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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清明上河圖》,很好玩!

《清明上河圖》,乃國之瑰寶。裡頭光人物就有800多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行各業,形形色色,充滿各種有趣的細節——

飯店

民以食為天。《清明上河圖》裡頭,出現最多的就是飯店餐館。這些店面有的是高堂大廈,張燈結綵、酒旗高掛,內有雅座臨水,可供閑人飲酒騷情;有的就是路邊棚子下擱幾張破桌子,可供勞動人民坐下來喝風吸塵,解渴飽肚。

你看,這個「十千腳店」最大的特色就是它那個燈箱廣告。那個方形的盒子,裡頭可以點蠟燭,到了晚上可以吸引客人。

「十千腳店」的名號大有講究。所謂「十千」,也就是一萬錢,大抵是形容酒美店貴。唐人詩詞里很多用「十千」來形容酒的名貴,最有名的,像李白的《將進酒》里有一句:「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店門口右手邊還有兩個字:美祿,據記載,那是一種上得了檯面的名酒。這就是在告訴客人們:咱店裡有茅台,快來喝呀!

「腳店」,最初的意思應該是歇腳的店,跟「正店」相對。《東京夢華錄》載:「在京正店七十二戶,此外不能遍數,其餘皆謂之腳店。」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入流,可這「十千腳店」看起來也沒那麼差。您看見它門口栓的那匹馬了沒,那馬肥碩健壯,鞍飾考究,一看就是有錢人的。門口停著寶馬,這店能差到哪兒去?

再看樓上雅座,桌椅齊整,乾淨清爽。客人不少,但都是文雅之士,沒有吆五喝六撒酒瘋的。有一位還把胳膊搭出窗戶,看著外頭出神,像是在發騷,要作詩了。

十千腳店雖也不錯,但真跟正店比起來,那還真不是一個檔次。您看畫面中的這家「香X正店」,端的是門闊樓高,華麗麗地奢侈,光燈籠就掛了一溜。

這家大酒店門口,可真稱得上是門庭若市:正門口,客人進進出出,川流不息;左側有兩位衣帽相同的制服男,估計是倆官差,正邊說話邊往裡走,看樣子是要進去腐敗一把;門口兩側各有一個大籃子,裡頭裝的是鮮花,倆小販正拚命忽悠大姑娘小媳婦兒;您再看左邊那個花籃旁,那兒有一男一女,勾肩搭背親熱異常,估計新婚的小兩口兒;那新娘子扭頭往後一瞧,眼神電到了街對面一個抬轎子的轎夫;轎夫心中一盪,腳步就亂了,路都走歪了……

不知道各位看官注意到沒,在這家正店門右側的廊柱上,掛著兩盞紅燈。

那叫「紅梔子燈」。宋代《都城記勝》記載:「謂有娼妓在內,可以就歡,而於酒閣內暗藏卧床也,門首紅梔子燈上,不以晴雨,必用箬蓋之,以為記認」。意思是,宋朝的酒店,門首往往會懸掛紅梔子燈。但如果這燈上整天都蓋著竹編的燈罩,就表示這家酒店提供特殊服務,歡迎恩客光顧。

這家正店的燈並沒有蓋燈罩,各位老司機就不要抻著脖子使勁看了。

「香X正店」左邊還有一家「孫羊店」,那是一家羊肉館。店外圍著一群人,都在聽一個大鬍子說書;店裡面,有個夥計正操著刀在奮力切肉;肉案右邊坐著個戴白肚兜的大漢,你看他翹著腿兒眯著眼兒,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應該就是店主孫老師了。

孫老師這副欠揍樣,讓我想起了《水滸傳》里被魯達暴打的鄭屠戶。真心希望他不曾霸佔了人家女兒。

店面左側掛著價格牌,上寫「一斤六十文」。當時的米價大約六七百文一石(125斤左右),也就是說一斤羊肉值差不多十斤米,好像跟現在物價也差不多。

茶肆

東京街頭上的店鋪里,除了飯館,最多的就是茶肆了。

宋代相當長的時間裡,社會穩定經濟繁榮,人們閑暇時間多,於是養成了喝下午茶的小資習慣,街頭上茶館就特別多。人們在這裡聊八卦扯閑篇,有時候男女私會也找茶館,像西門慶和潘金蓮,就是在王婆茶館裡做成好事的。

這個小茶館臨街,不是什麼高檔去處。裡頭坐著的幾個人,袖著手,弓著背,一副破落戶的樣子。不知左邊這三位說到了哪家的小媳婦兒,惹得右邊那位本來趴桌子上打瞌睡的也來了精神,抻著脖子去聽。

這家也是個小茶館。幾個人坐在裡頭,歪七扭八,沒個坐相,很是閑散。

您老幾位好歹點杯茶呀,白占人家地方啊?有座位費的好伐!看見沒,右邊店小二要上來打人了!

這家小茶鋪在郊外,更簡陋,是農民們干好活休息的地方。你看他們,把農具擱在地上,牲口栓在旁邊,談談農事,嘮嘮家常,其樂融融。

咦,左邊那位大哥你幹嘛,光天化日的,怎麼把衣裳給脫了?

