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的是，我又一次傷害了他
可惜沒如果
新地球
林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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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春天來了，你不用回來了》，作者名：三燭，獅子座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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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B是高中同學，樣子清秀，性格靦腆。 和他在一起之前，我有過兩個不認真交往的對象，都是草草分手。
高二他坐我前邊，我老找他說話，他從不嫌棄我打擾他。到高三，他坐我後邊，也許是斜對面，不記得了。
學生時代戀情的起源通常是挨在一起的座位，這話很準確。我理所當然地喜歡上他了，不為什麼，感覺對了就喜歡了。
小B語文不好，我經常刷題的時候把有難度的題抄在便簽紙上遞給他，讓他做，然後下了晚課就給他講，一般他都是做錯的，我卻會很開心，因為可以和他多說話，如果他做對了，也開心，孺子可教嘛！
基本上我們一天的交流都是紙上的，白天就偶爾找他說話，更多時候大家都在刷題，高三嘛，處處是戰場。而小B就是我僅剩的一片凈土。
藝術節快到了。班上一群男孩子學了個舞報了節目，小B也在裡面。高三時間很緊，他們經常不吃晚飯就去練習。我吃完飯會去看，美其名曰看進度，實則看他。那個時候大家應該也都知道吧，畢竟高三辛苦，這點曖昧很撩人。
他們快要上台了。我撰寫的主持詞，特地給小B他們的節目多加了一點介紹。愛屋及烏?是吧。
舞蹈很high，他們七個男孩子穿的是正裝，禁慾又撩人，底下學弟學妹一陣一陣尖叫，我不禁有點吃醋。
高三那個冬天，一次月考後，我們去郊遊。 郊遊是大家和班主任的約定，月考拿第一，藝術節班上的節目也拿了一等獎，雙喜臨門，周五下午上完課就去了校外的一座山。
我和好朋友一起走，後來跑著跑著落單了，一個人走著就聽到後邊有人慫恿的聲音：「去啊，人家一個人呢！」 是他好朋友的聲音，然後身邊就多出來一個人。 他來了。
山不高，沒什麼難爬的，兩個人慢悠悠地走石板路，山路幽靜樹影婆娑，前有過客後有來者，居然讓我生出來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其實他那天有點躁，我猜到原因了，他想表白，但是他慫了。
回來後快到校門口，看到有賣糖葫蘆的，我順便說了一句：「好久沒吃糖葫蘆了」，他讓我等等，飛快地跑過去買了東西遞給我，傻X，額頭都有汗了，還笑眯眯的。我會心疼啊。
回教室，同桌心情不好，我把糖葫蘆給她希望她可以開心起來。給小B寫小紙條：」你的糖葫蘆我給xx了，她心情不好。」
他很快就回我：「可是我心情不好了:( 。」 我腦子一抽，寫了幾句話給他。 「我喜歡小B，小B喜歡我嗎？」
後排爆發出很大的動靜，我悄悄後頭看了一下，他在捶他同桌，那個男生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那隻小B，臉紅了。
回信有點慢。 「那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我心花怒放。
那天是2015年12月22日。 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沒過幾天就是聖誕。 學校晚上不上課，大家在班裡看看電影。我們班的節目是《肖申克的救贖》，電影很小的時候看過，沒認真看，心猿意馬。
那天他送我一條德芙，一隻蛇果和幾塊糖，小B，你不知道要花錢啊，都是學生，生活費本來就不多。 我怪他花錢，他說，你喜歡吃。 那時候兩人是真的喜歡。
