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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驊市博物館80後美女傳拓師:「復活」歷史,讓文物「說話」

拓片,這項古老的傳統技藝,是使用宣紙和墨汁,將碑文、器皿上的文字、圖案,清晰地拷貝出來的一種技能。它在古代擔當的功能類似於同比例尺的黑白相片。在沒有完好保存手段的千年前,人們習慣將重大的紀事、名家手跡等刻於容易保存的物體上,比如石壁、磚瓦、木料、玉石,用以保存文字和圖像。

如今,文物拓片成為文物身份最有力的證明。文物拓片是歷史遺留的腳步,有靈氣、有內涵,這些拓片將古人的所見所想告訴後人。

在黃驊市博物館,35歲的丁菲是這裡的傳拓師,且聽丁菲講述她與傳拓的不解之緣——

陽春三月,市博物館院內,花樹抽出了嫩芽。在這裡,丁菲迎來了在市博物館工作的第一個春天。

早上八點半,和大部分上班族一樣,丁菲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她的工作室位於博物館辦公區域的二層小樓內。辦公室擺設簡單,一張大大的長條桌,佔據了辦公室的大部分空間。桌子上的擺設涵蓋了她的工作內容:一沓厚厚的扎花紙、留有墨跡的白色瓷盤、裝有清水的小瓷杯,還有從拳頭大小到棉棒大小的拓包、在地板上打磨過的鬃刷……長條桌旁邊是丁菲的辦公桌,桌上還有未乾的毛筆字跡,工作之餘,練書法是丁菲用來放鬆的。

心無旁騖

一早,博物館工作人員在文物庫里,為丁菲取來文物。今天丁菲要拓的是三面銅鏡。銅鏡畫面已斑駁模糊,甚至無法看出大體輪廓。她把三塊銅鏡放好,用三張扎花紙依次輕輕地壓在銅鏡上。毛巾略蘸清水後,將水分擰乾,然後用毛巾在紙上輕按下去。按,是有技法的。太輕,紙不能與器物完全貼服;太重,這種薄薄的紙又極易破損。

隨著水在紙上氤氳開來,銅鏡上的每一條紋理開始凹凸顯現在扎花紙上。一幅清晰的畫面徐徐展開:一棵舒展的花樹下,一匹肥碩的馬兒,四蹄彎曲,甩動著尾巴……但頭部有些不清晰。隨後,丁菲用一張薄薄的塑料紙壓在紙上,用鬃刷隔著塑料紙對有氣泡的地方進行清掃。她說,這個刷子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刷頭在硬地板上磨過,並不尖銳,所以不會破壞紙張。她站在桌旁,俯著身子,大概過了有十來分鐘,才將氣泡完全驅除掉。當然,這項工作的成功率並不是百分百,這種以韌性為名的扎花紙有時也很脆弱。稍有不慎就會將紙張弄破,甚至在刷完氣泡,撤走塑料紙的時候,也可能從這張宣紙上粘連掉一層。這就宣告,所有的工作都要從頭再來。

等待紙張自然風乾,這需要耐性。有時,為了提高效率,丁菲會用一張硬紙板,在紙張上面輕輕地扇一扇。但隨著風乾,紙張凹凸的畫印又會隨著水分的蒸發,開始變得不明確,只剩下凹凸的痕迹。

撲、擦、點、抹……蘸有墨色的拓包開始在紙上靈活地跳動。安靜的屋子裡,只能聽到拓包與紙碰撞的聲音。丁菲全神貫注,紙上的畫面逐漸清晰。

「這活兒,不能急,心要安定下來。只有全身心地投入,才能感悟到器物的語言。心裡的一絲浮躁,都會影響到傳拓效果。不專心,那就乾脆不要做,不然只會越做越糟糕。」丁菲停下手中的活,才顧得上說幾句話。

讀懂器物

文物做拓片,要真實客觀地反映文物原貌,比如它的殘缺和銹斑都是器物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拓片的意義卻又不止於此。

