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羨慕的勢均力敵的愛情，1500多年前這個女人就實現了

導讀：

獨孤皇后和她的丈夫楊堅，真正稱得上是勢均力敵的愛情。

她與他，永遠保持著不分伯仲的，這一場愛的博弈，

對隋文帝來說，獨孤氏既是親密愛人、也是政治夥伴，更是紅顏知己

她與他，既不仰視，也不俯視，是一場真正意義上對等的愛情。

本次穿越記者：顏淡

穿越時間：2018年3月25日

穿越任務：訪問隋文獻皇后——獨孤伽羅

獨白

我叫伽羅，我的夫君，是那羅延。

我們的結合，是一個純粹的政治聯姻。

而我和那羅延，卻是有史以來最令人稱羨的帝王夫妻。

我們共同攜手，開創隋朝天下，並肩看萬里江山。

1

她的眼中，沒有後宮女子的落寞和幽怨

在大興宮見到獨孤伽羅的第一眼，我便被她深深吸引了。

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與我之前採訪的皇后不同，她的眉心乾淨白潔，

眉頭也永遠是舒展開的。

沒有幽怨，也沒有落寞，有的只是一種自信的篤定。

掃視皇后的寢宮，窗前書桌上，

攤開的是一本黃紙印刷、捲軸裝幀的金剛經，

而下面，是小楷抄寫一半的經文。

獨孤見我目光所到，笑盈盈解釋，

「你是遠方的客人，可能不了解我們隋時的情況，

那羅延（隋文帝）從小受尼智仙的養育，故即位後著意復興佛教。」

她緩步到窗前，仔細地將經書卷攏，用綢布包裹起來。

「其實在這之前，佛教已經是百姓們的主要信仰，

那羅延這麼做，也是順勢而為。

顏記者聽我和那羅延的小名，便知此言不虛。」

我恍然大悟，獨孤皇后名伽羅，文帝楊堅，

小名那羅延，兩個名字皆出自佛經。

伽羅是一種香木的名字，也叫伽南、伽藍。

那羅延則是大力之印度古神，意為金剛力士。

我們便這般隨意地聊了起來，獨孤對我沒有什麼防備和保留，

她展現出一副很樂意同我交流的態度。

甚至，有時，也會對我提出疑問。

「佛說，萬法皆生，皆系緣份。顏記者你信菩薩嗎？

你相信，這大千世界背後，看不見的神秘力量嗎？」

「抱歉，我可能更加相信我內心的力量。」我俏皮地回答。

「但我相信，我相信有一股強大的力量，

推動著我和那羅延漸漸走在同一條人生道路上。」

伽羅和那羅延，他們故事的開始，

與史書上無數的聯姻一樣庸俗。

那就是門當戶對，政治婚姻。

那羅延的父親，是大將軍，

出自被魏帝收服的弘農楊氏，

而伽羅的父親，是西魏時期受封的八位柱國大將軍之一獨孤信。

楊氏家族和獨孤氏，都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援手，

讓自己的族人能夠在風雨飄零的時期保全自身。

而政治風雨，

卻沒有人能夠知曉風從那邊來，

雨又會在哪裡落下。

2

新婚夜，他承諾無「異生之子」

14歲那年，伽羅完成了兩件大事，

一件是喜事，她嫁給了父親為她選定的夫婿那羅延。

而第二件，是悲事。

父死之年，即是出閣之年。

她的父親，獨孤信，

被晉公宇文護逼迫在家中自盡，

時年55歲。

這個稱雄一時的英雄，終於葬生在政治漩渦中。

「我的父親，在名叫獨孤信之前，

他的原名其實是獨孤如願，可惜，他終究不能如願。」

獨孤信年輕的時候，是鮮卑出名的美男子，

至今史書還記載著他「側帽風流」的故事，

人們稱他為「獨孤郎」，他的風姿和儀容，

當世鮮有勝之者。

