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國圖志》的滯銷看近代中國落後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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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國圖志》的滯銷看近代中國落後的真正原因
作者:廖偉華
最近百餘年來，人們對近代中國的落後原因進行探究的文章，足以汗牛充棟。但一些作者的觀點或者不知所云，或者不得要領，或者說些諸如"閉關鎖國"等似是而非的話。
誠然，如果百多年前，中國也像"明治維新"的日本一樣，大開國門，吸收西方現代科學技術與資本，是有可能富國強兵的。
但我想問的是，中國在隋唐時期之所以強大，是因為吸收了外國的技術和資本嗎？肯定不是！隋唐時期的中國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強大起來的。要知道當時的外國，也沒有什麼技術資本可以借用。
那麼，隋唐時期的中國為什麼能富強呢？或者問，清末以來的中國為什麼會逐漸落後、遭人蹂躪呢？
八國聯軍入侵/網路
敝人以為，千餘年的科舉制度，左右了國人的智力發展方向，是導致近代中國落後的真正原因。
有人也許會說，科舉制度早在隋唐時期就有了，隋唐不是很發達嗎？
是的，科舉制度產生於隋唐。它本是選材制度，在隋唐發端時期，取代了先前的門閥取材制度，確實從各個階層選舉了不少良材，促進了社會的發展，隋唐也就變得十分強大。但經過千多年的時間，科舉制度的弊端就顯現出來了。
那麼，科舉制度又是如何左右中國廣大士子的智力發展方向的呢？
明末有個宋應星，寫了一部《天工開物》，被譽為"中國17世紀科技百科全書"。宋應星在書前就開門見山地寫道：請大業文人千萬不要把本書放在案頭，因為本書同您的功名富貴沒有任何關係。
宋應星畫像/網路
說到這裡，我就想起了自己家鄉的先賢魏源，嘔心瀝血編寫出一部百卷《海國圖志》，以求富國強兵。誰知《海國圖志》刊行後，在國內銷售不暢，幾乎到了無人問津的程度，實在令人痛心。
虧本的書商無可奈何，只得試銷日本，想不到竟然會"洛陽紙貴"。1854年，當百卷本《海國圖志》傳入日本時，兩年之間，居然出版了21種不同的版本。
魏源的《海國圖志》為什麼會"牆裡開花牆外香"呢？是不是中國人不識貨？
回答這個問題前，我想問您：
如果您是當年的舉子，您會看《海國圖志》和《天工開物》嗎？假如您是現在的高三學生，而教育部規定高考不考物理、化學了，您會去學理化嗎？
所以說，並非魏源的《海國圖志》無價值，也不能怪中國人不識貨，只能怪中國人太現實。那麼，日本人識貨嗎？也不見得！日本人雖然幾乎全盤接受了中國的政治制度，唯獨沒有科舉取仕制度，否則，也好不到哪裡去。
魏源海國圖志/網路
這無疑和當時統治者有關了。古人云"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信哉斯言。
四川雅安中學2016年有這樣一道歷史試題：
1843年，魏源的《海國圖志》出版，在國內幾無反響，印數不過1000冊。1851年，該書傳入日本後，連印15版，極為暢銷。1859年，價格已達首版三倍。該現象說明（ ）
a、日本的民族危機比中國更加嚴重。
b、中國人的思想觀念整體上比日本守舊。
c、《海國圖志》只關注了西方新技術，中國人對此不感興趣。
d、《海國圖志》要求學習西方政治制度，在日本方面更有市場。
標準答案是：（b）。
我認為，"科舉制度左右了中國人的智力發展方向"更是標準答案。
如果把魏源的《海國圖志》像"四書五經"一樣，當成"為聖人立言"的內容，舉子們肯定會趨之若鶩。
有人會說，康有為在講學時，不是引用了《海國圖志》嗎？對的！但這是康有為中舉以後的事了。在此之前的康有為是否讀過《海國圖志》，大有疑問。
隆回司門前魏源故居/星空亮
中國的國情是地大物博人多。明代13省的力量，可以看作13個國家，清代亦不例外。只要經濟政策對頭，充分發揮了國民的才智，就算"閉關鎖國"，也是完全可以"閉門造車"的。充其量時間長一點罷了。
而當人們尊崇舉業時，民智被引入歧途，百姓不買魏源的《海國圖志》，最終導致中國落後、受人欺侮也就不難理解了。
特別是當年的中國人，把西方國家的科技成果看作"奇技淫巧"。乃至後來當洋鬼子兵臨城下時，國人用大刀長矛、甚至人糞狗血去抵當，最終遭人蹂躪，還有什麼奇怪的嗎？
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遺址/網路
今天的日本人來到魏源鄉賢故居，是來瞻仰、還是來奚落他老人家，我不知道。但我以中國人的思維方式來看，若魏源老先生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海國圖志》客觀上對日本人有"資敵行為"，定會痛苦得去撞牆。會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將《海國圖志》付之一炷。
可喜的是，現在的中國人早已廢科舉、啟民智，魏源先賢的超前思想意識越來越受重視，國家復興在即。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呢？
作者簡介：廖偉華，隆回縣大水田人，自由職業者，現客居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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