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愛著一個姑娘
只看標題。想來爸媽會略帶驚恐的點進來一探究竟。女人寫女人,確實蠻有意思的。
她年芳28加2,披肩長發配上細腰翹臀模特腿,背影殺手一詞還是可以勉強給她用一用的。待她回眸,五官雖談不上柳葉彎眉櫻桃口般精緻,但遠山眉黛下配得一雙圓睜杏眼也算是生的大氣。常說喜歡一個人始於顏值,陷於才華,忠於人品,基於這樣的條件限制,所以只能讓我忠愛她,卻絲毫不會陷進去。而對於才華一事,她自己也是不存在任何爭議的。
我們相遇在上一個狗年的藝術生高考集訓營里。我身著紅色帽衫黑色牛仔褲,頭頂白色棒球帽遊走在蹲坐的人群中。這樣的公開課大概有2000人,即便是1500平的廠房仍顯得滿座師生。他們穿的厚實臃腫,黝黑的袖口裡探出更黝黑的手指,抱著畫板塗擦搓揉。
大課的人雖多,但課堂紀律還是蠻好的,除了十幾個老師溜達著,便是前來考察畫室的我。所以初見是來自她瞄向我的單項目光,而我沒有在人群中找到她,於是四目相對的橋段被我的散光眼自動剪輯了。
在一次蹲坑時她回憶道:「那天見你感覺這丫頭長得尊兒,回宿舍瞅見跟我一屋竟點兒小激動呢。」 想來我們之後能走在一起,大概是被她最初的真誠所打動。
她脾氣不大好,瞬點瞬爆,偶爾可自燃的那種。同宿一個姑娘抬著皺成包子的疑惑臉問我,平時咱倆是怎麼相處?可見她的脾氣當時算得上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她從來沒有和我講過誰的是非,就此一點,我理直氣壯的回了姑娘一句:做朋友,善良比脾氣更重要。
本想找張當年我們教室的照片,卻發現那裡已經拆遷建起了新校區。這裡曾是我們朝夕相處陪伴彼此時間最長的一個地方。雖現已物非,但人是。說幾個片段串串回憶吧。
那年,
我們翹課出來看飛機,正巧被她的男神老師撞個正著。他跟著我們一起蹲在地上仰望天空良久,卻沒有飛機划過。他點燃一根煙,平靜低沉地問到:你兩沒事吧,誰失戀了?
卻不曾想這句話竟讓她興奮了一整個星期。我也曾想認真問一句:你沒事吧?
那年,
校長來到校區教學,選我做人像模特。在投影轉播里她見我連眼都不眨,下課後問我是怎麼做到的,我說怕自己動了他畫不好。其實我是緊張的,畢竟人那麼多,校長有那麼帥...之後每個教室都貼著我的黑白素描照,我們看著牆板,一致覺得校長的畫技其實也很一般。
那年,
我們經常靠在一個角落的暖氣片旁畫水粉,所以顏料總會幹的很快。
那年,
春節前夕我們超支了生活費,卻硬是在兜里扣出來一堆零錢,湊一起剛好夠買兩份打滷麵,吃得特別開心滿足。
那年,
凌晨我們看了一場大規模獅子座的流星雨,仰頭觀望2個小時後躺床上都不用枕枕頭。而我許的願望至今沒有實現,那麼,你呢?
