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騎在牆上的時候，該何去何從？》

最新 04-06

《當我們騎在牆上的時候，該何去何從？》

十幾歲的時候，看到不平之事就想分出對錯，看到書中遊俠執劍於天地，是何等快哉，為殺一個惡人，一拳打爆星球；滿清入關，不禁高呼:天子快點守國門，君王馬上死社稷。可惜，擋不住的，因為我說了不算。我又能擋住什麼呢？

《天才夢》里張愛玲說自己只有獨處的時候才會發自內心感到歡愉，在語文書上看到那句話時我高興極了，真巧，還有和我一樣的人，我了解張愛玲的所有生平事迹，仔細琢磨她每一段歲月到底是如何生活，然而，直到現在，也未曾拜讀過她的作品，未來也不打算看，但我確實很喜歡她。

我不是天才，也不夠倔強，真餓的不行了，一把米就能讓我跪下；我蠢笨如豬，25歲才學會20歲的別人會做的事；哪有什麼文學天賦，只不過讀了幾本書，就覺得自己高風亮節、天下無敵，一代宗師，萬人膜拜。可惜，不過凡人爾。

打倒漢奸，打倒川島芳子，打倒偽滿皇帝溥儀，我騎在牆上，眼睜睜地看著川島被一槍擊斃，她面容枯槁，頭髮散亂，乾裂的嘴唇嗬嗬出聲:「我是日本人，你們不能殺我，」砰，她死了；溥儀三歲登基，從小欺負太監和女人，水路不走走旱路，他視女人如衣服，把自尊當成所有，叉著雙腿，坐在滿洲的龍椅上斜著眼看人。芳子坐著火車皮，出賣身體，還送福壽膏才把他老婆從犄角旮旯騙了過來，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斜著眼瞅人是怎麼回事，婉蓉生了個孩子，你知道後揪著一條腿就扔火爐里，斜著眼瞅了半天孩子才死了，後來婉蓉先死一步，死後扔在亂葬崗，好嘛！反正你也不走水路。

以上的男人女人都死了，張愛玲足不出戶，一個人在美國公寓一待就是很多年，死了一個星期才被人發現，死前嘴角噙笑，躺在地板上成了佛祖；川島芳子人如其名，在川島小國，芳華正茂之時被川島速浪強行姦汙，自此斷髮明志，拋棄靈魂，立志亂世為人。一聲槍響，屍體倒在中國，靈魂飛躍彼岸，「你們不能殺我，我是日本人」，沒錯，你的確是日本人，你能如此單純，或也成佛；滿清溥儀，面窄如鼠，心性薄涼，除了欺負女人就會欺負太監，鑽進後宮才是狼，馮玉祥路過此地，不過借宿一宿，你就灰溜溜地走了，生怕後面有人追上來，日本人打進來了，你不思守著國門，死於社稷，跑到東北當黃帝，也不想想，一個從小走旱路的基佬，如何能在肥沃的黑土地上耍流氓，還好，你會自我安慰，「不想當皇帝的皇帝不是好皇帝」，好不容易芳子弄來了婉蓉，你還斜著眼瞅人，呵，一個剛生了孩子的女人看著孩子被燒死可不就隨後就死了，你還能去哪呢！兩個人的後宮就剩你一個了，再後來，你見到周恩來總理，是不是覺得特別親切，宰輔之才啊！下地獄的時候，想著被你暴打的宮女，看著趴著的太監，你揪著一條腿把那個孩子扔在火爐，母親也一併扯了進去，怪不得燒了很久，從皇帝到共產治下，從薄涼隨風倒到徹悟懺悔，恐怕稜角都磨平了吧！黑色的罪惡和白色稜角磨成的粉末不正是太極嗎？我想，你或許成不了佛，但也算圓滿了；

我騎在牆上，看到諸位皆已成佛，心中無限嚮往，奈何內心懦弱，心有殘缺，先天不足，既渴望回歸內心，歸於大道，又恐於遭受劫難，一會如溥儀般心性薄涼，蠢笨如豬，一會如愛玲看透世俗，欲往桃園。我蠢笨如豬，東走西走，卡在牆上，25年了都沒下來，身上全是摩擦的傷口，難不成要等到蒼老了，騎不住的時候隨便掉在哪邊嗎？索性沒有摔死便也殘廢此生，豈曰無衣，此生無常。

川山島嶼，花鳥芳香，一個孩子躺在廢棄的豬圈上略翻著紅樓一夢，「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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