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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成功遊說特朗普政府的,目前也就這個人了

2016年11月特朗普獲得美國大選勝利後,他的核心競選團隊成員立即分成了兩個陣營:即將加入特朗普政府的,和即將遊說特朗普政府的。

布萊恩·巴勒徳(Brian Ballard)選擇了第二個陣營。

在擔任特朗普在佛羅里達州的籌款主席和競選顧問之前,巴勒徳是一位在佛羅里達州土生土長的、不折不扣的共和黨建制派。而因為佛羅里達州一直是大量富有的共和黨捐款金主選擇定居的地方,巴勒徳在此前協助麥凱恩和羅姆尼競選期間,幾乎認識了每一位居住在佛羅里達的共和黨捐款大戶。

巴勒徳將他和特朗普的特殊關係解釋為,同美國其他各州相比,佛羅里達是特朗普在競選期間停留和訪問時間最多的一個州,他也因此有了頻繁同特朗普接觸的機會。

因此,在特朗普當選總統之後,在大部分華盛頓的遊說公司還沒有摸清如何遊說特朗普的時候,巴勒徳在3個月的時間裡就已經簽下了20多家公司的遊說合同,並且大部分都是美國航空(American Airline)、亞馬遜(Amazon)和Uber這樣讓其他遊說公司眼紅的「大客戶」。

「我們是先和迪什網路公司(DISH Network)簽的合同,他們隨後向米高梅(MGM)推薦了我們,後來米高梅又推薦了布洛克稅務公司(H&R Block)。」巴勒徳向美國媒體解釋他迅速在競爭激烈的華盛頓遊說行業中打開局面的原因,「這些大型商業公司給了我們遊說人士同白宮高層官員接觸的機會,而同白宮的多次接觸也讓我們擁有更多的知名大公司客戶。」

「金牌遊說人士」

同許多在首都華盛頓經歷和遊說過多屆政府的專業遊說人士相比,去年才在華盛頓K街安營紮寨租下辦公室的巴勒徳毫無疑問還是一位「新人」,但他卻迅速成為這條專業遊說一條街上各家遊說公司都羨慕的、和白宮西翼關係最近、對特朗普白宮最熟悉的「金牌遊說人士」。

幾個數字就是最好的證明。雖然巴勒徳的華盛頓辦公室是在特朗普正式宣誓就職後才成立的,他卻在一年的時間裡簽下了60多位客戶,這些客戶為巴勒徳支付的遊說費用超過1000萬美元,創下20年來K街新成立的遊說公司歷史最高收入紀錄,這其中還不包括他為土耳其和多明尼加等外國政府遊說所獲得的超過300萬美元的遊說服務費用。巴勒徳的公司總收入讓他在華盛頓的遊說公司總排名中排在第17位,把多家老牌遊說公司都甩在了身後。

根據政治響應中心(Center for Responsive Politics)的報告,2017年,華盛頓的遊說組織在遊說聯邦政府上耗費的資金超過33.6億美元。

那麼,巴勒徳戰勝其他大批K街專業遊說人士的原因是什麼?

無論是多麼「靈通」的遊說人士,都不能否認的是,巴勒徳比他們中的任何一位都更了解特朗普本人,「每隔幾個星期就能和總統特朗普見面或者通電話」的機會,更不是其他遊說公司可以想像的。讓其他遊說人士更羨慕的是,巴勒徳曾經是為特朗普競選籌款最多的競選高層之一,為特朗普的競選立下過汗馬功勞。在特朗普2017年1月宣誓就職之前,巴勒徳僅在佛羅里達一個州為特朗普籌到的競選資金就高達1.067萬美元。目前,巴勒徳在華盛頓辦公室的遊說副手威勒斯(Susie Wiles)擔任特朗普在佛羅里達州的競選連任籌款主管。

根據政治響應中心的報告,巴勒徳為客戶遊說的對象涵蓋了20多家政府機構,這些機構包括美國財政部、美國陸軍工程公司、白宮、副總統彭斯辦公室和國會等。目前遊說已經成功的案例,包括巴勒徳代表推動美國監獄私有化的GEO集團遊說了白宮和司法部。三個月後,GEO集團成功同白宮簽下了非法移民押解中心合同。

還有最近的一個例子,就是巴勒徳代表韓國LG公司遊說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USTR),要求美國政府重新考慮不要對韓國洗衣機和鋼鐵行業徵收額外關稅。3月28日,美韓兩國宣布,美國將在新征鋼鐵關稅問題上豁免韓國。

說好的「把華盛頓的說客都趕走」呢?

「抽干華盛頓的下水道」是特朗普在競選時期最受歡迎的口號之一,他指的是,要遏制華盛頓一直以來充斥的職業政客主宰一切的傳統,特別要對華盛頓的大量「政治說客」做徹底清理。

「我第一次說這句話(抽干華盛頓的下水道)的時候,人們都興奮瘋了。」特朗普在大選獲勝後接受媒體採訪時說,「第二次說的時候,人們比第一次還瘋狂。第三次,我還沒說他們就開始替我說了。所以,我就漸漸喜歡上這個表達(抽干華盛頓的下水道),這是一個絕妙的表達。」

然而,在獲勝後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裡,特朗普提名的過渡團隊成員中,至少有12位此前都是職業說客。在特朗普正式就職後,這個數字翻了3倍,並且還在逐漸增加。

根據美國新聞調查網站ProPublica的統計,在目前的特朗普內閣中,有187名政治任命人士來自遊說領域,而他們目前從事的職位多是他們曾經遊說的政府機構。

華盛頓的政治說客群體也立刻感受到,特朗普內閣同奧巴馬內閣在對待政治說客行業上截然不同的態度。

「奧巴馬時期,我們說客們的感覺是總在白宮外頭喊『芝麻開門』,因為奧巴馬政府對待遊說行業一直存在冷淡甚至傲慢的態度,他們不想同遊說行業人員走得太近,不想受特殊利益組織的影響。但是,在現在的特朗普時代,我們突然感到,白宮的這扇門自己打開了。」一位最近剛剛遊說過白宮的說客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同之前奧巴馬時期聯繫白宮時經常感到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相比,特朗普政府的相關官員不僅能「約上」,很多時候他們的聲音還能讓白宮官員聽到。

在遊說業人盡皆知的一條原則是,奧巴馬政府不允許遊說人員進入白宮,如果他們希望遊說白宮的話,需要同白宮官員約在白宮對面的咖啡館面談。

上述遊說人員告訴第一財經,最近他帶著一支團隊向特朗普白宮遊說有關「能源行業去監管」的議題時,參加會見的白宮官員不僅對相關問題非常「懂行」,並且還同他們積極討論了特朗普政府能在監管改革中推行的政策。

美國企業家研究所(AEI)高級研究員沃格(Stan Veuger)表示,在特朗普白宮「走進走出」的大量說客中,有贏家也有輸家,一切取決於特朗普政府的執政立場。

沃格指出,在目前的贏家名單中包含了鋼鐵、煤炭、石油和天然氣等行業的說客,這些領域是特朗普執政的重點,遊說人員也因此更容易同白宮進行接觸。

而最大的兩個「輸家」,來自消費者保護和環保組織的遊說。這兩個行業的遊說曾在民主黨的奧巴馬白宮取得蓬勃發展,但目前卻一直被特朗普白宮拒之門外,因為特朗普白宮認為奧巴馬時期給予了這兩個領域過多的保護措施。

「兩屆政府的多項截然不同,也讓華盛頓的遊說行業在過去的一年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美利堅大學研究政治遊說的教授特伯(James Thurber)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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