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還我一段時光
再有三天,2018年4月7日的約莫晚上八點半,就是我法律上規定成年的時候了。
沒有參與學校的成年禮,沒有盛大的生日派對,
相比其他人轟轟烈烈的十八歲生日紀念,我對於這天的來臨似乎十分平靜。
普通的一天而已。
十八年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我的母親在贛州市南康區的一家醫院裡生下了她此生唯一一個孩子。
從此,兩位溫暖而善良的家長,成為了他生命中最偉大的人。
我的父母在而立之年創造了我。
而現在,將他們的孩子養育成人送出家門的兩位家長,已經是平均年齡過半百的知天命之人了。
我的母親,我的父親,似乎同我兒時記憶中的模樣已大不相同,卻又似乎從未變化過。
父親永遠雄壯偉岸,雖然記憶中的父親,可以輕易地用有力的手臂將我舉過頭頂;
母親永遠知性美麗,雖然記憶中的母親,頭上黑髮秀麗烏青。
她陪我在北京考試時,讓我幫她拔掉頭上的幾根白髮。
我不敢告訴她,那些白髮全長進了我胸膛里最柔軟的地方,
痛徹心扉。
父親和母親是我覺得厲害得最不可思議的兩個人。
我搞不懂,母親是怎麼學會如此多的生活技巧,將我和父親兩個糙男人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打理得井井有條;
我也一直學不會,父親那冠絕天下任何一家餐廳的精純廚藝;
我真的從未吃過比家裡的菜更好吃的東西。
這也是我為何不喜歡在外面吃飯、直白形容學校食堂為「豬食」的原因。
永遠吃不夠的東西,只有他們為我做的一桌飯菜。
父親母親在我眼裡一點點矮下去,我在父親母親眼裡一點點高起來。
我忽然驚覺,這個家早已變成為我而生的模樣。
一切的一切的中心都是我——書房裡的鋼琴,陽台上掛滿校服的晾衣架,玄關邊上擺著的擊劍包,不大卻也不小的我的房間和房間里的電腦、相機……
我不敢想像當我踏出這扇門後,離開的屋子裡會空落成什麼樣。
我忽然有些自私地,希望能夠不要遠走北京,不要委身杭州,抑或南京,甚至香港——
我只想留在他們身邊,再把他們翻來覆去地看。
馮唐說:「十八歲給我一個姑娘。」
姑娘我不要了,
十八歲你還我一段時光好不好?
可以是我們仨一起去動物園那段,
可以是他們為我開生日會那段,
可以是給我買第一台電腦那段,
可以是他們送我第一次住宿那段,
可以是我們搬到現在的家那一段,
可以是可以是可以是什麼都行!
求求你!
臨文涕零,不知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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