不過好景不長，被我媽看見了。我媽是隔壁班的化學老師，有天下課我們一起去操場，那段路莫名其妙地安靜，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說到開心的地方假裝踢了他一下，結果迎面撞上我家長。氣氛一時變得詭異。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媽就意有所指地敲打我：「這個時候不要分心。」 我裝作不懂我媽的暗示。
真是這樣，戀愛中的少女沒點理智，只想著我們也在好好學習啊，我們還約著一起考廣東的學校呢。 我一本，他二本，多好。
其實真的和沒戀愛一樣努力學習，只是像是打臉一般，下一次月考，我跌出年級前三，他也不是很好。 因為學校不是很好，所以年級前十真的不是一個什麼好結果。
於是我們靜下來學習了很多天，偶爾會說說話。新的一月換座位，我選了第一排這個可以讓我專註的位置，他倒好，選了第四排。 小B！ 連著幾天都不想理他，做操也不等他從後邊追上來一起走，和同桌先走掉了。
後來他好像突然領悟了什麼，把位置換到來那組的第一排，那個位置原來是他好朋友的座位，和老師溝通了一下，愉快地達成共識，交易成功。
其實就是坐到同一排也沒什麼故事，因為高三真的真的真的很忙，大家都在努力。書山題海，做不完也看不完，壓力也大，滿腦子氧化還原洛倫茲力和遺傳，唯一能想像出來的明天，就是和他在同一輛列車上一起去廣東。
為什麼會定在廣東，因為想念中醫，而廣東中醫藥很好。580的分數，超了湖南一本線快60分。他姐姐在廣東上班，所以想他也去那邊念書。
那段時間的感動大概就是兩個人之間的默契，我往右看去，距離兩個位置一個過道的他也恰好看過來，兩眼相遇，會心一笑。 真的默契，一眼萬年一樣。
似有若無的敲打彷彿是吃飯時的必備節目，我爸放假了來這邊，也會和我媽一起敲打我，有時候話很難聽，是指桑罵槐地說他，我會頂嘴，媽媽會很難過。 她是為了我好，可我不領情，不服氣，不聽勸。
就這樣頂著媽媽傷心又擔心的眼神一直到期末考。 也沒怎麼和他有多少互動，緊迫的高三里，容不下那麼多的兒女情長。
我當時想，我們要努力，當下不重要，我們需要的是未來，細水流長。我要的是一輩子。好好笑，明明不是第一次戀愛，心動得卻像是初戀。
時間兜兜轉轉到了2016，我在聊天軟體上提了分手。 那天是2016年2月14日，情人節。
很快小B就回了我一個字：「呵」。
我放下手機，長吁一口氣，像是了卻一件大事。 眼睛卻酸酸的，心情沮喪，從書房出來，兩腿無力，只好撐著牆一步步走回房間，坐到書桌前，看到習題集卻沒一點做題的心思。
失去的感覺太可怕了，更可怕的還是我親手斷送的。 分手的原因在於我，我太自私了，高考在即的壓力，加上時不時和爸媽因為談戀愛的事情爭吵，累且愧疚。
最開始的有關他與未來的信心一點點在頂嘴中消弭，媽媽看我的眼神很失望，爸爸欲言又止，十幾年規矩的成長里，我第一次不乖。
現在想起來，如果要有一句話來形容當時的狀態，大概就是—— 「我才十幾歲，為什麼那麼累。」 不開玩笑，真是這樣。我入學很早，五歲一年級，高考完還沒十六，太小了，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害怕。
分手那天晚上，我媽突然說道：「今天逛街我看到小B了。」
我扒飯的動作停下，抬頭假裝疑惑地看向媽媽。 「幹嘛和我說這個?」
「你們不是很熟嘛。」
「沒有，我們不熟。」
其實雙方心知肚明，媽媽有心敲打，我存心裝傻。但媽媽在這些日子裡，每提起他的名字一次，我的心都要抖三抖。 這沉甸甸的關心，我沒辦法忽略，我壓力太大，也被壓力逼得沒有動力。
怎麼辦？ 分手啊。分手就好了，不用關心這隻小B的任何事情，不用和爸媽天天為了他爭吵，不用腦子裡構想有他的未來。一身輕鬆。
剩下的寒假裡，我的狀態低落，精力無法集中，學習效率低下，每天生活得像個行屍走肉。
我是真的喜歡小B的，以至於快刀斬掉亂麻後，彷彿把全身氣力全給帶走了。
開學，大家可能察覺到了什麼，很默契地避開談論我們的關係。可能是換了環境，心態到了學校就開始好轉，每天沉迷於刷題和考試，下課時碰到也選擇視而不見，擦肩走過。