這也許就解釋了，為何獨孤家的幾位女兒，

個個都是絕代美人，甚至有三位女兒，

分別被北周、隋、唐尊為皇后。

所以後世的人們，打趣稱他為「天一第一國丈。」

「您的母親呢？也是胡人嗎？」

「不，我的母親，是出自清河崔氏。」

清河崔氏，這是中國歷史上大名鼎鼎的一支家族，

屬於五姓七望之一。

北魏時，曾與范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

並稱為「四大家族」。

唐代時，崔氏仍然顯赫，有23人做過宰相，

以至於唐官員修訂《氏族志》，

把崔氏列為第一，而非皇族李氏。

兩個代表著當時漢族和鮮卑族頂級基因血脈的融合，

造就了獨孤伽羅的大氣和潑辣的性格。

她是胡漢融合的混血兒，有著父系鮮卑族的豪邁，

也有著母系崔氏家族骨子裡積澱的睿智。

這也許就是為何，在家族落寞的情況下，

嫁入楊氏家族的獨孤仍能夠獲得那羅延的愛和庇護的原因吧。

畢竟在那個時候，失去門第和權勢護佑的她，

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一個，一無所有，只能依靠夫家的女人。

而新婚的時候，那羅延承諾，

這一世與伽羅「無異生之子」，

他不會與其他女人誕育子嗣。

而他也做到了，她與他共同養育了五個兒子和五個女兒。

伽羅說，那羅延是個好皇帝，

好丈夫，好父親，他是她存在的意義。

這一輩子，她只覺得短，

雖然那些風雨來時，她曾覺得那麼長。

是的，從他們結合開始，

經歷過多少困厄的局面，

一次次面臨絕境，又一次次絕處逢生。

他們一次次躲過了宇文氏兩代帝王的猜疑和伏殺，

又殺掉了潛在的威脅人物。

終於，大定元年（581年）二月甲子日，

北周靜帝以楊堅眾望有歸下詔宣布禪讓。

楊堅三讓而受天命，

備禮即皇帝位於臨光殿，

定國號為「隋」，改元開皇。

而這，只是他們宏圖霸業的第一步。

3

伽羅也許會在武則天前，成為第一位女皇帝，君臨天下

他們共同攜手，開創隋朝天下，

並肩看萬里江山。

此後，那羅延上朝時，伽羅便日日親自接送，

她靜靜候在殿外，看著她的那羅延指點江山。

在朝臣面前，她的那羅延，

威嚴穩重，她看著他，有時候，心裡也會不禁感嘆，

這，才是配得上伽羅的夫君啊。

他們也會吵架，有時候是她讓步，

用女人的溫柔體貼他，有時候是他讓步，

用他海一般的胸襟包容寵愛她。

只有那一次，50歲的他，

臨幸了當年的政敵尉遲迥的孫女，

她知曉了，又氣又怒，於是陰殺了尉遲女。

他終於大怒，而盛怒之下的他，

卻並不是興師問罪於伽羅，

而是一氣之下，馳馬衝進了山裡。

是的，作為那個時代的男人，

那羅延，每天都在忍受著朝臣和子民們對於他「懼內」的笑談。

「不管我的那羅延喜歡過誰，

他能夠真正愛著的，只有我。」

這是一個女人，對愛的自信，也是對自己才幹的自信。

因為她知道，那羅延對她的感情是複雜的。

他既寵愛這位結髮妻子，

也忌憚她的政治才幹。

她，是唯一能與他勢均力敵的伴侶。

她可以素手洗羹湯，也可以登殿理天下。

甚至，有時候我在猜想，

如果那羅延真的背叛了那個「不出異生之子」的承諾，

伽羅也許會在武則天前，

成為第一位女皇帝，君臨天下。

而她，是有這個才幹的。

4

這位極具自我的皇后，不僅對文帝要求一夫一妻制，

對於臣子們的要求也是如此。

早在明帝二年（公元558年），自從父親獨孤信死，

