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光陰》12集：綠蟻新醅酒 紅泥小火爐 汩汩湯水就是人間至味——火鍋

吳文雄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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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問劉十九》里寫道：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看到這首詩的時候，就覺得白居易太會生活了。雪天邀友小飲禦寒，促膝夜話，有酒有煙，濃濃的生活氣息令人身心俱醉。

理想中吃飯環境就是這樣子，幾位親友，滾滾的煙火，一鍋子煮沸的汩汩的湯水，這就是我心中的人間至味。

像是以前的人劈柴燒飯，「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照大地，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往哪去，夕陽有詩情，黃昏有畫意。」一不小心就唱出口了，那裊裊升騰的炊煙就是生活的歸屬感。

有煙火味的食物總是令人垂涎思念的。

此刻想起了相聲名家劉寶瑞的「珍珠翡翠白玉湯」，歷史上最有名的雜燴。

相聲中講，朱元璋和常遇春，徐達，胡大海等人大鬧北京五棵松，結果寡不敵眾，弟兄失散。朱元璋逃了200多里地，又冷又餓又困，路過一個小破廟，實在頂不住，就想要到廟裡休息一會。

結果昏死過去了，被兩個要飯的給看見了，一摸身體，還有熱氣。這倆要飯的一看救人要緊，趕緊支火燒飯，一看身邊也沒有什麼東西啊。不管了，就有什麼放什麼吧。「咔嚓」一下，白菜幫子，菠菜葉先整鍋里了，呼啦一下，糊飯嘎巴，雜和菜，刷傢伙水泡餿豆腐也就整鍋里了。

不一會兒，這火一大，鍋里就起化學反應了，濃濃的起司臭豆腐，酸風射眸子，朱元璋一聞，如痴如醉，元神就回殼了。兩碗珍珠翡翠白玉湯咕嘟咕嘟一灌下肚子，就活蹦亂跳了。

這麼看來，這珍珠翡翠白玉湯好不好喝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股子熱氣和熱量，那就是乞丐真實的生活，那是很真實的力量。等到後來，朱元璋登基後，山珍海味吃膩了，又發皇榜找這兩位乞丐入宮做珍珠翡翠白玉湯，只能是以笑話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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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呢？就是現代版的珍珠翡翠白玉湯了，簡直一場大雜燴。蝦滑，肥牛肥羊，魚片，白菜，蘑菇，川粉等只要是能吃的東西都能涮，也沒有說非要幾成熟，你吃你的，我撈我的，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筷子隨意落，果汁任情流。鍋氣到了，就盡情發揮吧。鍋氣沒了，就各自離席，各找各媽吧。

認識一個熱愛鹵煮火燒的胖子，他把鹵煮火燒看成「北京人民最偉大的發明」。他同時還是一個東北人，把東北亂燉看成所有美味中最經典的食物。他甚至從亂燉中總結出來生活哲學：生無定法、隨性而至、實在、豪氣、看似亂而脈絡清晰。

把一種食物做出奇妙的味道來，需要很高的技巧，同樣，把很多種食物融合在一起，成為一種協調的味道，也需要很高的手段。「無味使之入，有味使之出」，這就是一個基本的原則。諸多食物在出入之間，就有了別樣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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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有各地的風俗，但是各地的燴菜都有著相同的風格：雜和無規則。多種原料放在一鍋里煮，一鍋煮天下，一勺定乾坤，這便是民間美食的意趣。它們省略了很多精心的程序，直接把味道混合在一起。平日里吃多了精緻的美味，看慣了造型精緻如工藝品的食物，一盆雜燴反而會提起我們對美味的嚮往。

如果把美食中的雜燴提高到哲學的高度，那就是寬容和大度，舉梵谷貴大雅與低賤流俗燴於一鍋，融合的是一個混沌意味十足的世界，在各自包容的前提下，共同打造出一鍋好菜。燴菜從本質上屬於民間，而雜燴從本質上看就是世界。

翡翠白玉湯食譜

主料：

豆腐一塊、白菜葉適量、魚丸5粒、粉絲一捆、豬腔骨三塊

做法：

1、腔骨用清水泡30分鐘並洗凈。

2、放入電壓力鍋，放入適量清水。

3、指針指到煲湯檔。

4、豆腐切塊、白菜切塊，魚丸和粉絲倒入電飯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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