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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是我人生永恆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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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回想起母親所飽經的那些滄桑歲月,我的心中總是充滿著無限的傷感、思念和祟敬。憶念那猶在耳畔的聲音,翻看著相冊中母親昔日的照片,真是慈思難忘,音容永在如地久,愛澤共存,教海長流似天長。

母親於2012年4月25日23點50分去世,享年八十五周歲,離開我們已快六年了。我的血管里流淌著母親的血液,母親的音容笑貌經常出現在我的夢中,可卻是想見音容空有淚,欲聆教訓杳無音。母親生命的遠離,留給兒女們的是不盡的深深思念!母親謙和至美的人品、勤勞節儉的美德,是留給後輩兒孫最最珍貴的精神財富。只有在生命的太陽走向午後、人生四季到了初冬的時侯,對母親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做兒女的我們深切體會到,兒女們的寸草心,永遠報答不盡母親那三春暉給予的溫暖。

深深的思念讓我陷入了對慈母的追憶之中。

母親生於1926年4月1日,出身大戶人家書香門弟,虛歲十七歲那年的正月十六嫁給了父親。父親是亡妻不到半年後娶的母親。父親比母親年長三歲。母親和父親的性格大不相同,母親溫柔和善,舉止文雅,不善言辭,父親大男人主義,剛強堅毅,誠實坦蕩。父親是商人,家境很好。那個年代是最講究門當戶對。受傳統禮教的束縛,自從母親嫁給父親,母親的人生就被掌控在祖母手裡。因大戶人家規矩很嚴,祖母讓母親不論幹什麼,母親都得一一服從。上敬公婆,下疼小叔,對我父親更是溫柔體貼。 母親心靈手巧,自從入門,全家人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是由她一人裁縫。她會繡花做鞋,出嫁前綉制的許多不同種類的枕頂隨嫁妝被一同帶到了婆家。文革時期,這些東西作為四舊大部分都被燒掉,我只保留下了一對母親親手繡的枕頂。母親的廚藝也非同一般,飯菜做的可口香甜,祖父母的一日三餐,都是由她親自下廚料理。她是上輩人聲譽最佳的媳婦。

我的父親出身在農村較富裕的家庭。解放前,家中擁有很多土地。當時一個鎮上四個村,只有父親一家養著一套三騾大馬車,用來搞運輸。家裡還養著二百多頭羊,僱用了許多長工。農忙季節,還得用許多短工。羊倌和車倌也都是雇來的。

新中國的誕生和人民政權的建立,舊有的社會制度被徹底推翻。解放初期第一次土改,父親拿出了六十多畝地、二十多間房子、二百多隻羊全部都交給了縣裡,家中財產只留下五間磚瓦房和幾樣簡易的老式傢具。當年縣裡召開大會還表揚了父親。經歷了土改後,我家的成份被定為富農。

母親一生共生了六個孩子,都出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前。其中有倆個女孩,由於祖輩們重男輕女,剛一出生就被祖母找人給按在水盆淹死了。後來就只有哥哥、姐姐、弟弟和我。聽母親說,我是一九五六年七月份在村裡一個接生婆的幫助下,出生在那間低矮破舊的西房大火炕上的。當時家裡很不富裕,父親的商鋪又被公私合營,母親在月子里每天喝的是小米稀飯,只吃了十幾顆雞蛋、二斤白面。在月子二十多天的時候,為了一家人的生活,母親不顧身體虛弱,就開始為全家人洗衣做飯,打掃屋子。父親只顧工作,對家裡的一切事情大撒手。因家境貧寒,母親總是讓父親、哥哥和姐姐吃飽,從不顧自己。在我不到四個月的時候,母親整天總感覺身體疲乏,頭暈目眩,但她從不言語。有一天正在家裡洗衣服,突然暈倒在地,不省人事。幸好那天父親在家,把母親送往當地醫院。醫生說是因營養不良和勞累過度引起的,其實也就是現在所說的貧血。父親聽了醫生的話,給母親買來了一些雞蛋和豬肉補身子。之後,母親的身體才漸漸有所好轉。

