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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電之子、科學之神特斯拉的奇蹟之塔與數學問題

(長文,對此人及這類話題無興趣者慎入)

人文學者汪民安,年前接受《南方人物周刊》記者採訪時,說過這樣一番話。

亞里士多德講到了兩種潛能:一種是通過學習,激發實現的潛能,一種是有能力但不去實施的潛能。

前一種潛能,「就是今天人類危機的根源:太多的技術,太多的能力,太多的現實化,以至於充分實現潛能的人類可能會毀掉自身。」

所以人類還要發展後一種,「我能做,但寧可不做」的潛能,「我有能力,但我不去造核武器,不去搞人工智慧,不去開墾地球。我讓潛能一直保持著潛能的狀態,讓潛能非現實化。」

人類如何才能停下來,如何才能在兩種潛能中保持平衡,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這讓我立刻想起了在本世紀重燃的尼古拉·特斯拉,和他那個著名的沃登克里弗塔。

1

你是誰,特斯拉先生

很多人以為特斯拉是在近年才被當做神一般的存在來崇拜的,其實不是這樣。而且就連崇拜和貶低的程度,以及崇拜和貶低的人群數量,過去和現在也基本沒什麼兩樣。

早在一百多年前,美國記者史密斯採訪特斯拉的時候,就曾這樣說道:未來學家說,二十和二十一世紀誕生在尼古拉·特斯拉的頭腦里……他是捕捉到來自天堂火焰的勇士;交流電之父使物理和化學統治了世界一半;工業將稱他是他們最至高無上的聖人、以及最大的恩人……你看,我們就是夸人的本事,也並沒有超越前輩。

只不過那一次,史密斯卻並非是來為特斯拉歌功頌德的,他是在為他起初提出的一個問題做鋪墊:「你是誰,特斯拉先生?」

沒有人真正了解特斯拉的體系,清楚那一切他是如何做到的——誰不想知道他到底是誰呢?可是誰又能夠知道他到底是誰?

精通八種語言,能夠整篇背誦《浮士德》,還能作詩的特斯拉,語言很詩化,往往充滿了莎士比亞式的的隱喻,和玄學的味道,就彷彿是科學家和神棍的結合。他一輩子都把自己弄得雲山霧罩,似乎也並沒想讓人知道他是誰,可是他那天,卻還要顯得更加離譜。

他那天先哐哐一頓講,貌似很合作,可是接下來,當他講完天使化身在地球的前九個條件之後,卻竟又來了這麼一句:「(第十條),這是最重要的一條,寫下來,特斯拉愛玩,他玩了他整個的人生而且很享受玩。」

這話使史密斯頓時目瞪口呆,感覺腦子不夠用了。

「特斯拉先生!無論是涉及到你的發明和你的工作?這是一個遊戲嗎?」

「是的,親愛的孩子。我曾經愛玩電……」

「特斯拉先生,你剛才談到天使和他們化身入地球。」

「我有嗎?……」

這簡直是不讓人活的節奏,好吧,你沒有,我有。

2

用各自方式改變世界的人

歷史的曖昧性之一,即在於時間的長河裡泥沙俱下,數不清的評判會使它的面目越發模糊不清;評判者各據立場,各懷目的,能力見識參差不一,其中的坦誠度、粉飾性、醜化性,根本難以量化。

這對於那些超越一般常識,極其複雜多面的人與事物尤其如此。很多認識需要具有足夠的知識儲備,和保持一定距離,不斷跳進跳出的能力才行,但很少有人願意去做這樣的努力。歷史絕不與人交流,信息從來不是固化就是隱藏,我們從來都深陷各種各樣的牢籠,這無疑決定了我們既是窺探者,又是創造者的雙重身份。

要全面徹底地解開特斯拉的謎底,這是艱難的,甚至就跟斯芬克斯之謎一樣,完全沒有可能。所謂歷史真相,基本就是一個烏托邦,並沒有人能夠真正抵達,所以這種事,每個人又只能從自己的、個別的視角去進行。

