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愁老之將至，你老了也一定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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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時候我跟家裡的老媽子視頻，剛開始的時候看得出來她很興奮，一直搖晃著手機給我東拉西扯的。什麼過幾天要去大舅家喝喜酒啦，誰家兒子17歲還沒到就上車補票要結婚啦，清明節又怎麼打算啦……。
後來說著說著就眼眶濕濕的，不願意再說下去了。我問她怎麼了？支吾了許久之後她才開口說最近不知道怎麼的，總感覺身體不舒服，頭也很痛。說完這些於是開始換上一副愁眉，說什麼人老了，不中用了，身體也不好，以後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本想著和以前一樣臭罵她一頓，給她講講道理：你應該放寬心態，每天都應該保持愉悅的心情，這樣才不會老得那麼速度，人也會變得年輕。何況，是人都會有老去的哪一天，你看誰不會老去呢？
如此云云。
但到最後我卻沒有說出那番話，而是說了這樣的話：老媽你就不要愁老去好吧，你老了也一定很可愛！而且你要知道，如果你老去了十年，那麼我也老去了十年，老爸也老去了十年，這個世界也老去了十年。大家都一樣，所以你不必擔心，全世界都會陪著你老去的！
老媽子其他的話沒有聽進去，但是說她可愛她就聽見了。很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就你油嘴滑舌」。
01
一直以來，老媽子都不是那種喜歡八卦談天論地的人。小的時候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我和弟弟在她耳邊說火星聊木星（我弟弟是個奇葩，他就愛說這些），就連老爸把電視機開得大聲點她都是要皺眉的。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異常喜歡說八卦，也很喜歡在一個空間里盡量製造各種聲音。
開始的時候我不懂，一個人的性格和喜好怎麼說變就變了呢？難道老媽是到了更年期么？在我的印象中老媽一直都是胖胖的，高高的，笑起來會很豪爽。
最近幾年我和弟弟外出工作的工作，外出讀書的就背著書包走了。回家之後也總是手機不離開視線範圍，無論是一個人呆在自己房間玩手機還是坐在客廳里陪爸媽看電視，哦，與其說是看電視，倒不如說是聽電視，因為我們似乎都沒有抬起過頭來。
有時候老媽會小生氣，早早地回到自己房間睡覺，但也不會在我們面前說什麼。因為她始終覺得孩子們外出工作學習也很不容易的，難得回家一趟，就讓他們盡情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吧。
後來有一天，電視里傳出一聲「別怕，有我」，我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在播1992年林青霞和李連杰主演的《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
我看老媽子看得很認真，於是就說了一句「林青霞是真漂亮，老媽你們那一代人都是看著她的電影長大的吧？」
老媽於是就來勁兒了，開始說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還說「說出來都沒人信呢！你看看她，比我都老上20多歲，看起來還這麼年輕……」。接著她又開始感嘆歲月，感嘆自己已經老去。
我看著她，嘆了一口氣。老媽口裡說著自己老了，其實她是真的老去了。她前額上面貼著的一根一根的白髮就證明了她的說辭毫無誇張成分。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染頭髮吧！你看人家林青霞，你真以為她沒有老嗎？只是人家把白髮染了，看不到白髮人就顯得年輕一些。我看你臉上就沒有什麼皺紋啊，如果染了發，說不定人家還以為你只是個小姑娘呢！」
老媽被逗笑了，說著不去，丟人！最後還是被我拖拉著出了門。染完頭髮回家還總是在老爸和老弟面前晃來晃去的，比我愛臭美對了。
02
前幾年開始，大概什麼時候我是忘記了，網上出現了很多孝子。大家都在說著父母的老去，說著自己賺錢的速度已經比不上父母老去的速度。於是大家都在哀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無奈。