母親所經歷的許多往事,至今仍歷歷在目,其中飽含著道不盡的酸甜苦辣。

我哥哥在十二歲那年的一個夏日裡,放學後和他的幾個同班同學在供銷社門口玩一枚廢雷管,哥哥親手將雷管砸開。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後,哥哥的左手被炸掉了幾個指頭,鮮血直流。父親看著哥哥的手傷得很嚴重,一時不知所措。當時鎮醫院的醫生只給作了簡單的包紮。那時,母親正懷著我,快要臨產,對哥哥的傷情,母親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抉擇,讓父親趕快找人,找擔架,把哥哥送往宣化市裡醫院接受治療。可父親遲疑了,生怕哥哥半路出現意外。那時的交通很不便利,我家離宣化有三十多公里。可母親與父親說道,趕快帶上醫生去。母親的話語中透出了一種急切和堅毅。就這樣,四個親戚抬著擔架,父親不時地呼喊著哥哥的名字,一路步行,走了整整一個夜晚,在天傍亮時才到了醫院。由於失血過多,哥哥的情況已十分危急。後經醫院緊急搶救,輸了一千多毫升的血,才挽救了哥哥的性命。哥哥出院後,帶著傷殘的手回到家中,母親禁不住流出了心疼的淚水,那眼淚也含蘊含著對哥哥未來的擔憂。至今,哥哥還經常與他的子女和小小輩們說,是他那個不善言辭但心明如鏡、遇事不慌遇事無淚的母親再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母親雖然她平日里少言寡語,但到了危急之刻,果敢沉著,有著一種超於一般女人人的氣度,是後輩兒孫敬重的一名楷模。

母親讀過五年書,知書達理,寫一筆很好的毛筆小楷字,還會打算盤,打的又快又准。我上小學時,不會寫的字,不會做的題都是母親耐心教我,還教會了我用珠算打加減乘除法,背誦先聖先賢的格言。母親總教育我們好好讀書,她常說的一句話是:"只有多讀書,掌握更多的知識,才有能力為社會服務,只有豐富的知識才是最寶貴的人生財富"。她寧可省吃儉用也要讓我們多讀書多買書,以掌握更多的知識。母親重視教育,這可能與她出身的書香門第有關。到了晚年,她的孫兒女、外孫、外孫女只要考上大學,她都要給上一些錢,表示鼓勵。

三年自然災害剛剛過去,父親染上了賭博。一天夜裡去押寶,因群眾舉報被抓賭。父親後被開除了在交易所當所長的工作,下放回家勞動。在當時,父親有可能被捕入獄。在那段日子裡,父親每天悶悶不樂,心事重重。母親看出了父親的心思,也擔心著父親不知哪一日被捕。為了減輕父親的心裡壓力,母親每天給父親吃好的,買好煙抽,還耐心安慰父親說,人生道路就是坎坎坷坷,怕又有何用呢?只有面對現實,有一步算一步吧!其實母親每天更是擔驚受怕。日後,背著父親算了一卦,算卦先生說父親是有驚無險,沒有牢獄之災。那段日子,父親是在母親的悉心照顧下,漸漸走出困境。母親忍受著再大的痛苦和壓力,對著父親,從不流露於色,始終將溫情和微笑呈現給家人。如若沒有母親,我們將失去家的溫暖。因為能承受的,母親都承受了,該付出的,母親都付出了。

由於國家是從一窮二白的基礎起步,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農村人家家都還很貧窮,我家也是如此。母親精打細算,節衣縮食,把我們養大成人。那個年代,我家每天早上喝稀飯,中午吃些硬飯,母親只怕父親干農活身疲無力,中午吃剩下的硬飯,總是晚上留給父親吃,只讓我們喝稀飯,只要我們填飽肚子就是了。而母親總是等我們吃完飯,放下碗筷她才吃飯。

母親是歲月的記憶。歲月的流逝是無言的,當我們對的歲月有所感覺時,一定是在深深的回憶中。

在我的記憶里,小時候很少見母親早早入睡。晚上我們睡覺時,母親還在昏暗的燈光下,不是在縫補衣服,就是在一針一針地用麻線納著鞋底,給全家人製作單鞋和棉鞋。半夜裡醒來時,我時常看見母親還在那裡忙碌著。早上在我們起床前,母親早早把院子和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把熱騰騰的早飯做好了。

兒時的這種記憶幸福而甜蜜,每每想到這些,對無私的母愛,我的內心都會不由得肅然起敬。

母親很自強。每年六一兒童節,不管家裡有多困難,她都要為我們自裁自縫一身新衣,還要給我們每人做一雙麻繩底燈芯絨幫新鞋。每年新年,我們兄弟姐妹身上所穿的母親給做的新衣服顯得格外整齊利落,村裡的人們投來了羨慕的目光。可母親的一件藍色帶大襟的單外罩,只有過年才穿,也不知穿了多少個新年。

母親的情是我們永遠還不完的,世上又有誰能還清母親之情呢?