特斯拉麵臨的爭議很多,限於篇幅,無法一一展開。關於對特斯拉的崇拜,我只想說,如果我們承認,科學中未知的領域異常浩瀚,我們只有懷有敬畏之心,才能夠發現他真正的價值意義所在,並可能獲得似乎只屬於他的方式方法,及發現的話,那麼這種崇拜,我們倒是應該嫌少。人類日益成為經濟動物、娛樂動物的時代,對明星的痴迷太多,對哥德巴赫猜想之類的狂熱一去不返,這才是最為遺憾的事。

而關於特斯拉和愛迪生那場著名的電流之戰,我則認為,以一場電流之戰就將愛迪生一棍子打死的做法,絕不可取,我們對此最應該說的倒是,愛迪生和特斯拉都是用各自的方式改變世界的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應該得到足夠的尊重。

對人與事物的判斷,終須從其歷史,一分為二才對,這是其一;愛迪生絕非聖賢,科學界也無非人界,這種事其實跟在人類其他領域一樣,都只能算作是一種常規,本不必太過大驚小怪,這是其二。

有人說,愛迪生形象的整個翻轉,這是由於時下普遍的顛覆心理所致,但在我看來,就我們中國人來說,這其實主要還在我們的老根子。

西方哲學是知識的,思辨的,一向傾向於外延,中國哲學是生命的,體驗的,一向傾向於內返,這折射到中國美學,便自然為生命安頓之學,於是我們對於道德的看重,也便總大於理性,我們的崇拜點、否定點與西方,也便往往存在很大的不同。

我們當然只有去掉這種非黑即白的傾向,也才真正有可能去更真實地接近愛迪生、特斯拉,以及其他的那些歷史人物。

(愛迪生)

3

雷電之子的咆哮

1931年,特斯拉75歲生日時,世界諸多頂尖科學家和工程師都向他發來賀信,讚譽有加。這些讚譽涉及很廣,顯得特斯拉極像一位全才。似乎只有一直遭到特斯拉反對的愛因斯坦,只提到了特斯拉革命性的多相發電機系統和交流發電機,說那是特斯拉對人類的巨大貢獻。

相對論既然認為真實只能用數學計算來驗證,愛因斯坦當然不能對特斯拉那些缺乏「證據」的東西隨便發表意見,這反應出的,其實也正是他們學術上的分歧。同樣的,特斯拉儘管一直對相對論懷有敵意,但也曾說,愛因斯坦是一個善良的人,並且已經做了很多好事,他們這樣的人,當然都不會將學術上的分歧,發展為個人好惡。

但是不管怎樣,相對於特斯拉建立起的那個氣魄宏大,遠超人類科技之夢,代表了宇宙和物理學全新觀念的沃登克里弗塔,他其它的那些發明,也當真不算什麼。

特斯拉世界系統的理想,也或者說幻想,正體現在他建立起的這個塔上,這準確點說,就是一個企圖實現地球和電離層共振,來進行複雜電磁波發射傳輸的系統,以此建立起各種各樣各種水平的信息交流網,以服務於人類科技,這就是特斯拉的目的。

而特斯拉之所以被認為是在20世紀剛剛開始的時候,就預言了21世紀,在很大的程度上說,也正是因為他這個世界系統,反應的正是現代通訊技術和科學網路的本質——這的確很令人驚訝、痴迷。

沃登克里弗塔,位於紐約附近的長島,它是1901年上馬的,1903年7月15日,特斯拉在他這座榮譽之塔上,曾經為我們展示過人類史上異常壯觀的一幕:那天晚上,他整夜都在向天空開火!

