大神為其驅病趕鬼，大神嘴裡不停念叨「小靈花呀，胡家讓她去出馬…….」小小年紀的團圓媳婦就這樣被說是狐狸精。
周圍鄰舍開始為胡家出主意，有人主張給她扎一個穀草人，到南大坑去燒了：有人主張到扎彩鋪去扎一個紙人，當做替身燒了；有人主張給她畫上花臉，丑了自然就不會被大神捉去。可憐的團圓媳婦一邊接受著莫名的救治，食用半斤豬肉加二兩黃連，一邊受著胡家人莫名的暴行虐待，婆婆說「哪家的團結媳婦不受氣，一天打八頓，罵三場。我也打她，那是我要給她一個下馬威。我也是不願意狠打她的，打得連喊帶叫的，我是為她著想。」
好一個為她著想，將團圓媳婦吊在大樑上，用皮鞭狠抽，一袋煙的時間，只是打昏了幾次，只是全身烏青打出了血，昏了就用冷水澆過來了，只是走的太快，就被婆婆用燒紅的鐵烙腳板。面對這樣的社會，這樣的家庭，團圓媳婦只能無力的哭喊道『回家』。
團圓媳婦受到越來越多的打罵，越來越虛弱，夜間經常在夢裡哭醒，也受到越來越多莫名的」愛心」救治。胡家請來的大神要為團圓媳婦用滾水洗三次澡。這一場驅鬼大戲，怎少的了眾人的圍觀呢。團圓媳婦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身裸露地被洗澡。少女那顆害羞的心，始終不願退去衣物。婆婆叫上一干人等粗魯的扒掉了少女本就單薄的可憐的衣服。赤身裸體的少女被推進了的翻滾的開水裡，婆婆和大神等人用瓢碗不停的為少女潑水。
無知可憐的團圓媳婦掙扎大叫，可是圍觀群眾紋絲不動，看得津津有味，就差一個響亮的掌聲了。終於少女慘叫聲逐漸減弱，昏死了過去，害怕團圓媳婦死去的婆婆立馬撈出渾身緋紅髮燙的她，這時在眾人的圍觀下，發怒說到赤身裸露的成什麼樣子，立馬扯過布遮羞。半晌沒有知覺的團圓媳婦，終究沒有逃過『執著』的大神的三次滾水澡。
這場大戲之後，團圓媳婦昏睡了一周。胡家人認為沒有之前的慘叫和哭聲是一種心安理得，他們若無其事的度過了這樣的七天。團圓媳婦的大辮子也在睡夢中被人剪掉，可是世人卻說到莫名其妙的掉了，有鬼神在作怪。團圓媳婦再也不能忍受這樣的事實，不久就離開人世，再不用受苦了。一切都歸於平靜了，胡家人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著這樣的一個人。
看完《呼蘭河傳》的我心情是複雜的，我有幸生在這樣一個和平，平等自由的年代。類似團圓媳婦的例子，在那個年代不勝枚舉。封建思想長期迫害人民，根深蒂固。作者以兒童的身份，帶我們去探索社會底層人民久處困境的深層原因。麻木的看客，恣意歪曲事實真相，看不清前路的未來。
蕭紅的作品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情節，有的只是樸素平實，有的只是一件件平淡無奇的小事。讀來卻讓我們情不自禁的去思考，思考這荒誕行為背後的時代，思考這悲慘故事隱藏的人心。
圖/蕭紅畫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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