母親是一個不溫不火的人,講話有條不紊。我小時侯,每當與姐姐和弟弟發生爭吵打架時,她從不用穢言污語罵我們,也不打我們,只用溫和的語言教肓我們。經常給我們講孔融讓梨的故事。也許是世上的母親都一樣,都愛自己的兒女,都疼自己的兒女。

我的母親亦是平凡母親的一員,當我人生受到挫折而迷茫的時侯,當與事碰上挫折乃至痛苦、失敗的時候,她就是慰籍,她就是希望,她就是力量。

初中畢業那年,1971年11月份的升學考試,我的成績很優秀。大部分低成份家庭出身的同學們都紛紛進入了國辦高中,部分出身高和家庭成員有歷史問題的同學們進入了社辦高中。兩所學校都沒有給我發錄取通知書,原因是我家庭出身高。當時父親被懷疑是國民黨嫌疑分子,但沒有戴四類分子帽子。那時的我,真是又氣又急,看著同班的同學們一個個興高釆烈得走進校門,回到家裡就委屈的偎依在母親的懷裡痛哭了一場。父親看在眼裡,抽著一鍋旱煙默默無語。或許,父親強大的內心比我和母親更難過,可父親性格很倔犟,遇事從不願求人。那天中午飯,一家人無心咽下。下午,善良慈祥知書達理的母親含著眼淚帶著我一同找到了大隊孟書記。母親哀求著與孟書記說:「我家二女兒很愛讀書,長大了也是建設國家的人才,希望書記幫幫忙找公社和學校說說"。母親的一番話,打動了書記,第二天大隊孟書記找到公社書記說明此事。不幾天,我終於得到進入社辦高中念書的通知。當我第一天背著書包興緻勃勃走出前門時,母親的臉上掛滿了幸福的笑容,期盼的眼神目送著我走出很遠。至今,那情景如在眼前。

母親是一個勤勞賢惠、勤儉節約、為人和善、樸素大方的家庭婦女。她沒有參加過生產隊勞動,也沒有干過重體力活;她心靈手巧,通情達理,處事公道,有時又膽小怕事。她從未與親朋好友、左鄰右舍產生過矛盾。她教育子女與人打交道要讓人一步最為高,禮讓為先。母親經常與我們說的一句話是 :"讓他人做事對不起咱,別讓自己從良心上對不起他人 。不論遇見什麼事,都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一生艱朴,沒有豐厚的物質財富,沒有顯赫的社會地位,但從不向權勢折腰,只求安然生活。

母親深明大義,雖然出生於富裕的家庭,經過土改家道中落,但仍對共產黨和毛主席有著深厚的感情。母親常說,是毛主席、共產黨結束了亂世,使我們過上了太平的生活,如果在解放前,儘管家庭富裕,但由於整體醫療落後,受傷的哥哥也會因得不到有效救治,可能不在人世了。沒有和平,國家就無法建設,老百姓就不可能幸福。母親常教導我們一切要從大局著眼,不能局限於個人和家庭的感情的小圈子。母親用樸素的語言詮釋了家與國的辯證關係,也正是母親的言傳身教,使愛國的理念深深的紮根心裡。

人生中,母親就是一切。在悲傷時,她是慰籍;在沮喪時,她是希望;在軟弱時,她是力量。每當我回憶起母親在世的情景,心中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痛。

一次,我與老公因為家務事吵的不可開交,一氣之下抱著女兒回到娘家。坐在大炕上,鼻子酸酸的不由淚流滿面。在與母親訴說一番後,母親一邊為我做最愛吃的飯菜,一邊語重心長安慰我,還嘮嘮叨叨批評我的不對。聽了母親開導,我的心情好轉起來。

母親深明大義,通情達理。不管她的兒子與兒媳鬧意見,還是女兒與女婿鬧矛盾,母親總是嘮叨自己的兒女們做的不對,從來不說媳婦與女婿們的錯,小輩們的家庭事她從不言多。兒媳和女婿很敬重母親為人處世和處理家庭事務的方式方法。

母親的形象在我們心中鮮明而深刻。母親一舉手,一投足,難以從我的記憶中抹去。在我無助時、失落時、生氣時、傷感流淚時,是母親給予我安慰,讓我得到生命的力量。母親對兒女們無私而永恆的愛心如同冬日裡一縷陽光,暖到心底。可如今有痛有苦向誰傾訴?我多想再聽母親親切地喊一聲我的乳名,多想再偎依在母親的身邊,聽聽母親的絮絮叨叨。

