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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開在牡丹上

「穀雨三朝香氣搖」,「穀雨之朝看牡丹」,說的就是牡丹花開的佳時。離穀雨節氣還有些時日,院子里的牡丹正可勁兒地長著葉兒拔著高兒,間或有性急的哪一棵也只是偶爾打出了一兩個綠綠的花骨朵,那「富貴風流拔等倫,百花低首拜芳塵」「國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的傾國傾城的豐饒榮華尚待時日。

那早於牡丹盛開的花樹是紫葉李,有三兩棵就長在牡丹園的西北邊,正繁繁散散漫漫地開著小花。紫葉李的葉子正式長成後是暗紫紅色,襯在生綠葉的樹木間也挺個色。但它的花兒卻是純白的素凈,再怎麼興旺地開也還是安寧,再怎麼嬌嬈地開也還是清好。

這兩日春陽絢爛,那些春花便應著景兒地次第開,朵朵都開得很陽光。而春風也有味小小的浩蕩,那些四起的風聲,特別地吹開了潛伏的柳眼,新綠的柳條便隨風輕浮地飄搖,上下翻飛得別有用心,像是被春風誘迫撩撥著,混亂得張皇。

垂柳在牡丹園的東南角,它遙對著的紫葉李是一樹一樹花開,那些要落的小花亦隨風散落,同樣在春天,同樣在風中,卻與柳條的風之舞的情態大不同,小花兒朵朵、片片地簌簌兒地落,曼妙天真,從容有致,優柔自在,像是與春風春光善意相和的知音,共享著春之美好的天倫。

原來,不同的季節時令境地里,花草樹木表裡不一、枯榮有道亦各自有品,不止是緣於人之虛想妄念之私心差異留存。看看風中的柳條與花朵,我信。

紫葉李小花兒,落在園子里落在園子里的土地上,也落在園子里的牡丹上。好看的是這落花不像不遠處的玉蘭花落那樣帶著枯萎敗落的衰意,而是落下來亦如開在枝頭一樣地恪守本色,那活生生的坦然磊落,卑微而有骨氣。

更好看的是,花兒落在樹下的牡丹上,在葉面在枝間,都像是另一場綻放,莫非它就是牡丹花的前世?且兀自開來,然後安然歸隱,再涅槃為牡丹今生去盛開一個國色天香滿園春?

花兒開在牡丹上。花兒落在牡丹上。花兒也落在牡丹下。那落在牡丹下的花兒即像是牡丹落下的了。這樣的一開一落,渾然天成,有個可愛的女生看了我的拍照後說真有意思這花就像有人特意放上去似的。特意與無意,莫辨莫究,那才是自然傳奇。

花兒開在牡丹上。是以自己的火點燃旁人的火吧,是以心發現心。這讓我依然相對以一顆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學生的心:「去過極尋常的日子,去在平凡的事物中睜大你的眼睛」「生活是多麼廣闊,生活又多麼芬芳,凡是有生活的地方就有快樂和寶藏。」

在開放前開放,在開放後再開放,在花的國度里,紫葉李小花與牡丹王,以花為名,以花為實,這樣無差分,塵歸塵土歸土一樣地歸於花的本質、花的禪意。相信這還是那至真的真諦:生生不息。我也願意相信,這、就是春天最大的慈悲與玄機。

在園子里流連,喜歡那樣的時刻,春風與陽光,一波一波地來去迴環,一株一株新生牡丹便起伏著風聲與光波,一陣一陣小花落便清揚著豪放與婉約,無心似有心,有意似無意,凡心不好明所以,彷彿就是蘇軾《十八大阿羅漢頌》里的那字句:「無問無答,如意自橫。點瑟既希,昭琴不鼓。此間有曲,可歌可舞。」

其實,我更喜歡這頌文里的另外八個字:「空山無人,水流花開。」山何曾空,有山為證;人何曾無,即心即景;更有水不息地流、有花爛漫地開、有情無情地在,這次第,精神攀援、意境相生,比那花明柳暗還好還妙。

「空山無人,水流花開。」拿來應和眼前風景,也似乎相宜相應。不是嗎?這一片江山空得只余這一片江山,這裡除了我這俗人再無一人,而那生活地流動的是水流一樣的風流,那美好地盛開的是開花一樣的花開,嗯,春天裡,一切要來的自會到來,春天裡就是這樣子風流花開。

一年之計在於春,有為者說誰不謀計功利誰就沒有未來,而我依然是這樣子初心不改地流連於草木自然和春天,執迷於自己的喜好與任性,天真得有些愚頑、蹉跎得有些寂寥,而且自以為在其中感受到格外的愉悅與美好,無可救藥。

小臭說,一切語言說出來都難免虛妄。那就且不說且看取吧,看這個春天、看花兒開在牡丹上。

圖文原創於2011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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