曾幾何時我的生命中出現過幾多過客，我不關心不在意，可現在，他是其中一員。餘光瞥見他一抹衣角的時候，心悶悶的痛。
臨到五月我壓力太大崩潰了幾次，在班主任面前哭得驚天動地，也發生過因為理綜考不好就把書全部搬回家和媽媽說不高考了，當然之後想開了又回去教室念書。
拿著班級鑰匙依舊是每天第一個來到教室開門的人，不一定是學習，單純享受那個認真學習的假像。 但是我自己心裡清楚，那像大山一樣沉重的壓力並不是來源於我的父母、我的師長，而是我自己。
當我有一天突然意識到，不管我怎麼努力都考不上想去的學校，我換了個目標，退而求次，考湖南中醫藥吧，離家還近呢。
逃避可恥，但永遠有用。 在失敗面前，我永遠做個逃兵，即使那個失敗還未到來。 趨利避害人之本性。
我們學校不作為高考考點，一直開課到6月4日。那天，我帶了相機，拍了很多人和物。不敢拍他。後來合影在填報志願那天發到手裡，我和好朋友站在一起，小B離我很遠。
我們那天其實也拍了合照。打掃完衛生大家都走了，到處浪，小B也正出來，我在走廊上糾結要不要找他合影。
同桌看出來我的心思，推推我說：「去吧，別怕，我給你拍。」 然後她拉了小B來我身邊，我沒看他，眼睛看鏡頭，倒是感覺他的視線有落到過我頭頂。
同桌舉著相機說近點近點，然後就挨近了。肩與肩擦在一起，天真熱，熱到臉紅，熱到心跳加速。回來翻照片，我們倆臉都紅，蠢蠢的。
高考那兩天狀態不太好，6月25號分數出來了，勉強過了一本線，填學校很犯愁。 爸爸當了很多年高三班主任，但是卻依然糾結我的志願。成績出來第二天，他和媽媽跑到長沙去諮詢了有關的教授，回來後很明確地告訴我，這個分數去不了湖中大。
我認命。 不過最後依然在第一志願填了湖中大，算是為高三一年的努力畫上一個句號，一個紀念。第二志願瞎填的，專業也瞎填，結果被錄取了。就到長沙開始我的大學。
小B有天加回我的QQ問我考哪裡，我說被x大錄取了。「挺好的，」他說。 我又問他在哪，他說考得不好得報專科，這個時候還沒到他們的批次。
心裡咯噔一下，愧疚油然而生。 會不會是因為失戀影響到了他…… 也沒敢問。
彼時他已經在廣東，高考後兩個人像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似的偶爾聊聊。可以理解吧，分手了情意還在，沒那麼容易就不喜歡。
他替我搭了三小時的公交地鐵去到了廣東中醫藥，拍了很多照片發了email給我，學校很棒，確實嚮往，也釋然了。
有一張照片是他對著教學樓里的衣冠鏡自拍，瘦了，黑了，更傻了。 更想他了。
2016年9月16日，我們複合了。 前一天是中秋節，沒回家，想完爸媽開始想他。月亮好圓好圓啊，還亮。 我發了一條動態，「月色真美。」
好朋友秒懂我的意思，慫恿我打電話給小B，其實我沒有他電話，已經刪了。 就兜兜轉轉找小B的朋友問到了電話，結果還是沒打，我慫。
第二天和一個組織的朋友出去玩，說起他，朋友覺得奇怪：「明明還喜歡為什麼不複合呢，萬一他沒變心呢。」
腦子一抽，回去真打了電話。 然後隨便扯了一些東西，最後還是說不出來，在聊天軟體上說了。 我說，我比較能吃，但是只喜歡你。
小B倒是一反常態發了很長一段，具體也忘記了，大意就是對未來不確定，更別說外加一個有我的未來。
我想哭的時候他又發過來一句話： 「但是我會努力的。」 就這樣重修舊好。
異地戀，剛開始是甜的。 我平時的耀武揚威到他面前就慫了，見的第一面是在好朋友學校附近。三個人，兩個人的粉紅泡泡，一頓火鍋，我好朋友直呼大吃一斤狗糧。其實並沒有什麼過於親密的互動，她感動於我們兩人之間的默契與氣氛。
小B人不傻，很聰明，也很溫柔，還細心。走在路邊他會牽著我的手把我拉到左手邊，因為靠里；帶包了他會幫我背包；唯一放開我的手的時候是為了系鞋帶；發紅包他喜歡發2.1，收了很多個之後我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愛你」的諧音。
小B專業學的自動化，有天用燈泡做了個心形的電路給我看，視頻里那心粉紅粉紅的，一閃一閃，和他看向我時的眼神一樣，像星星。