母親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六、七十年代農村還很落後,經常有外村的人到我們村討飯。炎熱的夏季,討飯討水的人也不少,母親每次都熱情的提供飲食。

記得好像是六七年冬天裡的一天傍晚,天上下起了冒煙雪,全家人正在吃晚飯,忽然有一位討飯的中年婦女,走到我家門前,有氣無力,面色蒼白,癱軟在地。母親看她滿身是雪,把她扶進了屋裡。母親趕忙端上一碗小米稀飯,一小碟鹹菜,還有一個窩窩餅,讓她吃了暖暖身子。外面的雪繼續下個不停,如若讓她再走,勢必凶多吉少。母親與父親商量,便留她住下來,父親去生產隊房暫住了一宿。晚上快睡覺時,那位乞討人,一會說她肚子突然疼的厲害,母親給她端來一碗紅糖水,讓她吃了一粒去痛片,過了一會她與母親說感覺好多了。看見她穿著一身很髒的衣服,當時我真想讓她趕快走,真不想讓她在我家大炕上睡覺。我悄悄低聲對母親說:「別留她了,讓她走吧。」可母親怕她聽到受委屈,輕輕的扭了一下我的胳膊,還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晚上母親挨著她睡,還拉起了家常話,她與母親說,她是陽原縣大渡口人,四十二歲,丈夫常年帶病,是個老氣管炎,已有五、六年不能下地參加勞動了,家裡還有四個兒女都在上學,只有她一個勞動力,每年冬日裡她都出來討飯。說著說著她就睡著了。我聽後,很是覺得她可憐,在被窩裡不由流下了眼淚。第二天早上,雪停了。母親端來了一盆溫水,讓她好好洗洗臉,並梳了梳頭髮。母親給她吃了早飯,臨行時還給了她三元錢、幾碗穀子面、一塊小皮羊毛褥子和姐姐穿過的一雙舊棉鞋,又給她帶了幾片去痛片。走時,她握住母親的雙手,淚留滿面,突然跪倒在地,感激母親。母親急忙將她扶起來,再三安慰後,才把她送到了街外。回到家中,母親批評了我一頓,說我不懂事,你看看她一個女人家有多可憐,窮不過討飯,死不過斷氣,誰家有吃有喝還願意出來討飯,那是沒辦法的辦法。聽了母親的一番話,我默默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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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最痛心的一次大哭是在2007年8月1日。那天,父親突然去世。在給父親入瞼完畢後,母親拖著顫抖的身子站在父親的棺木後端,失聲痛哭,哭的是那麼的傷心,那麼的悲涼,她的哭聲不知引來了有多少父老鄉親的悲哀,在場的父老鄉親和親朋好友無不為之落淚。這也是慈祥母親對剛堅父親的最後送別。在父親走後的多少個日子裡,母親每天食不咽下,寢食難安。母親多麼想讓父親在另一個世界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多想與父親攜手同行。

自從父親走後,母親身感孤獨,心感疲憊,有時她在兒子家住些日子,有時又在女兒家住些日子。她是一個有自尊自愛的人,盡一切所能每天完成她的自理,從不願打擾兒女們,也可以說母親也從未花過兒女們的錢。她經常說的一句話:「平日里要儉省節約,等老了以後,儘可能不花兒女們的錢,因為兒女們個個白手起家也不易。"

在這樣的時節里,我除了懷念母親,還能去體會些什麼呢?在這樣的懷念里,我除了傷感,還能傾訴些什麼?在這傷感的時節里,我除了傾訴,也只有傾訴。

曰子過的真快,轉眼母親逝去已快六年了,印象中她好像從沒離開過我們,她好像總在我們身前身後轉悠,看著我們總放心不下,噓寒問暖,嘮嘮叨叨。

母親是在2012年5月6日生病住院的,由於縣醫院的醫療條件有限,僅住了三天還沒有明確結果,就把母親轉到了市二附醫院,在這裡每天有母親的老妹妹來看望母親,安慰母親,她很是高興。在這裡經過十多天治療也不見好轉,直到五月十七日做了個全身強化ct才確診。母親已各個器臟全部衰竭,病情已到了晚期。病中的母親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半個月,只吃過三個餃子,只是想吃不敢吃,吃下去實是胃裡難以忍受,只想喝一杯濃濃的茶水,主治醫生一直不讓喝,不讓吃,每天從早到晚一直輸液,每天插胃管但她從沒大聲叫喊過一聲痛。母親很少流淚,即使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行動不便,還要勸說女兒們,母親帶著忍痛的微笑,還惦記著她的兒女們。我嫂因摔壞腿拄著拐杖去醫院看母親,當她見到兒媳的那一刻,母親忍不住掉下了心痛的熱淚,嘴裡還不停地喊著她兒媳的名字,讓她以後出門千萬注意,別再摔傷了,看看你傷的真可憐。那一刻,兒媳緊緊握著母親的雙手,婆媳娘倆都泣不成聲。每兩天,弟弟來醫院陪母親,母親強打著虛弱的身子坐了起來,面帶忍痛的微笑,緊緊握住她二兒子的手,語重心長地叮囑著:"兒啊!經常出門開車在外,千萬注意安全,開車慢些,與事他忙你別忙。"弟弟聽了母親的一番話,眼淚不由自主得漱漱流了出來,我的眼睛也濕潤了,透過淚光凝視看母親,母親的叮囑,永遠定格在一個兒子的心頭。不一會兒弟弟已哭的哽咽著跑到了病房外。