伽羅的姐姐——周明敬後又登上後位2個月即病卒，

獨孤家族失去了皇室的支援，

獨孤氏門庭幾闃寂無聲，

昔日的「柱國」之家開始消隱於政壇。

在這種時刻，

剛嫁入弘農楊氏不久的獨孤伽羅亦「每謙卑自守」，

低調處事做人，獲得了弘農楊氏的認可。

在此期間，準確判斷形勢的弘農楊氏，

政治地位逐漸上升。

天和七年（公元572年），武帝立長子宇文x為皇太子，

並聘納楊堅與獨孤伽羅的長女為皇太子妃。

而這位暴虐、乖戾的太子登基之後，

竟在大象元年（公元579年），

一反成制相繼，冊立四個皇后

與獨孤伽羅的女兒並列為後。

旋即，他又欲賜死楊後，

史書記載：「逼令引自決」。

一系列舉動背後，

是皇帝對於楊氏的不信任和打壓。

在這樣危急的時刻，楊氏家族一位婦女站了出來，

以強健的風格，來回應皇帝。

獨孤伽羅毅然闖宮，「詣閣陳謝，叩頭流血」。

她反覆陳情於皇帝，

使得自己的長女——楊後，得免於賜死之難。

而楊氏家族也得免於株連之厄。

「闖宮衛後」的事件，第一次把獨孤伽羅推上了政治舞台。

人們很難忘記，

這位美麗的女人直面君王、忤逆龍麟的勇氣

以及果敢堅毅、血性剛烈的性格。

她與那些被約束在閨閣之中的江東婦女不同，

她從小生長在鮮卑家族中，家族給了她極大的自由和權利，

這是他人所沒有的天然優勢。

此後，她屢屢發揮政治才能，

幫助楊氏家族從一個士族走向了皇族。

在周宣帝崩的關鍵時刻，文帝對於是否代周而立猶豫不決，

獨孤伽羅一句話，助其下定決心——

「大事已然，騎獸之勢，必不得下，勉之！」

大勢所趨，

你已經騎虎難下了，不如就下定決心吧！

開皇年間，人們甚至說文帝的許多政策，

其實是獨孤皇后為文帝出謀劃策。

《隋書》中，屢屢提到，

文帝對獨孤皇后非常信任和倚重，

皇后對於政事的看法，

往往與文帝契合，兩人感情恩愛融洽。

文帝60歲那年，廢掉了長子楊勇的太子之位，

立次子楊廣為繼承者。

史書上記載這段風雲詭譎的奪位之戰背後的推手時，

只用了一句話——「皆後之謀也。」

這位極具自我的皇后，

不僅對文帝要求一夫一妻制，

對於臣子們的要求也是如此。

她真正從心裡覺得，女性應該同男性，

在婚姻里有著平等的地位，

男性應該尊重和愛護結髮的正妻，

不因其他的誘惑而放縱自己轉移心意。

長子楊勇失去獨孤皇后支持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是，

楊勇的正妻元氏英年早逝，

獨孤皇后認為是楊勇的多情和不忠害死了自己的兒媳婦。

而武將長孫覽，也曾因為與小妾情意繾綣，

而被獨孤皇后棒打鴛鴦。

沒錯，她不僅是文帝感情生活和政治生活的佳侶，

也是臣子私生活的觀察者。

一旦她發現一個臣子在私德上出現了問題，

她會立刻做出反應，以匡正這些自私的男人們。

5

結語

對於「二聖」，《劍橋中國隋唐史》是如此評價：

「楊堅的夫妻關係在中國歷史中很可能是獨一無二的。

一個后妃在君主的大部分執政期間對他有如此強烈和持續的影響，

這實在少見。」

不管這朝局如何動蕩，形式如何變化

他和她都知道，總有那麼一個人，

始終會在身邊握緊對方的手，相互支持。

配圖/陳喬恩《獨孤天下》

文字/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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