一道道閃電從高塔和天線上閃耀而出,周圍幾百英里之內都被電光照亮,大西洋天空的大片區域都被這種驚心動魄的火焰點燃。周圍的居民敬畏而神迷地觀看著這個奇蹟,偶爾地,人們身體周圍還會集中了發光的氣體,輻射出迷人的光彩,使他們看上去彷彿鬼魂一般……

此後一連幾夜如此,記者們蜂擁而至,但是卻沒有人獲准可以靠近。特斯拉只是許諾說,有一天,但不是現在,我會宣布一些只有在神話里才能聽到的事情。

然而這一天始終沒有到來,特斯拉食言了。特斯拉之後不但始終沒有告訴人們他當時到底在做什麼,發現了什麼,而且他在那場實驗之後,就離開實驗室,再也沒有回來。

他走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帶走任何計算結果、工程圖、文件,乃至一張紙。」

他就是在1906年之後,當這個塔沒人看管,大量的人湧進來洗劫、破壞那些奇怪而複雜的設置裝備,以及資料的時候,都置之不理,就是在1915年,當這個塔最終被判拆除清還債務的時候,也並沒有對某些重要的東西,採取過任何保護措施。

這個塔,代表的是特斯拉最高端的科學成果,最高端的科技理想,可是他耗費巨資,動用他全部的知識建成的,然而他最終,卻連他那些珍貴的日記,也允許拾荒者撿去當廢品賣掉。

關於這件事,之後的媒體和特斯拉的傳記者們,一般無不認為這是金錢對科學的扼殺所致,所以他們在長久的歲月里,就總要將特斯拉7月15日夜的那次發射,渲染為這位雷電之子的雷霆咆哮。特斯拉的一生,很符合一個悲情英雄的特徵,媒體和作家們當然不會放棄這種塑造。

然而那樣的一種怒火發泄,會一連幾夜不息嗎?那樣的怒火之下,特斯拉還會做出那種承諾嗎?由於某種失敗,就要將實驗資料徹底放棄,這對於科學家來說,是否極為反常?更何況之後的特斯拉,並沒有放棄科學研究,停止發表他的高論,他那特別的宇宙觀、世界系統理論,至死都不曾改變!

那麼這是否預示著特斯拉,是因為某種更特別的原因,才這樣做的呢?

4

愛迪生和特斯拉的數學,跟我們不是一個數學

特斯拉長島實驗的失敗,自然與資金有極大的關係,他本人不但曾多次提及,並還曾數次抨擊過社會的邪惡,嘲笑過人們的無知:「逛了台北酒店卻以為他參觀了故宮。」。然而具體到這件事,他到底還曾鄭重為資金提供者摩根做過辯護:他已經做了他該做的,真正「阻礙我的是自然規律」。

也的確是,特斯拉7月15日前,跟摩根說的既然是:「我想我能完成而且確定能完成的並不僅僅是簡單的遠距離的無線信號傳輸系統,而是要把整個地球變成一個感覺敏銳的生命。」這自然會讓摩根失望,更加拒絕繼續支持。

特斯拉一生有很多實實在在、看得見摸得著的發明和發現,但是也有很多看似虛無縹緲、不著邊際的東西,他既然更關注的是基礎研究,而非實用,那這樣的一個無底洞摩根當然填不起。你總不能要求世界上所有人,尤其是一個商人,跟你一樣去關注人類和科技的未來。

然而特斯拉所說的自然規律會是一種什麼東西呢?這是否會是一塊遮羞布,說明他所進行的真正只是一個烏托邦夢想,並不靠譜?他不是早在發現旋轉磁場的時候,就曾興高采烈地宣布,我知道這個宇宙是如何運轉的了嗎?到底是什麼樣的自然規律,才能夠讓這樣一位拿破崙式的人物,甘於停下他征伐的腳步?