母愛是無私的,母愛是祟高的。母親的親我們是永遠還不完的,世上又有誰能還清母親之情呢?

母親病重是五月二十日夜間十一點多。我給母親洗漱完畢,母親入睡不一會,突然喊了我的乳名一聲,我急忙起身,去扶母親坐起,母親嘩的一聲,吐出了幾口鮮血,當時我一時不知所錯,就把母親身子慢慢放下,急忙去找值班醫生,醫生一看母親的病情危重,又凝視了地上的鮮血,把我叫到了醫辦室說道:"你母親吐的是暗紅色的鮮血,是肝出血,病情極為嚴重"。那一刻,我呆在那裡,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趕快轉回身回到病房,眼淚不由奔眶而出。為了不讓母親看到我的眼淚,我出門擦淚後,跟母親說:"醫生說沒事的,沒事的。"這分明是我在說假話,也得這樣說,只為母親能得到一絲安慰。可母親又讓我扶她坐起,用低沉無力的聲音喊著我的乳名說道:"別怕,別怕,娘走不了,放心不下你們。"母親的眼淚忍不住涌了出來,這最後的眼淚母親肯定是為捨不得離開親人而流。母親分明是在安慰我。之後我又給哥哥,姐姐,弟弟打了電話,不長時間,母親的兒女親人來了許多,母親最愛的一個老妹妹也來到了病房,緊緊握住母親的雙手,老姐妹倆都依依不捨,淚眼相對。第二天一早把母親挽扶上了救護車,母親回首又望望在一邊泣不成聲的老妹妹。就這樣把母親送回老家,這時好像母親明白了一切,這是母親唯一的一次流露出對自己病情的擔憂,不禁黯然淚下。

回到家裡,母親的生命就這樣被病魔一天一天吞噬,每天只喝幾口水,在回到她久日盼望所愛的老家大炕上躺著,每天有很多親朋好友,左鄰右舍的人們去看望母親,母親見到後,好像病情一時好轉了,握著他們的手久久無語,眼中噙滿淚水。她的心情是那樣的平靜,她的一絲絲笑容,流露出了她對家鄉人,對親人的熱情,對家的渴望。

五月二十五日夜晚,弟媳剛剛為母親洗完腳,剪完腳趾甲,又餵了母親幾口水,母親早早入睡,我和姐姐、弟弟還有弟媳未敢入睡。不一會兒,母親起身把她的被子抖平,又臉朝西面側身躺下,不一會呼呼的睡熟了,正當我們姐弟四人準備睡覺時,姐姐說:"喂娘幾口水吧,只見母親緊閉雙眼,一會咕嚕一聲,一會又咕嚕一聲,姐姐緊忙喊道,"娘,娘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了,母親又睜開雙眼看了看她親愛的兒女們最後一眼,弟弟急忙為母親做了最後幾下心臟急救措施,人工呼吸,母親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離開了她痛愛的兒女,離開了人間。等到母親的壽衣穿好後,母親的面容十分安祥,身子仍未領屍,好像還在等待她的親人,當她的長子長孫和女婿們都走到母親身體與她告別後,母親才好像得到了她的期盼,身子漸漸僵硬。我最敬愛的母親就這樣,如此平靜的,悄無聲音的,永遠離開了我們。

在母親去逝後的一段日子裡,蘇軾的那句"千里孤墳,無處活凄涼"我腦海中縈繞著,當母親離開我們的那一瞬間,她是否一縷香魂飛向了魂牽夢繞的故里?是否與父親相持相扶走向天堂?

鶯歸燕來,楊柳依依。慈母已魂歸天國。與親愛的母親相見,也只有在夢中。

劉榮 2018年清明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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