你可別以為宋朝人只有茶水喝。這些小資們開發出來各色飲料,說出來能饞落你的哈喇子。

《東京夢華錄·州橋夜市》記載,京城賣的飲子中有「砂糖冰雪冷元子、生淹水木瓜、葯木瓜、砂糖綠豆甘草冰雪涼水……」怎麼樣,沒聽過吧。

你看,這就是個「香飲」攤。「香飲」一般都含有兩三味中藥,不僅可口好喝,還有養生功效,比如今街上用化學品兌出來的奶茶可高級多了。

行路

說完了吃喝,再說說行路。

宋代人走路,多數都還是開十一號的。一般人家要是走遠路或者趕急路,會雇驢馬,京城裡就有很多車馬行。《東京夢華錄》說,「尋常出街市幹事,稍似路遠倦行,逐坊巷橋市,自有假賃鞍馬者,不過百錢。」轎子多是女人坐的,男人家很少坐。

比較起來,馬當然比驢要高級,坐得穩,行得快,還沒驢脾氣。所以有錢人家出門自然是要騎馬的。你看這白袍官人,正撩起袍子,要上一匹壯碩的青驄馬,旁邊有三四個家人伺候,有的執韁,有的墜蹬。

值得注意的是,這位官人是從掛著「解」字旗的店面里出來的。這是什麼店?

「解」就是解庫,可以存放銀兩,相當於銀行。這位官人從銀行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取了錢財,要去消費了。

咦,這位騎馬的大官人,看著眼熟啊?您取的錢呢,重不重,要不要小可幫您拿一拿?

話說左邊那位老兄,你拿把扇子擋著個臉,是怕我們大官人咬你啊?

騎馬的跟坐轎的都很牛氣。當他們相遇的時候,就像是賓士跟寶馬會車,都會狂按喇叭,卻誰也不肯相讓。虹橋上就發生這麼一幕:兩位騎馬的官人跟一乘轎子走了個頂頭,兩邊的隨從都緊張起來,扎煞著胳膊大呼小叫,這個說讓路讓路,那個說走開走開……

坐在轎子里的,一般都是娘子。我說那騎馬的,懂不懂女士優先啊?

還是後頭那個騎驢的老先生淡定,一邊走一遍揮舞著小鞭子,估計在哼小曲兒呢。

左邊那位娘子,外面的世界很複雜,沒事不要亂打望。

除了驢馬,畫中還出現過牛和駱駝。牛是用來拉車的,駱駝是用來馱貨的。這兩位趕駱駝的就要出城上路了,看起來滿滿都是不舍啊!

右下角那位刮鬍子的客官,您是有多不放心這位老師傅啊,瞧您那表情,跟上刑似的!

船家

宋代的時候,從汴京——也就是今天的河南開封,到應天府——也就是今天的江蘇南京,要花多少時間?

如果我告訴你只需要一天,你會不會覺得很吃驚?

那時候,汴京周圍河流密布,水運極其發達。從汴京順流而下,一天就能到應天府。所以那時候,汴京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就是船,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船。

這兒並排停了三艘船,船都不小。最下面這艘艙里有母子兩個,當媽的好像是在忙活著什麼,估計是在整治食物;頂蓬幾個男人正在忙活。停了船還不得休息,可知船家生計不易。

這位老兄就舒服多了。也許是個趁船的客人,吃飽喝足,船頭一趴,隨著流水,入夢去也。

這位船老大,怎麼親自做飯呀,你家娘子呢?

這位娘子看著年紀不大,怎麼腰都累得彎了……

這個吊在船艙外面的小桌子您知道是幹嘛用的嗎?上面還擺著盤盞。

這是祭祀用的,祭水神,保平安。

那杆子上的鳥您知道是什麼嗎?那不是真鳥,是用來測風速風向的測風儀。很多美國電影裡頭,房頂上都有這玩意,風一吹滴溜溜轉,敢情是跟咱們老祖宗學的啊!

各行各業

這是些最下層的勞動人民,力夫。注意看他們手裡,每人都拿了一根細細的東西。那是竹籤,用來計數的,背一包算一根。下邊趴在那兒翹著小腳丫賣萌的那位大叔,咱能不能考慮下兄弟們感受?

餓了嗎?外賣小哥來也!

話說,算命的不都應該是仙風道骨白須飄飄么,這位軍爺,您也會這個?

軍營前,一位外鄉人怯生生地向軍漢門問詢。

——各位長官,打聽個人兒唄?

——先告訴我你包袱里背的啥,是銀子嗎?

這裡頭有好幾個職業:

最上面那位,守著火紅的爐子,是打燒餅的;中間左邊也是算卦攤,那位坐著的先生倒是有點仙氣兒。下邊這個就不得了,技術含量賊高:這是個修車廠。不知道是不是4S店。

這是家醫館,招牌是「趙太丞家」。太丞是醫官職,這位大概是個退休的御醫。門前的招牌上寫的是:「治酒所傷真方集香丸」「大理中丸醫腸胃冷」。這位趙醫生兼賣葯,專治飲酒過度引發的腸胃疾病。看來宋代人挺能喝的。

請注意下邊戴大帽子那位。那是個官員。他那帽子看著好眼熟哈。莫不是大長今她哥?

這是城門口過關收稅的。你看右邊那位站在貨物旁的商人,嘴巴張那麼大像是要咬人,這稅率肯定低不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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