特斯拉的縹緲性,自然還來自他相關理論闡釋的缺失,以及留下的所有計算結果都那麼簡單,難以看懂,難以令人信服。這導致質疑他的人,不免都認為他根本沒有紮實的理論物理基礎,數學也不見得比愛迪生強到哪裡去。

由此,人們似乎也完全可以將他所進行的徹底否定。

說這話的人顯然並沒有認真考察過特斯拉,不知道,或者根本沒有正視他在19世紀90年代初,於英法美德各地所做的講座曾引起多大的轟動。無數高端科學家都曾被他的發明演示和原理講解所迷住,他的講義也曾被印成多國文字,不斷出版。

恰恰是在特斯拉75歲的這次祝壽中,著名科學家、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羅伯特·密立根曾經宣稱,他的研究工作之所以從來沒有落空,正是由於25歲時,有幸從特斯拉闡述的原理中,獲得了幫助。很難想像一個以電為中心,涉足數十個領域,到處為人驚嘆的人,一個獨立獲得300多項高端專利的人,竟會是一個理論欠缺者。

而人們對於特斯拉數學能力的質疑,也不過就是因為現有資料發現,特斯拉從來沒有用到過微積分一類的高等數學而已,這些人顯然又對以下這些情況缺乏了解:

學生時代的特斯拉雖然語言天賦就已經足夠驚人,但他最擅長的還是數學。老師每次剛把題目寫到黑板上,他的答案已經產生,這完全不費什麼事。他的繪圖課總不及格,那隻不過是他特殊的大腦成像能力,或者說空間想像能力,使他不必經過這個步驟罷了。人在腦力方面的巨大差異,想必看過《最強大腦》的人,都不會懷疑,這真是一件令人絕望的事情。

特斯拉所涉及的其他高端領域且不必說,但是他最為顯眼的交流電系統,按一般的規律,就必須使用到高等數學了。著名的電氣專家,貝倫德博士當年在聽過特斯拉的講座後即曾說過:自法拉第之後,還沒有人能把一個偉大的實驗真理講得如此簡單,如此清晰……他的論文甚至包含了數學理論的骨架。

此外,特斯拉不管是運用他的大腦實驗室,還是現實實驗室,他所建立的物理模型要持續運轉、完成,都需要建立起正確的數學形式才行;認為時間可以物化,共振是宇宙統一規律的特斯拉,也即認為時間是可以通過數學運算得到的真實東西,物質只不過是能用數學運演算法則描述的,有組織的一種電磁振蕩表現而已;他在科羅拉多實驗中,向外星傳遞的信號,是一種高級的幾何編碼程序;他的塔傳送的特殊電磁波,決定於高精度的頻率關係,這需要遵守嚴格的數學法則進行;他的以太理論,本身就是一個數學法則下的理論……

還有,特斯拉的書房裡,恰恰可以找到電磁理論的創立者,詹姆斯·麥克韋斯的著作,他曾經誇讚說,麥克韋斯優美的微分方程就像一首詩;而關於偉大的畢達哥拉斯,他還曾這樣說過:畢達哥拉斯和數學,一個科學家不可以也不應該侵犯這兩個;而關於物理,他則曾這樣說過:真實物理世界豐富多彩,無法全部嚴格地用數學工具去描述……

顯而易見,正如高斯所說,「數學是科學之王」,丘成桐所說:「數學在物理上有不可思議的力量」,處處離不開數學,如此推崇數學,且研究又那麼高級的特斯拉,是決不能夠僅憑他不用微積分,就說他的數學能力不夠的。

爭論雙方對於愛迪生的觀點倒是相當一致,因為愛迪生本人也曾多次承認,他的數學基礎極差,數學能力非常糟糕,他需要僱傭數學家來為他工作。但是人們依舊小看了愛迪生,並沒有注意到愛迪生在數學上有一種特殊能力,很多時候足以彌補他的不足,甚至可以直逼或者勝過他手下的那些高等數學家。

愛迪生有一次曾讓一群大學生計算一個燈泡的容積,那些大學生立刻拿起紙筆用微分或者積分運算起來。可是他們卻計算了很久也沒能完成。愛迪生看著笑了,他說,其實在杯子里盛滿水,把燈泡放進去,計算一下溢出的水量就可以。

愛迪生和特斯拉的數學,跟我們決不是一個數學;物理思維方式屬於傳統主義一派的特斯拉,他追隨的正是人類史上最偉大的三大哲學家和數學家,畢達哥拉斯、阿基米德和牛頓,所以在這一點上,俄人、《特斯拉》的作者Velimir Abramovich,所說的這句話大有見地:

