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壞貨-孫紹祖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和漫漫歷史長河相較人類之在世上留存那點時間短得簡直不能再短了,流星划過一般,倏地一下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夜空中。但歷史是長存的,所以就有了留名這一說法。留名不過三種,好名、壞名、毀譽參半。今天說的就是四百多年前大同的一個壞貨----孫紹祖。
看過《紅樓夢》的人必然知道孫紹祖,「大同府人氏,祖上系軍官出身,乃當日寧榮府中之門生,算來亦繫世交。如今孫家只有一人在京,現襲指揮之職,生得相貌魁梧,體格健壯,弓馬嫻熟,應酬權變,年紀未滿三十,且又家資饒富,現在兵部候缺題升。」這些交代不過一個普通介紹,真正壞的是下面幾點。
首先,孫紹祖就是一個不通人性的東西。
從一般性交代我們可以看出孫紹祖家曾在家境貧困時,貪圖賈家的富貴勢力,自降一等身份成為賈府的門生。可賈迎春的哭訴中,孫紹祖卻顛倒是非混淆黑白,說賈家貪圖他家的富貴,上趕著結交,還在身份上壓了他一頭。他應該與賈赦一個輩分,卻做了賈赦的女婿,心裡便是對賈家,對賈赦充滿了怨恨。各位且看迎春親口說出的這一段話:「又說老爺曾收著五千銀子,不該使了他的。如今他來要了兩三次不得,便指著我的臉說道:『你別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銀子,把你准折賣給我的。好不好,打你一頓,攆到下房裡睡去。當日有你爺爺在時,希冀上我們的富貴,趕著相與的。論理我和你父親是一輩,如今壓著我的頭晚了一輩,不該做了這門親,倒沒的叫人看著趕勢利似的。』」看看這是人能做出來的嗎?翻臉比脫褲子都快。無賴流氓到這步田地的東西還能叫人嗎?再說那五千兩銀子的事,本是賈赦之前收了孫紹祖5000兩銀子幫他辦事,最後事情辦沒辦成,我們不得而知,但銀子沒有退回去。這筆糊塗賬本是賈赦和孫紹祖之間的一筆賬,就不應該算到迎春頭上,如果孫紹祖是個人的話,完全可以和賈赦理清楚弄明白,怎樣處理在兩個男人之間進行,為什麼把一個女人當成了出氣筒?再說了,賈家勢力如火噴油的時候,完全是不在乎那5000兩銀子的,為什麼那時候,孫紹祖你不去要,賈家呼啦啦似大廈傾時,你開始要了。全不念世交之情,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做人能有這麼不厚道的嗎?
其次,孫紹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淫棍無賴東西。
《紅樓夢》第八十回中,迎春向王夫人哭訴道:「孫紹祖一味好色,好賭,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將及淫遍。略勸過兩三次,便罵我是『醋汁子老婆擰出來的。』」那個時代男人擁有三妻四妾屬於正常,但淫遍家中所有媳婦丫頭的少之又少。《大清律》明確規定,「家主奸家下有夫之婦者,系平人,笞四十;系官,罰俸六個月。」這也就是說,孫紹祖在那個時代所作出的不恥之事就是一種犯罪了,而更讓人憤怒的是這廝竟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罪,對於夫人的勸阻,不是諷刺就是毆打,蠻橫無理到這種地步,非人能做出。大同雖然經過不斷地民族融合,但人類文明的車輪仍然滾滾向前,北魏帝都,遼金陪都,人類文明發展在這裡留下來深刻的痕迹,出此敗類,實屬不幸。
最後,一幅「迎春歸元」圖,更是剝凈了孫紹祖身上的畫皮。
《紅樓夢》第五回中當寶玉打開「金陵十二釵又副冊」時,曾看到這樣一幅圖畫,「一惡狼,追撲一美女,欲啖之。」現代中國國畫家戴敦邦先生的一幅「迎春歸元」圖,更是把孫紹祖的醜惡嘴臉表現的淋漓盡致。其表現內容與《紅樓夢》中圖畫及判詞異曲同工。此圖咋看令人瞠目結舌。圖中表現迎春最後的洗禮,由其奶媽哭著凄然進行。死去的迎春展現出她青春少女的美麗身體。而在其後面的床鋪上,卻是其夫孫紹祖公然摟抱一祼女行歡。我以為此畫應叫「惡狼食春」圖。狼吃人是它本性,不會有一絲悲憫,為了自己它可以吃完這個吃那個,更何況此時它食慾正旺。最可恨的是孫家不夠大嗎?為什麼無恥的行歡硬生生地安排在了迎春最後洗禮的床鋪後。我想這是戴先生憤怒心情的極度表達。有些人可以無恥,但無恥到此種地步就不能再是人了。
再讀一遍判詞「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再聽一遍「喜冤家」「中山狼,無情獸,全不念當日根由。一味的驕奢淫蕩貪歡媾。」不禁感覺孫紹祖真是讓大同人蒙羞。當然藝術作品都是虛構的,表達的不過是作者自己的觀點,那個孫紹祖也未必就真是大同人。但誰敢保證當今社會就沒了這種人?一部偉大的文藝作品所刻畫的人物往往更具有歷史的穿透力,比如魯迅先生筆下的阿Q,比如莫泊桑筆下的羊脂球以及曹公筆下的孫紹祖,這些人到什麼時代,什麼地方都不會消失。以為自我勝利的精神勝利法不會消失,恩將仇報進而被冷漠也不會消失,而孫紹祖那樣狼的狠毒與貪婪現在似乎不但沒有消失,而且還有愈演愈烈之勢,善良人不能不警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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