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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泉土洞的古會

土洞古會

文/符成方

在禮泉甚或關中,人們說不上古會源於哪朝哪代、何年何月。只是提及會,稱之為「逛會」,坐個車車開始張狂。而對於集市,則謂其曰「趕集」,匆匆忙忙,倒像完成任務似的。一「逛」一「趕」,意境迥然。可見對於生於斯長於斯的男男女女心中,古會是一個頗有儀式感、具象與抽象兼備的存在!

在我的記憶中,方圓數十里最有名的古會莫過於西張堡以北、泔河南岸的土洞古會了。每年農曆四月初十,這個泔河南岸遠離塵囂田園牧歌氣息濃郁的村子便迎來她的輝煌和注目。

實際上,日子尚在農曆三月底時候,年少的我便掰著指頭算天天,上學都有些心不在焉。要是古會恰逢周末,那簡直就是狂歡了。捱著日子總算等到周五下午放假,纏磨著父母討得幾塊大洋,相邀著村裡的發小騎著自行車一路向北直奔土洞。此時此刻,最值得炫耀的人就是在土洞有親戚的了,晚上可以借宿,還能再討得一半塊賞錢。慶幸的是我姑家就在土洞,車子一放,來不及喝口水,先跑到河邊野一番。

夕陽下的泔河,格外靜謐。我們一路跑到溝邊,朝著對岸吶喊。順著曲曲斜斜、陡峭支離的溝坡下到河邊。旱塬的孩子似乎命里缺水,見了河總是流連忘返。看人家垂釣拋灑魚線收放自如,看河面上游弋自在的漁船,看對岸擠滿群壑的繁花綠草,看遠方輕盈升起的裊裊炊煙。

不經意間,暮色深沉。返回溝邊,學校東邊那處廟宇燈火通明。令人驚嘆的是,周邊絕大多數村子都有那麼一兩個小小的廟,裡面供著三教九流的神仙,村裡迷信的老太太偶爾來燒香磕頭。唯有此處,乃一院莊子,有頭門,有庭院,有三間大房,有長年居住在此的信徒。香火旺盛,善男信女絡繹不絕。土洞古會實質上叫廟會,只是對於尋常百姓而言,信仰的意義已經淡化,除了信眾拈香誦經不忘初心,多數人更多是帶著消遣放鬆的心情來逛會的。

四面八方的來客,自然也有四面八方的商販。早早地提前佔領地盤,將溝邊從東到西一片空曠的坡地搶佔一空,大大小小的攤攤一直延伸到村子幾條主街。走一遍,沒有一兩個鐘頭根本不行。

在古會上,有平常見不到的小吃美食,也有平常見不到的雜技耍貨。炸的又酥又脆的油糕麻花,蒸的香甜可口的甄糕,插在把子上紅的誘人的冰糖葫蘆,捂在棉被下令人垂涎的冰棍雪糕,堆成小山的鍋巴瓜子,辣子油潑汪的烙面餄餎豆腐腦涼粉等等,眼花繚亂,既眼饞這個,又想著那個,恨不得長十個胃才過癮。還有擺著大大小小琳琅滿目的玩具或者陶塑等著你的套圈,懸掛花花綠綠氣球讓人射擊的氣槍,隨著敲鑼翻跟斗作揖的耍猴,圍成一大堆搖著篩子押注碰運氣的賭博等等,應接不暇。東邊戲檯子搭起來了,高音喇叭響了起來。西邊歌舞台也來助興,流行歌曲串燒比拼。吆喝聲、叫賣聲,歡笑聲,嬉鬧聲,終日回蕩在綠楊陰里、泔河岸邊。

歲月流逝,芳華夢中!往後數年,袁家村這個關中鄉村旅遊體驗地逐漸火了起來,新修的旅遊公路過境土洞,一橋橫跨泔河南北,把現代文明帶到了這個與世無爭的村落。車水馬龍,多了人煙。村民出行也方便多了,出門就是公路,招手班車即停,外出再也不用輾轉到鎮子上去倒車。一切似乎更好了,一切似乎更方便了。

參加工作以後閑暇時間少了,就再也沒有逛過土洞古會。聽人說,如今的古會依然每年舉辦,只是為了方便,將會址改在了旅遊路兩邊,以便吸引更多的過往行人。動機是好的,我只是在想,這樣的會還叫古會嗎?感覺和物資交流大會差不多。

以後也逛過縣城的城隍廟古會、武功河灘會,規模更大,但再也找不到當年那個味。或許這就是時光的剝蝕,成長的代價吧。傳統與現代,消失與新生,失落與期盼,淳樸與文明,取捨之間,難以兩全。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運,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青春。物質匱乏的年月里,人總是容易滿足,快樂是那麼簡單卻並不匱乏。土洞古會寄託了我的青蔥年華,也滋養著我的少年情愫。

土洞古會,我將在夢中去時時追尋!

2018年3月31日於咸陽

作者簡介:符成方,籍貫禮泉,現供職於金融戰線,文學火種卻始終不曾泯滅。相信透過文學,可以發現一個真實的自己,並不斷思考人生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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