「阿基米德和伽利略用各種數學方法計算出很多結果,卻從來沒有用過數學符號……牛頓,發明了無窮小量,自己卻從來沒有用過……特斯拉沒用這些理論,唯一的原因就是他發現了更簡單更有效的方法,和這些數學概念更巧妙的物理解釋……」

這也就是說,數學基礎及天賦遠不如特斯拉的愛迪生,既然有他直達數學目的的簡單方法,特斯拉就更應該有。這大概應該就是那種局限於理論的學院派再堂皇,也總是難以企及他們的成就與程度的主要原因之一。

數學奧妙無窮,數學之美,從來包括統一聯繫,化繁為簡的,實際性、創造性的思維方式,很可能,若干複雜的東西,在特斯拉那裡只不過是普通常識罷了,這就如同一般畫圖、一般實驗於他只需在大腦完成一樣,簡單到根本不必闡述。

「我可以在心智中解開複雜的數學公式。」這世上既沒有通往幾何的皇室之路,也決沒有通往物理的皇室之路,特斯拉,知道太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只有思維方式、理解能力、科學方法與他對等的人,才能夠看懂他的計算和理論。

5

能做而不做的能力

特斯拉在派克最高峰,那個被印第安人稱之為世界精神之極的地方,所進行的實驗同樣著名。多年之後,他自己評價道,在科羅拉多斯普林斯,我用電力浸泡住了地球。

特斯拉正是在科羅拉多實驗完成之後,即著手籌建他的沃登克里弗塔的。那一次,他儘管也沒有全面公布他的發現,解釋他的原理,但到底曾申請過一系列專利。這顯然說明,他的第二步已經有了相當的基礎。誰也難以否認,一個不認為自己基礎堅實的人,會傾家蕩產不顧一切地,去進行這種事情。

特斯拉的第一公理,即是宇宙共振定律,據說,他1898年,就曾用一個小型的機電振蕩器,使整幢大樓晃動起來,窗戶震得七零八落,以致惹得警察火速上門;幾天後,他又曾用一個鬧鐘大小的振蕩器,在一座尚未竣工的十層大樓里,引發了一場地震。

事後,特斯拉曾得意洋洋地跟朋友說道,再用十分鐘,我就能拆毀整座大樓,給我一個小時,我就能拆了整座布魯克林大橋。他甚至還曾說,採用同樣的方式,他就能像小孩劈開一個蘋果一樣,把地球劈成兩半,讓人類的進程永遠終結。

這件事想想真是太恐怖了,而他這話的豪邁程度,也足以與阿基米德那句「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動地球」媲美。但是也正是這句話,暴露了特斯拉的大問題:那樣完美的槓桿和支點,阿基米德根本無法得到,同樣的,特斯拉要想完美地達到與整個地球的機械共振,似乎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當然,阿基米德從來沒想真正撬動地球,特斯拉同樣也從來沒想毀滅地球,正相反,作為一個有良知的科學家,他對人類和地球具有崇高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他最想做的恰恰是這樣一些事情:地球不再有飢餓和苦難;全球通訊易如反掌;能源供應豐富充裕;光源用之不盡,還能夠與宇宙其他星球取得聯繫。

這也就是說,他那共振定律的使用,是建立在和諧追求上的,即一種對宇宙空間、地球磁場規律的順應,而非違背,他最期望的是,「(在)不久的將來,我們的機器將由在宇宙任一點上獲取的能量來驅動。」從而使人類從物質和精神兩方面都得到改變。

這樣大的一個烏托邦,也只有特斯拉能有,於是我們也就不難理解,特斯拉當年為什麼要極力反對核能利用了。這可不只是因為當時的科學家對物質真實結構缺乏清楚的認識,更因為特斯拉遠比他人更早更深刻地認識到了,能量利用的兩面性。

「人類的呼吸,他的眼睛和耳朵必須遵守宇宙的呼吸,眼睛和耳朵。」

基於特斯拉這樣的能力、認識、理想和觀點,那麼我們現在是否可以用一種全新的視角去判斷特斯拉的奇蹟之塔了呢?

