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與北齊之爭決定了中國文化的生死存亡，因波斯文明已深入中原

原標題：北周與北齊之爭決定了中國文化的生死存亡，因波斯文明已深入中原

▲拜火教聖地遺迹

高歡、宇文泰的同時代人是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薩珊波斯皇帝庫思老一世。這些人物之間並不是沒有關聯，因為從西域、草原或河西走廊到中原，早已遍布波斯拜火教及商團、信奉拜火教的胡人部落等。越來越多的證據發現，這些勢力深度參與了整個北朝歷史。宇文氏和高氏集團之爭，並不決定於二人的才幹謀略，而是牽涉到了整個國際局勢的變局。

◎背景冷知識一：同為六鎮武士群體，細微差別卻導致走向各異。宇文氏集團只有武川人一股獨大，高氏集團卻是多股勢力的聯合體

宇文氏和高家，一個是武川群體，一個懷朔群體，實力其實都不是特彆強。當時六鎮的真實情況是，胡人部族最強，其次是漢族豪強，大多數鎮兵已經鬆散了，沒有特彆強的組織性。

宇文泰的根基是武川的鮮卑人群體，漢族豪強是在長期消耗戰之後才緩慢崛起的。但高家的情況卻很不同，多個胡人部落跟隨高家進入東部，其中有：高車族的叱列部、斛律部，鮮卑族的庫狄部，匈奴的破六韓部等。這些都是成建制的武力，其次還有河北漢人大族，如高敖曹家族。

可以從北魏末年看出，「控弦萬人」的爾朱氏羯人，即足以縱橫天下。可見高歡集團的實力在初期遠遠強於宇文氏。高家的武力大多數是成建制的，雖然達不到萬人規模，數千人的精銳子弟兵是常態，而宇文家手下大多數是普通鎮兵。

◎背景冷知識二：宇文氏能建立府兵制，是因為他們大多數只是邊鎮和關中的底層社會；加盟高家的則是上層社會，因此難於重組

宇文氏集團以武川鮮卑人為第一序列，邊鎮和關中漢族豪強為第二序列，因此統治核心非常穩固。由於手下大多數是邊鎮普通士兵，因此重組難度較小，在漢人大族代表人物蘇綽、高允等人的建議下，宇文氏有條件進行府兵制改革，將普通武士群體納入國家體系。而高家根本做不到這點，整個東魏北齊軍政都是分割的，各種原始股東勢力是高家無法撼動的。這決定了兩個集團只能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西魏 八柱國

◎北齊豪族集團具有高度的國際性，在地緣戰略中具有明顯優勢。

北齊是個豪強集團，其中信奉拜火教的民族地位較高。因為當時草原上最強大的柔然帝國也是一個多民族聯合體，是當時亞歐大陸上的貿易中轉角色，薩珊波斯的文化和商業在柔然具有較高的地位。

為了多方圍困宇文氏，高家與柔然的關係可謂相當緊密，高歡本人及兒子高湛分別娶了柔然兩代公主；當時的柔然由最後一個名王阿那瓌執政，保持著最後的興旺。高家還特別重視拜火教，給予拜火教的西胡人較高地位。因此晉陽成為一個國際大都市，甚至有拜火教的天葬場。

▲圖中右二 西胡人 北齊壁畫

《舊唐書·李暠傳》：太原舊俗，有僧徒以習禪為業，及死不殮，但以屍送近郊以飼鳥獸。如是積年，土人號其地為「黃坑」。側有餓狗千數，食死人肉，因侵害幼弱，遠近患之，前後官吏不能禁止。

拜火教在北齊有超乎想像的影響力，許多達官貴人均信奉之，如太后婁氏的婁睿墓葬，位至三公的徐顯秀墓葬，虞弘墓葬，柔然公主墓葬、國舅李希宗墓葬，高歡十四子高潤墓葬等，均有拜火教壁畫、紋飾及西胡人畫像。

▲北齊 徐顯秀墓壁畫

北齊的國際化政策，是宇文氏做不到的。從吐谷渾、西域到波斯的廣大民族更願意跟北齊打交道，視晉陽為第二故鄉。宇文氏為了擺脫困境，也曾高舉拜火教旗幟，甚至帝王也親自祭祀胡天。但效果可能有限，因為宇文氏更注重耕戰，又曾經狙擊過吐谷渾商團，可謂國際貿易的麻煩製造者，並不受到各方的待見。

▲虞弘墓 拜火教浮雕

《隋書》卷七《禮儀志》記載「北齊後主末年，祭非其鬼，至於躬自鼓舞，以事胡天，鄴中遂多淫祠，茲風至今不絕。後周欲招來西域，又有拜胡天制，皇帝親焉。其儀並從夷俗，淫僻不可紀也。

◎新興崛起的突厥人給了宇文氏最佳機會，聯合突厥滅柔然後不久，宇文氏攻入晉陽

但北齊的機會窗口時間很短，高歡本人似乎也意識到這點，因此終生不停地發起戰爭。而宇文氏一邊在邊境艱難抵抗，一邊也圖謀突破高家的國際支持，還在宇文泰執政時即已遣使通好正處於崛起期的突厥。僅在十餘年後，突厥果然擊敗了柔然。柔然分裂為兩部並迅速衰落。

▲突厥 闕特勤碑

被切斷了國際勢力支持的北齊，很快陷入困境。而此時宇文氏因與突厥人關係良好（第一位突厥皇后嫁給宇文邕），終於反轉了劣勢。陷入困境的北齊似乎進入了一種末世頹廢的狀態，人人知道大難即將臨頭，卻又都無動於衷。

拜火教習俗荒淫，似乎有狂歡節一類的派對，又有血親婚姻。所以不難理解北齊高家的種種變態行為。因此，宇文氏攻入晉陽，堪稱中國文化得以延續的關鍵時刻之一。（完）

▲北齊壁畫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