「一個器物是有生命的,每個器物的形體、銘文、紋飾、質感等都在表達它自己的語言,要懂它的語言,就是要知道它表現的主體部分是什麼,區分主次與虛實關係。在傳拓中不斷修正,來體現器物的精神。這樣的作品才有內涵和精氣神。」丁菲向我展示了一張完成的作品,這是市博物館內的一個明朝獸面紋銅觚,高31.1厘米,口徑18.9厘米,底徑12.1厘米。這個立體器物的全形拓片,上面粗細不一的紋絡、花型相互交錯,十分複雜。

獸面紋銅觚(明),高31.1厘米,口徑18.9厘米,底徑12.1厘米

全形拓技藝最難的是拓紙不能做任何裁剪,上紙過程中需隨器形變化分段分次完成,十分費工。立體器物向平面轉移,在傳拓過程中,因為廣角視覺差的關係,在處理線條的時候,丁菲需要找准一個花紋中間的基準點,將紙貼合器物,沿著細小花紋的弧度,一點點將線條和原線條契合。每次上紙不能貪多,移動部位不宜過大,每移一次都要銜接好花紋線條,始終要在所繪出的線內進行,絕不可延伸到線外,否則會失真變形。一幅拓片的完成,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甚至更久,反覆多次甚至幾十次,這是常有的事兒。

「福壽家安永用富貴」銘銅鏡(金),直徑13厘米,齊家務鄉乾符村出土

傳拓,主角是黑色的墨。而墨與水相結合,就形成了深淺層次的墨韻,千變萬化。「你看這面銅鏡!」丁菲向我們展示的是一把雙魚紋帶柄銅鏡,出土於我市市醫院東400米處,上面兩條魚兒相對游弋。「按照原物真實的原則,魚鱗只需要全部拓深拓實即可,但在尊重原物的基礎上,做出了藝術化處理,魚腹部位顏色較淺,將魚兒遊動的形態展現得活靈活現。」丁菲介紹說。

守藝守心

丁菲接觸傳拓有四年的時間。最初,與傳拓結緣是因為一塊帶有饕餮的瓦當。對於從小學習美術專業的丁菲來說,傳拓是個「新鮮領域」。開始是「玩兒」的心態,可時間久了,她發現傳拓的樂趣妙不可言。不只是文物,看到一些有藝術韻味的東西,她就想拿來拓,茶壺、硯台……都成為丁菲的傳拓對象。

蟬翼拓、烏金拓、影拓等各種傳拓手法,丁菲都要試上一試。在傳拓後,對作品進行二次創作,題跋或是以器物再創作,都碰撞出了相得益彰的藝術效果:一隻茶壺,畫里沒有細細勾勒的畫面,由無數不同灰度的模點構成的「畫」,幽幽地透著拙樸的味道,配著題跋,一幅藝術品偶得天成;一個古代器皿拓圖,在上面又添了幾支色彩斑斕的花兒,妙趣橫生……

在一次又一次地墨色拓印中,打磨雕琢的不僅僅是拓片,還有丁菲的心性。每天,丁菲基本都在獨處中度過。她是個靈動外向的姑娘,可在戴上套袖伏案工作的時候,完全沉浸在用墨者的世界裡。一個文物需要多張拓片,博物館用以保留存檔以作研究。一天下來,連續工作的丁菲有時也感到腰酸背疼。但看到一幅幅拓片完成,內心的愉悅要遠遠大於勞累。如今,她已經為市博物館保留了百餘張文物拓片。

丁菲傳拓作品《五燈會元》,馮寶麟先生為其題跋

說來也是緣分。四年前,黃驊這個遠離家鄉(黑龍江)1600公里的城市,成為丁菲的第二故鄉。四年前,她隨丈夫李侃拜師書法篆刻大家馮寶麟先生而選擇了定居在這裡,只為了實現執著的藝術夢想。

對她來說,故鄉有兩種,一種是自己成長的地方,那片土地就是自己的故鄉;一種是內心的故鄉,來自逐夢的信仰,心安處就是故鄉。

來源:黃驊報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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