他那個塔經過兩年多的建設,既然已經能夠發射電光,是不是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實驗條件?這是不是說明他那根本就已經是在進行他的實驗?

他那鬧鐘大小的振蕩器已經威力驚人,那麼他設置在塔上的,更高端的振蕩器一旦啟動,將會發生什麼,讓他看到什麼呢?

塔是十多年之後,才因為財力不繼而拆除的,偏偏特斯拉早就不再涉足,這是否說明,實驗中斷的真正原因,恰恰在特斯拉的某種發現?他恰恰是因為一直沒能更好地解決某個問題,並恐懼某種情況發生,才不得不停下來的呢?

不然,他何以會說,「人類還沒有準備好去接受這麼偉大的東西」呢?這指向的,難道只可能是當時的科技,和人們認識上的局限?

特斯拉的系統操作異常複雜,遠不像他在實驗室用空氣(無線能量傳輸)點亮電燈,或者製造一個彷彿活物般的火球那麼簡單(儘管這對別人已經夠難),他的諧波震蕩既然需要在地表與電離層高達20億伏特的電勢差中進行,他的能量傳送既然是穿過地球,而非環繞地球……那麼他所進行的不管是否可能,都必然隱藏著巨大的兇險。

總之,既然特斯拉若干原本被認為極不靠譜的發現,已日益被現代科學所證明,就像後來的那些計算機發明者們,不斷吃驚地發現一些有關計算機的核心基礎專利,早攥在百年前的特斯拉手裡一樣;既然特斯拉所進行的,都有相當的基礎,他的很多原理,在道理上也完全說得通,那麼我們就完全有理由相信,阻礙特斯拉的所謂自然規律,不管大小,一定就是此類不安全的因素。

很多科學家明知道核能的危險,卻依然停不下腳步,特斯拉即便存在資金困難,自然也仍舊可以從不同的層面繼續進行;他明明至少可以利用他的發現,建立他的理論,獲得聲譽,然而他卻偏偏選擇了保持神秘;他的技術中顯然無論如何,都存在遠超一般武器的應用——那麼我們綜合特斯拉的科學性與道德觀來推測,他的謹慎,至少也當預示著他會存在技術被人們用到錯誤地方的恐懼。

晚年的特斯拉有一件事相當有趣。他一再聲稱自己擁有「死光武器」,並且始終守護著那個裝有超級武器的箱子,但是等他去世之後,美國特工卻發現,那裡面放著的,卻竟只是一個普通的多級電阻箱而已。

戰爭年代,特斯拉一度對戰爭武器非常熱衷,無論是潛艇、雷達、魚雷,還是遙控飛機、輪船,他都有深入的,前導性的研究和發現。他甚至還造出了不少模型。然而奇怪的是,他對於這個死光武器,卻依舊一面不斷提起,一面諱莫如深。

特斯拉跟愛迪生一樣,都是和平主義者,他們參與戰爭的觀念是防衛而非攻擊,所以特斯拉最後階段申請的專利就已經只局限於機械方面,所發表的言論,就已經僅限於一些概念化的東西了。特斯拉危言聳聽,一再保護的那個箱子里,竟然只放著一個一般電氣實驗室最常見的工具!我始終認為,這隻能是特斯拉留給這個世界最後最大的一個嘲弄。除此之外,像他這樣的人再沒有任何理由來做這種荒唐的事情。

聯想到特斯拉曾經說過,地球是一種疾病,存在苦難、邪惡、戰爭等等一切讓人類生活得荒誕和恐怖的狀態,他渴望找到改變的方法,這就更加可能。

再想到將人體稱之為一台完美機器的特斯拉,對自己具有高度的、近乎完美的控制和管理能力,曾經說過:「對我自己而言,我創造了我想要的:一個體貼而且靈性的(身體)機器。」;又曾多次說過,「現在是他們的,未來才是我真正奮鬥過的;我寧願用未來1000年來交換所有諾貝爾獎;我將不再為眼前工作,而是為將來。未來是我的。」似乎越發可以斷定,既能夠放棄巨額專利,又寧願把聲名建立在後世的特斯拉,他正是那種具有能做而不做的意識和能力的人。