也有的子女網上曬出見證自己父母愛情的結婚照，還有自己從小到大和父母一起拍的照片。每次看到這些照片都覺得眼眶濕濕，鼻子酸酸的。
很遺憾，我的父母沒有結婚照，我也沒有小時候的照片，父母更加沒有。這樣尷尬的情況，無法給更多的人看看我們的幸福，也無法通過照片來對比父母的年輕和老去。大家都在網上表達了對父母的愛，表達了對父母老去的遺憾和心疼，但是我卻沒有，這會不會也是一種小小的遺憾呢？
但我理解的是：遺憾只是針對自己，而對父母漸漸老去這件事請毫無幫助。有人說網上孝子千千萬，但是他們的父母卻不上網。事實確實是這樣。
感嘆改變不了什麼，遺憾也只是你的自怨自艾。我不能理解那些所謂的「一樁憾事更容易撩撥你的心」的論調。
社會意識到上一輩的他們老去了，政府也意識到了，所以他們努力地改善有關養老的社會問題，我們作為子女的也意識到自己的父母已然老去。那麼我們那老去了的父母呢？他們意識到自己老去了嗎？
03
他們是最早一群意識到自己老去的人，當頭上長出第一根白髮的時候，他們就開始意識到自己即將老去，或者已經老去。
當他們意識到自己老去的時候，他們開始變得愛嘮叨了，喜歡和孩子們講講隔壁家的事情，喜歡看養生類的文字和電視節目，喜歡接觸手機，喜歡年輕化一點的衣服，喜歡嘗試著跟年青一代溝通，喜歡嘗試著去理解孩子們……。
他們還開始注意孩子們的感情生活，喜歡詢問孩子們關於未來的打算，喜歡瞎操心，總是患得患失，特別擔憂孩子們的前途。但是偶爾聽到孩子們說工作累的時候會說身體最要緊……。
很多人都不喜歡被自己的父母催婚，每年的春節大家的話題總是離不開催婚。不僅是身為當事人的我們著急，就是媒體也似乎很關心，上個網你要是看不到這兩個字你都覺得世界是不是不正常了？
也許有些父母確實是管得有點寬了。而且他們對生活和婚戀價值取向和我們的很不一樣，在我們看來，如果最後實在沒有找到自己想要與之過一輩子的人，那就算了，不結婚也沒什麼大事兒。況且單身也不一定就是被剩下的，有些人就是自動剩下。
但是絕大多數的父母親肯定不會這樣想，他們只知道自己老去以後孩子們沒人照顧，身邊應該有這麼一個陪著的人，至少在遇到困境的時候可以相互扶持，老了的時候可以有孩子依靠。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們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這個心愿那個心愿，這其實不就是父母們變相的交代後事嗎？生怕自己去世之後孩子們的生活過不下去，生怕孩子們也有老去的那一天。
其實面對老去，他們的內心應該很惶恐的吧？比任何一個人來得都要惶恐不安。
04
對於子女老說，父母老去是一種遺憾，是一種無可挽回的無可奈何。我們都還沒對他們很好很好過，他們就已經開始要老去了，而老去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死亡。
對於父母呢？老去代表著什麼？也是死亡嗎？我想是的，因為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不害怕死亡，不畏懼死亡。但是父母面對老去的時候不只有面對死亡將至的惴惴不安，更有對身後之事的擔憂。
只有孩子，孩子是他們不願面對自己已老去的事實的原因。
如果我還沒老去，我也許還可以幫著孩子照顧著家庭；也許我可以幫助他們照顧他們的孩子，我的孫子孫女；我甚至可以外出干點什麼活兒，幫助孩子供房子，減輕他們的負擔；我還要給孩子找對象，看著他們成家立業……。
他們老去的原因有很多，但是他們不願意老去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孩子。
兩鬢斑白的他們，臉上還掛著深深的皺紋，這樣的他們丑嗎？我就覺得挺可愛的，老頭子和老婆子總算是要白頭到老咯！年輕人所渴望的陪著另一半白頭到老，正在父母的身上慢慢地發生著。
不要愁老之將至，你們老了以後也很可愛的！
——— THE END ———
圖片 | 網路來源 | 悅讀夜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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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追悔莫及的時候再發現自己的平庸無能，那才叫人痛心呢
※夏丏尊先生：沒有愛就沒有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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