我們一起在北京應試,一起在石家莊讀大學,又一起回到北京工作。時間的擺鐘如此不經意晃著,今日回首發現竟相互尾隨這麼多年。
讀大學時我們學校離得超遠,只見過兩面。一次是我失戀,一次是她畢業。在她畢業聚會的餐館裡我碰見熟人,剛好她喝到動情處扭過臉說:
「這麼遠還能碰見朋友,但咱倆永遠最好的是不是?」
「讓時間說話。」
「就知道你個小犢子最沒良心。」
對如此沒有邏輯的回話我選擇了沉默,總說女人的心思男人別猜,作為女人其實也不一定猜的明白。到了北京,她先後擁有了泰迪和老公後,再沒過問我這樣的問題。
無論在哪,我兩一直沿襲著碰面小酌的習慣。且每次都是從小店開餐聊到閉餐,不知道我們當年哪來那麼多話題。
常在體制內工作的她有次提議喝白酒,我說不會喝。她告訴我一定要練練,萬一以後喝白酒也知道自己多大量。並補充道:要喝高度酒,大口喝,醉了不會頭疼(此處有待求證)。喝到中途她去廁所是蹦著起來的,我扶起被她彈跳力帶倒的椅子隨她去衛生間,她趴在馬桶上問我怎麼樣。我說有點暈的。然後她一頭扎進馬桶,沖我擺擺手說你喝去吧,我放心了。
看她大大咧咧,卻有著病入膏肓的強迫症。每次睡覺前和出門後,會拉著門一頓狂拽,還得要倒帶幾次。在她家初次發現這個惡習,我以為有仇家找上門。拖鞋沒穿跑來問她怎麼了這是?她說:「門鎖不緊不放心。」 我看門鎖快讓她拽壞的架勢,評論道:「你鎖緊了我也挺不放心的。」 她笑著繼續。
對於思維混亂且略帶神經質的她,能順利找到合適的歸宿這件事。不得不說,是她最有才的一面。以前她總說喜歡看我寫文章,偶感小才氣。可我僅會抒發不會爭取,僅會分析不會選擇。論到成年人的思維模式,找伴侶容易,找合適的卻不易。而她一次便做到了,是真的厲害。
她有時會像個孩子(其實本想說她扣兒,又覺以偏概全)。有次見她手裡攥著盒糖要來嘗嘗,她趕緊踹到兜里並告訴我就還有2塊了。她老公說,家裡還有好幾盒呢。這才猶豫一下才掏出來說:那你吃吧。諸如此舉,偶會發生。讓我感到那時我們都稱不上是塑料姐妹花,更像奶糖上的江米皮兒,轉瞬即化。
可想到在自己資金周轉不開之時,她每次都5秒內到賬,除了對我的寬慰和叮囑,言無其他。所以形容她扣兒,不合適;形容「只要我要,只要她有」吧,也不合適。才發現她還挺難定義的。
前天我們在北京相聚。應我強烈要求看了一遍她兩年前的結婚錄像,是首映。我們三個人略帶尷尬按下了播放的按鈕。
觀後感有二:
1、待嫁狀態的差異。作為專職伴娘,我印象中待嫁新娘大都是雙手交叉安放在腹前,滿臉的嬌羞幸福。而她,雙手叉腰仰著大臉笑看來往賓客,那股社會勁兒當真是可愛的乍眼。
2、關於伴郎的探討。這是縈繞在她口中將近兩年的話題,每次她都拍著自己大腿說,多好的小夥子讓你錯過了。那天她是拍著我的大腿,說,多好啊,你呀~
躺在她懷裡,聽著她腸胃的蠕動聲,看著她和另一半打鬧。感覺我們確實不太像閨蜜,更像是生活中的一部分。閨蜜是偶有套路的,而生活是接地氣的,是平靜又繁瑣的,是看到彼此越幸福越踏實的。
從北京回來,我告訴她想寫一寫她和我們的過去。她小小興奮後冷靜問道:你會不會寫我的黑歷史?我說不會,你的黑歷史我都參與了。她滿意的笑著說:那你不放我的丑照啊。
恩....這倒是提醒了我,還是可以做為彩蛋拿出來亮一亮。
才發現還沒有介紹,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里有這樣一段話:重要且不想忘記的人,即使忘記你的姓名,但不會忘記愛你。你的過去夢中的我依稀參與,所以你的未來我必奉陪到底。
在這個雨夜,我只想告訴春天,我好像愛著一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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