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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想念,都是生死離別

燭光里的媽媽

 皇牌影視金曲1

卓依婷 

00:00/05:08

要有光

要有光,要起早貪黑的母親看得見路

要有光,要深陷冬日的姐姐有一個春天

要有光,要決絕的日子在風中回頭

要它看見,懸崖上的野花

裝著星星,也裝著露水

要它看見,黑暗中的靈魂

也有翅膀和夢想

要有光啊,要影子找到我們

要我們找到對方

媽媽

真的不想你,媽媽

只是每個夜像一把鎚子

把一枚生鏽的釘子

敲進去些許

真的不想你,媽媽

只是這枚被敲進去些許的釘子

不斷在夜裡

有斑斑的鐵鏽落下

真的不想你,媽媽

只是這枚有斑斑的鐵鏽落下的釘子

常常爬至喉嚨

令我不知所措又無處傾訴

母親的夜晚

後來我才看到,整個村子睡了

惟獨我家燈亮著

我已進入沉沉的夢鄉

那時的夢鄉,總是那麼甜

那麼明亮、溫暖

但我不知道——

明亮,是因為母親手中的燈

溫暖,是因為燈下母親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母親啊

一直是村裡最晚睡覺的那個人

七點為我們做晚餐

八點開始洗我們的臟衣裳

九點燒好豬飼料

十點整理好收回來的莊稼

打掃好房間的衛生

十一點用針線編織我們的睡夢

十二點檢查好一切才躺下

那時,月亮正靜靜地掛在屋檐

遙望生日

沒有人告訴我這個日子

這個日子——

又熟悉又陌生

又遙遠又近

但沒有人告訴我

今年冬天,它突然在風中折回來

站在觸不到卻能看見的地方

向我招手,喚我過去

但又沉默不語,形同路人

它過於單薄和安靜

只有媽媽才愛它。並永遠放在心上

如同我的村莊。她走後

我不再回去。甚至漸漸淡忘

大海

明亮、安靜,不適合我

我再也做不到寬容、善良和仁愛

可我怎能拒絕,它們一點點返回

你們可以判我有罪,拿走我

擁有的,甚至夢裡擁有的

可以把恥辱的釘子

敲進命運的頭頂。可我怎能拒絕

拒絕大海。那充滿自我凈化

和自我修復的,永恆的大海——

是母親留給我的血脈

八月的湖水

八月,我看見湖水

但不敢大聲叫喊——

第一次母親帶我去海邊

也是這樣

現在,我能說什麼

支撐湖水的村莊、愛情

和母親的微笑

已模糊不清

——記憶中逝去的,比每天發生的更多

可無人相信

就像無人相信湖水

一直是緊繃的

不是嗎——

煙波浩蕩,忽上忽下的飛鳥

捆綁著塵世的疾苦,在空中

發出夢一樣輕響!