我們都玩王者榮耀，他打野的時候喜歡蹲我在的那一路，不管玩什麼英雄都喜歡擋在我前面，即使馬可波羅是個射手，他也會開著大招來保護我，儘管我的中單是滿血的。這些故事實在太多了。
他真的沒做過讓我難受的事情，可是到最後還是分開了。還是怪我。
大概是三月份的時候，新學期開學，大家都很忙，我在校級組織工作，小B手底帶了個社團，課程也多，一天到晚除了早安晚安沒有多餘交流，更尷尬的是可能還會互道晚安後，又在王者峽谷相遇。
加上高三在一起的時間，我們在一起幾百天，除了牽手，基本沒用過擁抱，更別提親吻。不要嘲笑，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沒有一點對對方的渴望是不可能的。小B太靦腆了，而我也害羞，兩個人到分手也沒什麼實質性的親密互動，說出來都有人不信。
除了沒有過的主動，還有異地的艱難，我委屈的時候他沒辦法給我擁抱，只能秒回一個表情包，而他累的時候我也沒辦法出現在他面前給他安慰，戀愛是戀愛，可憐異地，心靈上永遠得不到滿足。
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的時候，我和他抱怨肚子疼，他說「多喝熱水。」 話是沒錯，總覺得不滿足。
想你時你在天邊。 重逢的喜悅一點點被距離磨掉，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不確定，我又開始慌亂起來，而他並不知道這一切。
2017年4月22日下午，我發消息給他：「小B，你有沒有覺得，一個人好像也可以?」
他的消息回得很快：「怎麼了？」 我不回他，淚流滿面。
然後就是好幾個電話撥過來，我一一掛斷。 他發信息說：「我知道了。」 「那就分手吧。」 一張長圖發過來。
我們都是小米手機，我喜歡古風版的便簽，這張圖用的也是。大概一千多字，零零碎碎記錄了高一的初見一直到現在的事情，信的最後是他的反省：「朋友們都說我太不主動了，這樣對女孩子是種傷害，所以我在以後的日子裡，會慢慢主動一點。雖然我之前不夠主動，可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解釋說，這張長圖本來是想晚上給我看的，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長圖寫了那麼久，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我淚流得更凶，手上不停打字:：「呵呵我無數次期待你主動，你沒有主動，現在你想主動，晚了。」
失望攢夠了，就離開吧，嚮往的親吻就永遠留在過去每一個想他的夢裡。 不是不喜歡，是期待得不到回應，慢慢變成了失望，於是任性的我選擇了放手。
他說好。 我打的祝你幸福最後沒有發出去，因為他刪好友了。可笑的是，這是我們這段感情里他做得最主動的事情。
他從高一開始喜歡我，我是他的初戀，我至今遺憾且抱歉的是自己足夠壞，留給他一段白開水一樣平淡的初戀，也不夠他回憶。 最好也別回憶了，我不好。
有天無意中在朋友的動態下點進來他的空間，沒鎖，心有所念地翻了翻動態，最新一條動態下邊有條評論我一眼就看見了，是他的學弟祝學長早日脫單，他說，不急。 有點開心，但早就和我無關了。
再後來就進不去了，搜索昵稱也查無此人，也就沒什麼想法再去視奸他的空間。 最後一點關注就是某天在網易雲通訊錄導入的好友列表裡看到他的賬號，其實號碼我早就放到了黑名單，不知道為什麼網易雲依然存著，手賤點進去看，最近聽歌排行里，有兩首歌居然剛好是我最近單循的。
一首《白雲蒼狗謠》，一首《泊客江湖》，都是古風歌，他以前不愛聽的。
胡思亂想了一會也不想了，都過去了。我也遇上了新的人，有了新的心動。 只是輸入法還記得，二十六鍵的拼音，打出jm，首個候選詞依然是他數年不變的昵稱: 緘默。
※氣到你想分手，「金魚系」男友真可怕！
※反正，我不會祝你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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