人類僅僅發展實現的能力,是遠遠不夠的,只是致力於發展實現的能力,是極其荒謬的。

6

特斯拉很快樂

晚年的特斯拉一面疏遠人類與鴿子共舞,一面偶爾仍舊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特斯拉其實不是晚年才喜歡鳥類的,他對此的觀點是:「一個人必須對鳥類是感性的,這是因為它們的翅膀, 人類也曾經擁有過它們,真實可見的翅膀!」

特斯拉還曾說過這樣一些話:「橡樹知道,它是一棵橡樹,而他旁邊的灌木叢是灌木叢。」;「每一樣活著的東西之間都有一個深刻而美好的東西:人與星星之間,與變形蟲,與太陽,與心臟以及無限數量的世界的循環。」;「宇宙的各種表現都是生命力的呈現,如同一隻會思考的動物。」;「石頭是一種會思考的有情眾生,猶如植物,野獸和一個人類。」——這體現的其實都是特斯拉的宇宙觀念而已:一切都是靈性的,聯繫緊密的。

我們看到,正是在那次採訪中,史密斯也提到了特斯拉的獨身問題。他明知故問:「您有結過婚嗎?」

於人們狹隘的偏見里,獨身往往總會有同性戀的影子在晃動,這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直線性思維的人們,或許根本意識不到,這世上有一種人,是可能跟他們完全不同的,像特斯拉這樣的人,他們會因為某種激情,無暇他顧,並能夠將世俗的情感和肉體的需要一概淹沒。

對此,特斯拉當年的回答是:世間有兩種觀點,或者有許多的愛戀,或者根本沒有,而我選擇的是第二條路。

自我選擇,這是特斯拉的正面回答,然而更真實的原因,卻一定隱藏在他這類話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電力。」;「我是光的一部分,並且它是音樂」;「一千個球的閃電,就是一場音樂會」;「人類一直擁有一個普遍性的知識和真理存在……如果我們在感情上與它們綁在一起,它們自己就會來找我們。」……

蘋果砸到我們頭上,我們只會感覺到痛,而牛頓卻能夠從中發現萬有引力。故事真實與否無關重要,重要的是投身的熱情會使蘋果變得不再是普通的蘋果,熱情在蘋果之外,蘋果深處,蘋果與世界的聯繫之中的人,會不在乎自己有沒有老婆,有沒有性生活。數和電對於牛頓和特斯拉這樣的人來說,既可能是數與電,也可能不是單純意義上的數與電,它們真正意味的是,生命、真理和宇宙本身。

人生面臨兩種選擇,一種是世界很重要,自己不重要,一種是看重自己的尊嚴和感受,把個人放在時代之前。自由,是最可貴的科學精神,人是被裹挾而去,還是逆向而行,特斯拉自有他自己的選擇。

蘇格拉底說:「有一種人一輩子都在追逐惡運。」一面被現實碾壓,一面又不肯屈服的特斯拉,正是這樣一個喜歡通過冒險實現自己,並足能左右自己的人。我一生的結果都源自我是特斯拉,從這個意義上說,特斯拉恰恰又是我們的一個隱喻。

這難道還不夠嗎?那麼特斯拉到底是誰?

你以為我是一個悲情英雄,那只是不懂我罷了。

「我享受每一天的白天和黑夜。請記下:尼古拉·特斯拉曾經是一個快樂的人……」

「閃電是被發現的最美麗的玩具。不要忘記,在你的文字中強調:尼古拉·特斯拉是發現雷電的第一個人……」

「你可以這樣寫:他敢於承擔在自己身上Indri,宙斯和庇隆的特權。」

——那天,特斯拉的回答其實已經清清楚楚。

我是有底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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