曬大白菜的下午

秋天明凈如水。天空寂靜無聲

整個村子彷彿剩下我和母親兩個人

劈好的木柴,靠在牆角

一棵棵洗凈的大白菜,一會功夫

就被母親整齊地倒掛在院子里。水

滴下來,落在地上

很多年後,依舊發出

啪嗒、啪嗒的回聲

老照片

下午,父親從老家回來

拿出幾張照片

說要到相館重新翻洗一遍

再分給我們幾個

我拿過來每張都細細看了

相片因為年歲已久

變得模糊、泛白

其中一張上面的幾個人

我不認識

我以為光線不好

窗外正下著雨

就問父親

這美麗的少女是誰

有些面熟

父親笑笑:那是媽媽

那年她十六歲

旁邊那位是舅舅

我們剛認識

聽完我很羞愧

我居然不認識媽媽

這些年我多想她

每次想她又多刻骨

就是在夢中

都感到痛

而我居然不認識

我問父親

為什麼沒見過

父親說,這張照片

一直由舅舅保管

我又端詳了很久

媽媽坐在前排中間

頭髮烏黑、眼睛明亮,笑容青澀

我幾乎從來沒有想過

媽媽,也有這麼年輕的時候

在每個人身上都可以看見另外一個人

夢未醒,你就得起來

給醒來更早的孩子

穿衣、餵奶

然後單手抱他

燒水、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

就像母親,也是這樣

一個人守在老家,帶著我們慢慢長大

雨夜

孩子已入睡

雨啪嗒啪嗒響不停······多麼寂靜

我合眼躺在床上像一個湖泊

每滴雨都敲進我的身體

說不出是疼還是悲傷

小時候我也這樣早早睡去

媽媽獨自忙到很晚

臨睡前是否和我一樣

在這樣的雨夜被雨輕輕敲打

此生如借

母親給我生命,卻在中年離開

我永遠欠她

一個溫暖的老年

大姐姐給我童年,我只能記住

雛菊一樣,記住她

黃色或白色的,淡淡芬芳

而至今我還少父親

一幢房子。他一輩子造了三次

都不是為了他自己

還有你,親愛的

把最美的年華,給了我和小之。遠離故鄉與親人

由少女變成妻子和母親

最後,我欠小之一個故鄉

就像我的故鄉——

母親離開後,就陌生了,但還叫故鄉!

冬至

父親在家中已擺好酒桌

等我們回去拜完祖先

冬至就算完成了

想到酒席上列席著媽媽

我們只有通過這樣的儀式

才能觸摸到她

從媽媽墓地回來的路上

我突然有了另一種悲傷——

這悲傷已不再疼痛了

就像這一日,風很大,天空透藍

照片里媽媽依舊沖著我們微笑

一切很乾凈很遙遠

彷彿我們遠離了那個悲傷的我們

只能跟著節日的步驟進行著

而悲傷,似乎也要通過這樣的儀式

才能抵達

生日詩:雪未至

雪未至

就像一個懸念

使我們終其一生可以美好

就像破舊的山水

永遠敞開

就像一首詩尚未完成

一些人值得期待

一種熱愛——

它從記憶的天空一直覆蓋到

我們死亡

雪未至

只因雪在成為雪之前一片潔白

成為雪之後依舊一片潔白

就像雪覆蓋童年村莊

村莊,就永遠擁有了古老、潔白的遼闊

冷坑村

第一次作為一首詩名寫下來真有些陌生

我出生的村莊幾乎沒什麼好寫的

沒有名人也沒有達官顯貴

和所有不知名的小村一樣

坐落於兩座大山的夾縫中

一條小坑穿過村子

走出來的人都像我不會再回去

當我寫下這三個字

那麼陌生

就像我們說我們自己的名字一樣

桃花

一直不敢寫它。這像是

我一個人秘密。雖然不知

是不是母親最喜歡的花

我一直願意這麼想

母親離開時

它也是在這個季節

開得繽紛、爛漫

後來每年遇見

我都會看到桃花蕩漾的背後

是母親的笑容。彷彿桃花

就是——

離開的母親為了我永遠可以在塵世

找到她的化身

傍晚

再也不會有人遇見你的傍晚

就像再也不會有人想起你的傍晚

你除草回來的傍晚,砍柴回來的傍晚

守田水回來的傍晚,獨自從山中、地里

回來的傍晚,月亮剛升起來

路邊風高林黑的傍晚……你每天的傍晚

我能想到的只有這些——可這些

足夠我遙想一輩子了媽媽!這些傍晚

就像後來升到天空里的星星

每一次想念,都是生死離別

醒得越來越早

有時六點,有時五點,有時在凌晨

彷彿有誰,在等我

記得剛參加工作時

經常夢見上學遲到

考卷答不出

十分著急

母親離開的前三年

一直在鄉下干農活

我經常拿起手機

撥打老家電話

現在我已習慣

真實生活對我的教育

在颱風到來之前

我會關好門窗,檢查屋頂

出差之日加滿汽油

清點行李箱:刀片,感冒靈

梳子,和充電器

大事、小事,彷彿盡在掌握之中

未掌握的也不再強求

比如悲傷和孤獨

比如人世的寥廓和蒼茫

對一個人的思慕

我無法停止

也不能逃避

雖然每一次想念

都是生死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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